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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纠结

倾月马不停蹄的赶回西云州,下一个目标是上官家。

上官家经营珠宝生意几乎快要垄断整个云州,是云州大陆中不折不扣的经商世家,而且上官家一向同楚家走的近些,血如意很有可能落在上官家手中。

楚晔已经在龙泽山庄隐忍了十天,他从来没有这样强烈的觉得,这个盛威赫赫的山庄,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

他在牢笼里面,倾月在外面。

他有无数种方法可以离开这里,却没有一种能让他带着倾月一起离开。

这个浩浩江湖,若是没有倾月,就没有一点潇洒意味。

他等了十天,等来这场从来都不应该存在的婚礼。

如果当初没有在叶城遇到倾月,没有在回龙泽山庄的路上救回倾月,没有在她毒发时发现她就是自己寻找多年的那个月牙姑娘,现在会是怎样的呢?

可能他依然是这个家族高高在上的庄主,无玄依然是他形影不离的兄弟,可能他已经乖乖娶了白洛,过一辈子相敬如宾的生活。

可是在他几乎快要放弃寻找的时候,上天将倾月送到了他的身边,送给了濒临绝望的他。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缘分,如果是,为什么他寻找倾月的那么多年,都毫无音讯?

可是,至少他现在知道的是,再也没有什么能分开他们两个了。

如果是没有倾月的从前,他也许会为了龙泽山庄的未来,为了凤鸣山庄的颜面,忍气吞声的娶了白洛,从此他和白洛的一生,都这样了无生气。

可是这一切都发生了,是他将倾月带进了自己的世界,也是他将司墨带进了白洛的世界,那么他们就再也不能这样隐忍下去!

成亲的这一日,万里无云,云州连日来的绵绵阴雨似乎都因为这抽礼而暂停,似乎这场整个云州都在翘首以盼的婚礼,真的如所有人期待的那般,顺利完成。

当然,这里所说的所有人,不包括楚晔,不包括白洛,不包括上官尘。

白洛有些木然的坐在房间里,这处别院是白家在西云州的住所。

白震将这里买下来很久了,从前只是用作白震来西云州办事时的落脚处,这一次,却是用作白洛出嫁的地方。

按照云州风俗,出嫁的女子应从自己的家乡出发,所以曾经白洛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应该是坐着奢华的马车,从凤鸣山庄而来,这样才能算是出嫁。

可是,她没有想到,白震居然让她从这里出嫁。

搬到这里的时候,丫鬟告诉她:“老爷的意思是,这里近一些,免得小姐受舟车劳顿之苦,徒生意外。”

白洛没有说话,徒生意外?

白震的意思是,从东云州千里迢迢嫁过来,这一路上,怕她逃走吧?

白震这一次是铁了心,要将她嫁出去。

今天便是出嫁的日子,白洛不知道,女孩子出嫁时,是不是应该如那位来为她梳妆的老婆婆所说,欢欢喜喜,是一生中最美丽和快乐的时候。

她只知道,她现在坐在这里,没有任何的情绪,这场她逃不掉的婚礼,她只能认命。

她一点都不觉得镜子里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漂亮,这女子脸色惨白,配上朱红色的嘴唇,实在有些吓人。

况且,她真的不快乐。

不知道司墨现在怎么样了?他被父亲用锁妖链囚禁在密室之中,想必一定是受了许多的折磨。

白洛比任何人都清楚,父亲这一生,有多么的痛恨妖族。

白震年轻时,曾以一己之力斩杀灵力强大的妖怪,素有“落侠公子”之称,可是即便是那时,也只是因功力鼎盛,才能那般享有盛誉。

可是后来,白洛的母亲去世,人人都只道凤鸣山庄的庄主夫人身体不好,访遍名医却无人能救,于是便病逝了。

而白震因为夫人的去世大受打击,精神也不如以前。

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当年白洛的母亲是因为同白震出远门时,受到妖族袭击,母亲为了保护父亲,身受重伤。

即便名义能够治病,也救不了一个被震碎了脏腑的人,于是父亲只能看着母亲离世,却无能为力。

从那以后,虽然父亲不说,但是白洛知道,父亲这一生,都不会接纳妖族。

可是她偏偏同一只妖,关系好的不得了。

以父亲的功力,他一定可以感受到,其实司墨并不是什么道行高深的妖怪,他也根本不可能打得过父亲。

可是父亲选择了用锁妖链来困住司墨,是想让他受到折磨,只要他挣扎,试图逃走,锁妖链就会越来越紧。

上一次,白震让人将带血的羽毛送到她的面前,她就知道,司墨一定是想要变回原型,试图挣脱锁妖链逃走,才会那般深受折磨。

妖族害死了他的妻子,他决不可能任由妖怪再染指他的女儿!

白洛现在只能盼着,自己老老实实嫁给楚晔,父亲能如约定所说,放了司墨。

龙泽山庄。

。酒席已经摆好,邀请的客人也都在陆陆续续的赶来,平日里安静的龙泽山庄一下子热闹起来。

二叔和家中的长老都在忙着招呼客人,楚晔就待在房间里,没有一点要出去的意思。

没多久,阿福推门进来,看着楚晔站在窗边,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有些犹豫的说:“少爷,该换喜服了……”

“阿福,你说,这抽礼明明我和白洛都不情愿,为什么这些人还笑的这样开心?”楚晔端着茶杯问。

“少爷,小的知道您心里不情愿,但是您既已答应了二爷,云州有头有脸的人都到了,就断没有反悔的机会了。”阿福劝慰道。

楚晔在窗前站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那杯茶快要见底的时候,他终于放下杯子,转过身来。

阿福手里依然捧着大红的喜服,站在旁边等他。

楚晔叹了口气:“罢了,既已如此,来帮我更衣吧。”

阿福听话的走过去,帮楚晔换喜服。

他总觉得,少爷前几日还意气风发,像是有什么应对之策,可是今日大婚,却没有任何动作,反而有些忧愁。

可是他又觉得,少爷不像是因为娶亲而来的忧愁,更多的,倒像是一种犹豫和纠结,似乎,还有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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