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西山围猎
长孙熙月道:“那好,且看他见不见你。”
次日一早,沉央与长孙熙月去往皇城,沉央等在朱雀桥边,朱雀桥两岸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依旧十分热闹。河畔有人卖馄饨,阵阵香气飘来,沉央蓦然回首,却见卖馄饨的人已不是瞎老婆婆,是一名中年妇人。
沉央走到馄饨摊上,要了一碗馄饨。
葱花与汤料放得十足,但沉央食来却觉比之婆婆得馄饨总有欠缺,他心想,婆婆得馄饨里放得是人间八景,生老病死悲欢离合,自然与寻常馄饨不可同日而喻。匆匆吃完馄饨,正要掏钱付账,忽觉囊囊空空无也,这才想起身上并无银钱,心下大是尴尬。这时,眼前人影一晃,一人大刺刺坐在他对面,掏出一锭银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叫道:“再来一碗。”
沉央笑道:“莫大哥。”
“沉央兄弟几时回来得,怎不告知与我,莫不是瞧不起莫某?”
来人正是莫抹白,只见这厮如今趾高气昂,再不复往日乞丐模样,穿着监典司六品官服,脸上也收拾得干干净净,颇有几分志得意满的风范。
沉央笑道:“沉央怎敢瞧不起莫大哥,只是尚未来得及。”
中年妇人端上馄饨,莫抹白胡吃海喝起来,边吃边问起沉央漠北一行之事。沉央捡了些紧要之事说了,莫抹白听沉央要见李蛮,他眉头一沉,摇头冷笑:“如今那独夫谁也不会见,倒有心思替他人作媒。兄弟你且猜上一猜,他为何要替人做媒,又替谁说媒?”
沉央心想,李蛮行事荒诞怪异,我如何得知?
莫抹白冷笑两声,说道:“天下有识之士俱知,安禄山得天地盟襄助便如虎插翼,他又如何不知?他这是怕天下人笑话他养虎为患,终让虎噬。因此便故作镇定,既要举办琼楼仙宴,又要替人作媒,借此告示天下,他依旧是威震八荒,四海共主。嘿嘿,老而不死是为妖,说得便是……”
话未说完,突然顿装头,朝朱雀桥对面看去。沉央也即回头看去,就见长孙熙月去而复返,沉央忙迎上前去,长孙熙月摇头道:“他连我也不见。”
沉央眉头一皱,但也无可奈何,只得从长计议,先与长孙熙月回去。莫抹白一见长孙熙月便如老鼠见了猫一般,匆匆离去,竟未支会一声。沉央与长孙熙月途经朝云台时,突见一群白衣道人从背后走来,萧清纶便在其中,二人目光相对,萧清纶朝沉央摇了摇头,示意她也未能见得李蛮。
回到长孙府,沉央愁眉不展,长安虽是繁华安宁,但他却不愿久留,只盼早早见得李蛮,把事一了,即奔赴潼关,与阿里娅等人汇合。然而如今李蛮避而不见,潼关又危在旦夕,他如何不愁?若要现下便回潼关,那也不妥,不说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只说他与李蛮之间的血海深仇,也当有个了断,岂可来了长安,又无功而返?
长孙熙月坐在他的对面,今日她又换了一身女装,十分秀丽。见沉央眉头紧皱,她心下幽幽一叹,说道:“方才,杨国忠也去求见陛下。陛下未见我,却见了他。待杨国忠出来,我便问起,杨国忠说,陛下明日要与贵妃娘娘一道去西山围猎。”
“西山围猎?”沉央霍然起身,目亮如星,忍不住便道:“他不见我,那我便去见他。”接着,冷笑道:“如今天下大乱,他倒有心思去西山围猎,还要替人说媒,嘿嘿,也不知是谁……”
说到这里,突见长孙熙月脸上蓦地一红,腾地起身,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沉央看她离去,怔了一会,暗道,莫不是我说错了甚么,惹恼了她?
在院子里发了一会呆,长孙熙月换了一身监典司官服出来,也不与他说话,径自便去了。沉央愈发摸不着头脑,只觉她这两日行事颇是怪异,不谆衣裳,教人猜之不透。
既猜不透,他索性不去猜,走到茅屋里打坐,只待明日便去西山。刚刚闭上眼睛,突听屋外响起一声轻微声响,他猛然睁开眼睛,扬手便是一记清明定神咒打去,跟着便听一人笑道:“沉央大法师果然了得,清明定神咒也无所不定,然而便是这般待客得么?”
沉央站起身,朝屋外走去,边走边道:“此地是长孙府邸,主人并不是沉央,来者若是客,见得门上有锁,又岂会不知主人不在?”
刚一走到屋外,便见萧清纶站在篱笆墙外,手里捏着一张符纸,似笑非笑。沉央心头一凛,以他如今的本领,不说一符定三山,定天定地定神定鬼,但试问天下,能避得过他一记的人也不过十数而已。他早已听得萧清纶潜来,蓄意打出清明定神咒,她竟能避了开去,可见萧清纶本领非同小可。
萧清纶笑道:“沉央大法师交游广阔,与鸿胪上卿自幼相识,情份自然也与旁人不同。却不知她是否告诉你,明日李蛮会去西山巡猎?”
沉央道:“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既如此,萧清纶告辞。”
萧清纶笑了一笑,飞身便走,只得一闪,便已站在院墙上。柳树下一条鬼影突窜而起,朝她扑去。她轻笑一声:“孤魂野鬼,竟然眷顾人间。却不知,长孙上卿大喜之日,又当如何安置你们。”说话时,避过鬼影扑击,一掌按去,掌心电光忽闪,赫然便是一记掌心雷,要将来犯鬼物打得魂飞魄散。
沉央冷哼一声,蓦一闪身,抢在鬼影前头,正要与她对得一记。哪知萧清纶又是一声轻笑,并不与他交手,凌空一翻,遥遥远去,声音犹自传来:“沉央大法师,萧清纶早与你说过,你我是友非敌。”
沉央站在院墙上看去,只见巷道深森,落叶飞璇,萧清纶已然去得远了。拂袖纵下院墙,又回茅屋打坐,突然想起萧清纶说得话语,心头一动,暗想,萧清纶说长孙熙月大喜之日,莫不是言有所指?
转念又一想,长孙熙月年纪轻轻便已接掌鸿胪寺,职责监察天下能人异士,公务繁忙得紧,并不曾听说她与哪个年轻俊才走得近,当年倒是与李惊堂有得婚约,只是如今早已作罢。况且她若要成亲,岂会不告知我?定是萧清纶胡言乱语,当不得真。
想到这里,他暗暗点头,只当萧清纶被罗公远施以搜魂大法,伤了神魂,说话行事颠三倒四,那也不足为奇。
将入夜时,长孙熙月归来,并未来见沉央,也未换下一身袍服,坐在柳树下,朗朗诵读《道德经》。沉央站在窗后,向她看去,见她神色已如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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