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人一个

撂在这儿了,这事就是咱镇今后的一项重要工程项目,时间可不等人哦,要是因了人为因素,耽误了镇上的规划和项目开发,我可饶不了你俩呢?

说到最后,胡终于露出了真实的嘴脸,语气硬硬的,不容辩驳。

木琴和凤儿相视而笑,却是无可奈何的苦笑罢了,

正在这时,桌子上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胡摸起话筒,就听到里面传来急急地声音,好似发了大水起了大火一般紧急,听得出,电话那头讲话的人,就是杨贤德,说了半天,胡颓然撂下话筒,一脸的冷峻和严肃,他疑惑地问木琴道,咋儿,你俩在有意跟镇上耍心眼儿,搞了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么。

木琴知道出了大事了,肯定跟自己有关,她惊悚悚地反问道,咋啦!出啥事了么。

胡猛地把桌子一拍,冲俩人吼道,出啥事了,出大事了呢?你村的人开着两辆大车,拉着五、六十口子人,把“天然”厂闹了个七开六透气,人也打了,玻璃也给砸了,把整整一个厂子的人全吓跑了,还把被劫去的货车开出了厂区,要不是“天然”厂把电话打到派出所,老杨又及时赶到,恐怕你们还要把北山一村的祖坟也给掘了,说嘛,趁早坦白交代吧!到底是谁在背地里指使的,是不是你俩呀。

凤儿吓了一跳,说,咋会呢?临来时,我俩把村人都安顿得好好的了,还把厂里唯一一辆洋行的货车也开来了,现今儿,这车就在这大院里停着呢?谁会指使他们胡闹哦,他们又是咋来的,难道是一个个地扎翅飞来的么,说罢,她愣愣的望着木琴出神发呆。

木琴也在纳闷,虽是不说话,但眼里透出的疑惑神情,足以证明俩人的确没有撒谎,这一点,胡当然能够看得出来,其实,事已至此,俩人真要是狗胆包天地捣鬼耍滑愚弄领导的话,也没有必要再演戏装下去了,目的达到了,就要考虑后果了。

胡突然笑了起来,似是憋了很久的笑,更像是神经质般的笑,他边笑边说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强将手下没弱兵哦,也好,叫沈玉花这帮地头蛇们也知道知道山里人的厉害,不搞公平竞争,只想着暗地里使绊子吓唬人,到头来,还是结结实实地叫人家给教训了一顿,看今后还敢明火执仗巧壤夺吧!兴许,经过这次教训,能够帮助他们尽快地成熟起来,以一种诚信的姿态,加入到市场经济大潮中去呢?

木琴立即明白了胡此时此刻的心情和念想,她马上接道,真是高瞻远瞩哦,看得明,断得准,瞧得远,想得深,这件事,不管是对杏花村,还是北山村,都敲了一记警钟呢?我也得向镇党委认错检讨呀。

胡摆手道,得,得,现在还不到你撇清认错的时辰,事情的原委,镇上一定要调查清楚,是谁的错,就要追究谁的责任,给“天然”厂造成的任何经济损失,都要照价赔偿,另外,还要负责伤者的所有医药费和误工费,这就是镇上的处理意见,你俩看呢?

凤儿倒吸口气,说道,行是行,可俺厂的损失由谁来赔偿哦,那车货也不给俺了么。

胡斩钉截铁地回道,这是两码事,要就事论事,区别对待,分头处理,是你的货,少一两也不行,同样要照价赔偿呢?说罢,他又忍不住问道,这次事件,你俩真的就没有参与,一点儿都不知道么。

木琴急道,领导要是还不相信,俺俩就守着领导发毒誓也行,一旦查出我俩有一丁点儿的参与嫌疑,你就把俺俩人撤了职,开除了都行呀,

胡终是信了,他说道,你村的那几十口子人,都被老杨弄进派出所去了,估计派出所那个小院早就人满为患了,你俩还是快点去看看,要是没有造成多严重的后果,就赶紧领着走人,好给派出所腾地场,人家派出所也不是专门给你杏花村人开的,还要负责掌管着全镇的社会治安呐,还有哦,刚才我讲的那个项目开发的事,可得抓紧早点儿插手准备,要是到时拿不出个谱子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到那个时候,我是要两罪并罚的,别说党纪政纪处分了,恐怕想哭,都找不到地方抹眼泪呢?

说着,他就开始朝外撵人。

木琴和凤儿赶到派出所时,本就不大的院子里蹲满了人,大多数是杏花村的,还有一小部分是茂响石子场里干活的山外扛工汉子,杏仔也在人群里蹲着,见俩人进了院子,他还直朝凤儿挤鼻弄眼地偷乐。

因了人多,天气又闷热潮湿,院子里便显得脏乱不堪,庄稼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汗腥气儿浓重难闻,再加上多数人手里的旱烟袋,越发把小院搞成了个集市耍场,那两辆大车开不进院里去,就堵在派出所大门口上,司机惶恐不安地绕着自己的车直转圈圈。

派出所只有四间屋子,里面也是人头晃动乌烟瘴气的,派出所只有三个人,一个所长和两个干警,两个干警正装腔作势地在一间屋子里审人呐,叫进一个来,讯问半天,记一匝笔录,叫被讯问的人签上名,按上红手印,就给直接撵了出来,接着,又叫下一个进来,继续重复一遍上次的程序。

所长就是当年随老沈到杏花村搞调查的小林,现今儿,他已不是当年那个年轻的小林了,挺着个啤酒肚,粗胖的脖颈把肥大的脑壳儿和肥壮的身子紧紧地连结在一起,早已发福得没了当年的人形,活脱脱一副直立行走着的硕大赖蛤蟆模样。

林所长一瞥见木琴和凤儿进了院子,立马从办公室里滚皮球般地滚了出来,他朝着俩人嚷道,你俩人也是来受审的么,是不是后面还有几车哦,这都是啥事嘛,聚众斗殴,打砸抢闹,啥都占全了呢?你以为,我这儿是集贸市场哦,拥来这么多的人,别说拿手铐子拷人哩,就是拿绳子捆人,又到哪儿去寻这么些绳吔。

凤儿笑道,才这么点儿人,就把你的院子给撑破了,要是再来几个,还不得把房盖顶鼓了呀。

木琴接道,林所长,这都是事出有因嘛,绝不是有意寻事捣乱,找你的麻烦呢?你就给上心办办,没啥大事的话,就放了吧!也省得这些人老在这儿惹你心烦。

林所长把俩人让进了屋子,不悦地道,你以为我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愿意找这样的麻缠事解闷呀,要不是杨镇长下了命令,我还巴不得地摆清闲呐,这些人,该审的也都审哩,没挨上号的,还在排队候着呐,再咋样审,还不是屌球一样嘛,咱也甭讲说谁对谁错了,毕竟是你村的人先去闹了人家的厂子,又打了人,还把玻璃给砸了,错出在你村人身上,是跑不掉的了,你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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