第三十回 行无常处无常无常是苦1
不小心谨慎了!”耶律阿保机叹了口气,又道:“李酋长是识得的,我们契丹兵寡势微,是以累受他族欺侮。耶律阿保机不堪族人受辱,曾屡次上书我族联盟首领,劝其革新图强,振兴契丹,以免受他人宰割;奈我主昏聩,不仅置之不理我书,且对阿保机大加斥责。唉,可怜阿保机一腔热血,数次努力,竟然付于东流!阿保机空有哀民之心,报国之志,却只能坐帐兴叹!今日,阿保机请李酋长来,便是要李酋长为阿保机拿个主意、指条明路的。”
耶律阿保机话音才落,便见一人立起身子来,口中发出冷冷之音:“耶律大人,请恕在下斗胆一言:贵族都首领既然如此昏庸无能,耶律大人又怀济世救民之志,具经天纬地、安邦定国之才,何不废了贵族都首领自立?”
耶律阿保机心中大吃一惊,看时,发话者却是与李克用同来的身长面黑的年轻人。前时,耶律阿保机将注意力只集中于李克用一人身上,对从人装束的“周统军”却未放于眼内,今听得“周统军”如此说话,才识得“周统军”必是个大有来头之人。便见耶律阿保机脸一红,口中干咳一声,面上挤出一丝笑容,拱手道:“请恕在下不敬,尚未请教足下尊姓高名?”
“耶律大人,承问了,在下周德威。”“周统军”还一礼,口中淡淡道。
“请问周兄现做何职?”耶律阿保机笑问道。
“耶律大人,在下觍为沙陀统军。”周德威黑面之上瞧不出任何表情。
“哎啊,原来周兄身为一军统帅,怪不得有如此的胆略才识!请恕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耶律阿保机失声叫道。他喝了口马奶,润了润喉,面容一肃,又庄严地道:“周兄之言虽非无理,但为人臣者,只能效忠主上,为主分忧;即使主上昏庸,行为不端,亦只能尽心引导,尽力劝谏,岂能废主自立,做出大逆不道之事,遭千古唾骂?”
“耶律兄乃豁达之人,怎的亦囿于劳什子主仆之义?耶律见忘了‘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唯有德者居之’之言了么?耶律兄胸怀大志,腹存韬略,兼有爱民之心,众望所归,正可取代契丹族联盟首领而为契丹之主!”周德威说至此处,黑面一寒,又沉声道:“耶律大人若非如此,只怕到了契丹亡族之时,耶律大人便悔之晚矣!难道耶律大人‘大义’‘小义’、‘大忠’‘小忠’都分不清了么?”
李克用听周德威话说的如此尖刻,只怕耶律阿保机会承受不起,于是立起身来,拱了拱手,轻笑道:“耶律兄,周统军性情耿直,说话偏激了些,请耶律兄见谅!”
耶律阿保机笑道:“李酋长,周兄说话虽是尖锐了些,但细细思来,却是至理之言!”耶律阿保机略一思索,便断然道:“阿保机听得周兄高论,直有震聋发聩之感!为了契丹人免受奴役之苦,为了契丹族免遭灭族之灾,阿保机便是做个不忠不义的千古罪人,亦在所不惜了!”耶律阿保机对了李克用二人揖得揖,又恭声道:“李酋长,阿保机志大才疏,仅凭阿保机一人之力,自是成不得大事的,还请李酋长及周兄鼎力相助!”
“依耶律兄之意,那便又如何?”
“李酋长,请恕在下直言:凭阿保机一人之力,救契丹不得;但李酋长败于唐朝皇帝之手,元气大伤,若孤立无援,成大事亦难矣。沙陀、契丹若能结为联盟,生死与共,携手对敌,何愁大业不成?李酋长以为那又如何?”
“哈哈,耶律兄,沙陀、契丹结盟,李某求之不得!耶律兄如不嫌李某高攀,李某便与耶律兄结为金兰之交,那便如何?”李克用听得耶律阿保机道出结盟之事,心中自是“十六日拜堂成亲——喜出望外”的了。
耶律阿保机双手连拍,大笑道:“李酋长说甚话来?但要李酋长瞧得起阿保机,阿保机未有不从命之理!”他瞧了周德威一眼,兴高采烈地道:“周兄,咱们三人便同结弟兄,周兄又以为如何?”
周德威听耶律阿保机如此说话,心中大惊,目光不觉向了李克用瞧了过去,却见李克用不言不动,顿时慌了手脚,语无伦次地道:“啊……不……耶律兄,此事须问爹……啊……不……主公”
“哈哈,周兄于军国大事上当机立断,且是见识无人可及,怎的于人际交往的小事上,反不及常人了?”耶律阿保机大笑一声,又道:“周兄乃忠孝两全之人,阿保机甚为钦佩,但咱们结为弟兄之事却也无须考虑过多:李酋长这边,料来会给阿保机一个面子,恩准此事的;至于令尊大人面前,阿保机日后自会向他老人家解说、请罪的。如此,周兄便未有后顾之忧了吧?”
周德威闻得此言,面上热汗直流,黑脸愈显黑亮,双手相互揉搓个不停,口中连声道:“不,不,耶律兄,此事万万不可。”
耶律阿保机见周德威一味推辞,口中却又不说个所以然出来,心中自是不免有些生气。他面容一沉,肃声道:“周兄可是以为阿保机配周兄不上么?”周德威被耶律阿保机挤兑得无计可施,又见李克用亦未表示反对,便也下了决心了。见得他以衣袖拭了拭面上的汗水,口中发出漠然之声:“也好。”周德威一个“也好”由心中倒出,便觉胸口被搬走了一块巨石,畅快无比,口中亦长吐了几口气出来。
耶律阿保机见周德威应允,心中大喜,疾忙命兵丁摆设香案,插香于炉。三人跪倒于地,同磕了几个头,便算是结拜了。三人叙了叙年庚,却是李克用居长,耶律阿保机次之,周德威最小。李克用先起得身来;阿保机与他磕过头,亦站了起来;周德威是老幺,分别与李克用、阿保机磕过头,才站起身子来。
三人又商量了一会儿事,叙了一会儿话,便用了些酒饭。李克用才吃过一杯茶,便对周德威道:“周……”他“周”了半天,“三弟”却也总是叫不出口来,终于还是唤道:“周统军,事不宜迟,周统军便再辛苦一趟,速回祁连山,将‘鸦儿军’尽数带了来。”
沙陀人原来的“鸦儿军”几乎被唐军歼灭殆尽,李克用与周德威进入祁连山后,又练成了一支新的“鸦儿军”。
周德威尚未搭话,便听耶律阿保机关切地道:“大哥,三弟千里驰聘,还未歇上一歇,便如此连夜赶回,身子能吃得消么?不如明日再去的为是了。”
周德威大笑道:“多谢二哥关心!只是小弟以为兵贵神速,小弟还是眼下便走的好。且是小弟吃惯了苦,这点劳乏又算得了什么?”又对李克用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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