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夜

个令木琴头痛的问题,不管到哪里,都是人生地不熟的,也绝对不会再有像县里杨、杜和市里秦技术员那样的人出面鼎立相助的,只能靠自己撞大运,这样的撞法,显然没有几层胜算的把握。

为此,木琴焦躁了很长时间,最终,她眼前一亮,何不到南京去,南京是个大都市,她自小就生活在那里,对城里人的生活习俗和饮食习惯,她自然了如指掌,不要说夏季水果俏卖了,就连寒冬腊月的街面上,也能寻到一些水果的踪迹,更为主要的是,自己所有亲人都在南京城里居住生活,大多数的亲戚也都住在南京,如此牵扯开来社会交接面自然要大,熟识人自然要多,这是个很好却从未利用开发过的市场资源和人力资源,而且,自己负气舍弃亲人来到杏花村,屈指算来,也已有十六个年头了,顺便去看望父母兄弟姐妹,正是自己近几年来梦寐以求的愿望。

有了这个打算,木琴心里有了底数,她跟村班子里几个人商议定,并分了工,振富带几个人,专跑县城和市里的市场,茂林带几个人,就跑周边的县城和镇子,木琴负责到南京去,看能否闯出个大市场来,这样的商议结果,参加会议的人都没有异议,茂林还当着班子的面,提醒木琴说,也把我哥带上,一起去,顺便走走亲呀,他的话,立即得到了全班子人的赞同,都说,是哦,是哦,都这么多年咧,应该回去看看呀,来回的车票,咱村里就给报了。

木琴这才有了带福生一起回南京探亲的想法,她当场表示,公事私事要分清,一码儿归一码儿,若是事情联系成了,只报销自己的路费,福生的车票要个人承担,要是联系不成,自己的路费也不能叫村里报销,就算自己走了趟娘家。

这些话都挑说得明明白白的,木琴自然想不到,日后还会因此弄出捅破天的事情来。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木琴便放下心来,跟福生屋里家外地忙活着,筹备着南京之行。

在动身之前,木琴要急于办妥一件大事,就是尽快给茂响和满月完婚。

俩人的对决打斗,让木琴意识到,不尽快把茂响和满月拾掇在一块,随之而来的麻缠事会更多,不光茂林不会善罢甘休,仅是来自村人的口水唾沫,也能把茂响俩人淹死,基于这样的想法,她决定在回南京之前,必须先把俩人的婚事办完了。

她径直找到满月,征求满月的意见,满月没有啥话可讲,只是说,要跟柱儿商量一下,只要他不反对就行,木琴又把福生和茂响老哥俩单独叫到一起,商议给茂响完婚的事,茂响当然巴不得这样做,且乐不可支,福生也觉得,这么办理好,趁热打铁,赶快把俩人的大事办完了,去了块心病,省得夜长梦多,再有个啥变故的,就不好收拾了,他只是担心房屋的问题,原准备今年狠狠地攒攒劲儿,把新屋盖起来的,若是这么急着办理,恐怕房屋的问题一时不好解决。

茂响看到哥犹豫不决,便提议道,我跟满月商量商量,她有现成的屋子,能不能就在她那儿安顿下来,等柱儿结婚娶媳妇,我再给他盖栋新宅子。

木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满月和柱儿同不同意,要是她俩同意了,事就这么定下来,

福生搓着两手,不好意思地说道,要是这样的话,那倒感情好,你就赶去商议吧!西院就给了京儿住,等杏仔结婚娶媳妇,我也给他盖栋新宅院呀。

茂响急道,看哥讲的,也太外翻咧,等杏仔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叫你受累,这么多年的养育恩德,还换不来一栋宅子么。

商议妥后,茂响就去找满月商量,满月都把自己身子义无反顾地给了他,随之也就把自己下半生的命运全交给了他,这点事情,还会不同意么,她便痛快地答应下来。

得到满月的回音后,木琴还是不放心,她又跟酸杏通了一下气儿,毕竟,死鬼喜桂是贺家的人,还留下了独根苗柱儿,没有以酸杏为代表的贺家人认可,恐怕要留下后遗症的,酸杏早就知道了满月和茂响之间的事,就连俩人睡到一起的事体,他也早有耳闻,酸杏巴不迭地赶快把俩人的事早办喽,省得村人到处嚼舌根子,木琴郑重其事地来征求他的意见,他就表示极力支持,他说,这是好事吔,早办了早省心,老这么拖下去,于人于己都不是好看相儿,也防着今后再弄出啥洋相儿来,叫村人嗤笑。

有了满月的答复和酸杏的态度,木琴才放下心来,她带着家人,紧锣密鼓地操办起了俩人的婚事。

二人都是再婚,还早把事体闹得沸沸扬扬的了,时间又十分急促,婚事的筹办就本着因陋就简的原则,一些礼节套路等,能省的,也就省了,必不可少的礼数,像过期、问口等,全由临时媒人兰香一手揽过来。

福生利用给京儿做家具时剩下的木料,加班加点地给福生打造了饭桌、床柜等家具,他领着京儿等几个崽子,用剩下的油漆,把满月家门窗重新漆了一遍,又把屋里的墙面用石灰水涂抹一新,木琴又抓紧铺排着,领人给他俩套了两床大红的被褥,还给茂响和满月各做了一套崭新衣褂。

在整个筹办过程中,柱儿一直不大上紧,兴致也不高,他经常找个借口,推三阻四地躲了出去,福生就有些担心,跟木琴道,我咋看柱儿有想法呢?好像不大高兴呀。

木琴也看出了柱儿的懒散举动,她就跟酸杏提起,叫他摸摸柱儿的心事,酸杏不敢怠慢,他把柱儿叫到自家里,爷俩拉扯了大半天。

据说,刚开始的时候,爷俩的谈话比较艰难,酸杏以长辈身份自居,把满月多少年来家里家外独自操持的辛劳与愁苦讲话了一遍又一遍,直说得口干舌燥嘴丫子冒白沫儿,柱儿对面闷坐着,耷拉着脑袋,就是一言不发。

他内心的矛盾和苦闷,作为局外人的酸杏,也能够深深地感知和理解,却又一句话两句话地解说不清,其中,既有对亲爹喜桂的哀怜,又有对亲娘满月的同情,还有对自己今后生活处境的尴尬难堪与忐忑不安,更有对茂响因陌生不信任而产生的排斥与戒备心理,种种困惑忧虑交织在一起,弄得他整日迷迷糊糊的,他不知该怎样把握自己,给自己一个准确定位。

至今无法知道,酸杏是如何做通了柱儿的思想工作,最终,柱儿还是接受了娘改道的事实,直面了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

酸杏回话道,也没啥大碍吔,柱儿也大了,见娘要改道,心下有想法也是自然的,我都跟他讲说通了,婚事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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