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兆
浑身上下落满了雪花,他一边哈着手指,一边跺着两脚,正在活动取暖呐,待走近了,见他连细长的眉毛和粗硬凌乱的胡茬上也都沾满了雪花,一串青鼻涕吊挂在胡茬上,已经上了冻,变成一条下垂的细长冰凌,随着浑身抖动,一颤一颤的,就是掉不下来。
福生一时不认得是谁,他关切地问道,哪家的客呀,远路来的吧!先进家暖和暖和,再把你送去呀,说罢,连忙开锁推门。
这时,背后传来颤颤地一声,哥哦,是我呀,咋不认得了呢?
福生一下子呆住了,不用转身,也不用细辨,只是那声熟悉又陌生的一句“哥”,他就大体上猜到是谁了,福生的心跳立时加速了:“怦怦”的心动犹如工地上的雷管炸药,在他体内轰然震响着,他慢慢转回身来,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跟自己差不多的豆芽菜一般身架骨,宽眉,大眼,漫长的脸型,跟杏仔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卡出来一样,福生以为自己酒多眼花,看错了人,他又一次努力地细细辨认着,就是自己亲弟弟茂响呀,福生愣怔了半晌儿,千般滋味万般念想随了周身迅速流淌的血液,一齐涌上了心头,他想说句什么?张了张嘴巴,竟然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