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吕雉闻得有奇药

“沈大哥!”吕雉赶紧扑了上去,目光惶恐地看着沈食其,生怕他会就这么顿住了呼吸——

“别怕,没事——”沈食其随手摸了摸脸上的血迹,他本来俊美如画的脸,现今也满是破皮,已经看不清本来的样子了。

他的声音,也粗噶不堪,完全不复平日温柔动听。

吕雉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咻的一下又掉了下来。

“忍着些,快好了。”大夫也是不忍,低声安抚着沈食其。

吕雉觉得这一日过的尤其的漫长,就连大夫给沈大哥清理伤口的动作,都仿佛放慢了一般,令她焦灼不安,令她急躁暴走,她一颗心,完全是放在锅炉上烧烤一般,反复翻转。

她恨这种感觉,她恨!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受苦,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她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夫给沈食其清理完身上的伤口,又用了上好的药粉涂抹。

因着沈食其头上的头发几乎都没有了,吕雉干脆给他剃了光,还能方便头上上药,令伤口愈合,折腾了大半天,沈食其除了眼睛,其他受伤的地方都被包扎住了,现今他每一个动作都要小心翼翼,甚至喝水,都要小勺小勺的喂,若是呛着了,那就得牵动全身的伤口。

“我如今这个样子,倒像是个废人了,本来我觉得,我活在世上唯一的用处,便是替你带带乐儿,如今我竟连乐儿都照顾不了,还成了你的拖累——”沈食其看着吕雉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替他吹凉碗里的药,不由得低声自嘲道。

“沈大哥,你别乱说话,先喝了药,喝了药便好了。”吕雉将碗里的药吹凉,一口小口地喂到沈食其嘴里。

直到一碗药见了底,吕雉才小心翼翼地扶着沈食其躺下了,感叹道:“我们两个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不是你伺候我喝药,就是我伺候着你喝药,简直是作孽了——我家里的药煲,就没有断过!”

沈食其本来低落灰败的心情被吕雉这故作哀怨的强调倒是逗乐了,眉目中总算有了一丝生动的气息,嗔怪地看着她,声音微弱道:“是啊,作孽。”

吕雉将药碗搁好,神色认真地盯着沈食其,一字一顿道:“沈大哥,我今天当真被吓着了,我看到你那个样子,我感觉自己有种呼吸不过来的痛处,我已然决定了,待你好了以后,便认你为我的大哥,日后我的爹娘就是你的爹娘,我们便是一家人了,别人若是再敢欺负你,我绝对要以牙还牙!”

吕雉目光期待地看着沈食其,小心翼翼地问道:“沈大哥,留下来吧,不要走了,好吗?”

沈食其眼底有光,光里又有水,他沉吟了半响,才缓缓动了动唇瓣,答道:“好。”

吕雉还未来得欢喜,他顿了顿,却又道:“你家中兄妹众多,认亲的事不能让你一个人说了算,我们还是做好邻里吧。”

做邻里也可以,反正这么近,如同一家。

吕雉点了点头:“听你的。”

沈食其看着她欲言又止的神色,猜中了她的心事,自觉道:“你想我为什么会被他们捉到的吗?”

吕雉点了点头,却并不言语。

沈食其缓缓勾出了一个冷嘲的笑意,声音低哑,缓缓开声道:“我今日本是想要走的,只突地想到,我爹娘也那么大的年纪了,我兜里还有些钱物,不如送给他们,总归他们生养我一场,只是没料到,他们竟突地转了态度,让我住下,还亲自热了饭菜给我吃,谁知道,却是想要我的命——”

沈食其说这话的时候,一滴晶莹的泪珠又溢了出来,缓缓地没入了耳后。

吕雉不知如何安慰他,她与他完全不一样,她从小到大,都有这么多的人疼爱她,爹娘纵容她,大哥宠溺她,弟妹也尊敬爱护她,还有先生,对她简直是体贴入微,无不周到。

她虽然也受过些苦,可是她身后有支撑。

沈食其不一样,他每一个时刻,都是万念俱灰,了无牵挂的。

吕雉心底明白,了无牵挂其实是件可怕的事,若是她没有大哥,大嫂,爹娘,没有乐儿——她怕是早就不活了。

“沈大哥,不要难过,他们不值得,从今之后,你有乐儿了,也有我们一家人,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吕雉定定地看着他,柔声道,“你要好好休息,恢复身子,嫂子她今天便找我诉苦了,说是她带不好乐儿,乐儿一整日都在哭闹,你要快些好起来,不然乐儿嗓子都哑了。”

说到乐儿,沈食其晦暗的眼底,才渐渐有了些亮色,对着她承诺道:“好,我要好起来,再也不走了,将乐儿带大。”

沈食其毕竟伤得重,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皮开肉裂的痛苦一点也不比断了骨头少,吕雉照顾了他一个多月,他身上的皮肉才缓缓好全了些,只是有些地方,却是被烧坏了,并没有愈合。

尤其是他的脸,本来那么俊美的一张脸,竟毁了——

吕雉换药的时候,早已看出了端倪,却一直不敢与沈食其说。

但距离拆纱布的时间越来越短,吕雉越是难受。

这日,李大夫来开最后一次方子了,吕雉借口送他,避开了沈食其,忧心忡忡道:“大夫,他这脸,还有治吗?”

李大夫摇了摇头,叹气道:“除非生蓟肤的神药,不然真的没有办法了,都烧成这样了,哪能好?”

吕雉眼底黯然一片,异常的失落,沈食其本来心里就敏感,不愿意见人,如今成了这副样子,怕是从此都不愿意见人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李大夫看吕雉神色落寞,忍不住道,“我听闻有一种贡品,是专门供给皇帝的,名唤生肌膏,听说对伤口有奇效,常人常涂沫,可驻颜,这个皇帝陛下啊,十分爱惜自己的容颜,妄想长生不老,所以每年都有这种贡品上贡给皇帝。”

“生肌膏?”吕雉蹙了蹙眉心,“皇帝远在沛县,我如何能拿到这生肌膏?”

“非也。”李大夫笑了笑,“虽说皇帝是远在咸阳,可这生肌膏却是产自沛县隔壁的丰县。”李大夫顿了顿,又道,“这个丰县啊,又叫凤凰城,据说是刚建成的时候,便有凤凰飞来啄了墙角,那城墙,便得了个名字,凤凰嗉,这凤凰嗉,便是制作生肌膏的主要配方,但因为是贡品,所以有重兵把守,外人不能靠近。”

那这说了岂不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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