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残丧妻疑无路
起还有什么意思哟!”
在场人都觉得,周方山改过自新后,面临着连续死三个亲人惨运,都有些同情他,觉得他实在可怜。
值班医生毕竟遇到死人的事要多些,处置的方法有说服力些,听他哭诉家庭悲剧,他苦口婆心地提醒周方山:“老周,你要和乡亲们把死尸抬回去,如果被殡葬改革办公室的人知道了,也许会动员你把妻子的尸体送去火葬。”
周方山听懂值班医生的意图,他用衣袖擦干泪水,到专门经营死人用品的商店购买了丧葬用品,结清费用,道别值班医生,回到家中。
蒙蒙轻雾笼罩着白阳山上,天空下着毛毛细雨,风声鹤唳,寂静的夜空渐渐湿润,细雨始飞轻拍着窗棂,小瓦屋一宿默默无语,时间仿佛定格着那鬼哭人泣的夜晚,周方山家灯亮如明,他家的堂屋正对大门摆放两根高的木板凳,板凳上摆放着一扇门,门板上摆放着身穿一身青衣袁兰花的灵柩,脸部用火纸盖着,地上的一个碗里点了一盏菜油灯。
冬天的凌晨,周方山正在堂屋的门框上贴用绿色的纸写的一幅挽联。横幅是“笑容常住”,上联是“花落胭脂春去早”,下联是“魂消锦帐梦来迟。”
周方山贴完挽联后,又将菜油灯碗里添加菜油,他挑上水桶又去水井挑水,挑完水以后,到草树上去扯回几个稻草喂牛,背上背篓到地里去割猪草、扯当天吃的萝卜、窝笋,回家又升为煮饭,他边煮饭边洗菜,砍猪草。按平常的习惯,早上起床就要把三个子女喊起来让他们早读或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劳动。今天他没有这样做,昨晚,为妻子逝世一事,孩子们睡得很晚,只有煮熟饭,炒好菜,再喊他们起床。在子女们吃饭的时候,再煮猪潲(猪食称为猪潲)。
他在煮饭、炒菜同时,心时盘算着,请谁去请道士、阴阳,确定安葬日期后,谁给亲友送信,谁帮忙办理宰杀手续,把圈里这条猪杀了,用这条猪的肉给妻子办丧葬之事,安排那八个人抬灵柩去安葬。这一系列的事全靠他自己安排。昨晚,组长和组里的党员们几乎是天快亮了才回去睡觉。家里连续不断的发生这些事,搅得他脑海里乱成一团,他求死的心都有,看到三个乖巧的子女,不得不放弃寻死的念头,理智的应付眼前的一切事情。
饭、菜熟了之后,周方山舀到碗里,端到桌子上,把筷子摆在饭碗边。他到子女们睡觉的床边喊:“周缘、周娟、袁承起来吃饭了。”
周娟坐在床上,用手轻轻地柔了柔眼睛,自己拿衣服穿。
袁承在被窝里,用手轻轻地柔了柔眼睛,向往常一样,又开始耍娇:“我要妈妈给我穿衣服。”
袁承这个要求,在袁兰花健在的时候,马上就能得到满足,今天他提出这个要求,简直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捅进周方山的心窝,悲怆的泪水顺着万箭穿心、万念俱灰、撕心裂肺等多种复杂的思绪流落出来。只好哄骗儿子:“你妈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儿子,爸爸给你穿。”
袁承没听懂父亲那句话的意思,还是坚持自己的要求:“不干,我就是要妈妈给我穿。”
周方山还是耐心的劝导儿子:“袁承,爸爸没骗你,你妈妈到阴间去报到,再也回不来了。”
袁承哇的一声就哭叫着:“妈妈,我要妈妈。”
周娟刚穿好衣服,揭开盖在袁兰花脸上的纸,又听爸爸说妈妈到另一个世界去报到,再也回不来了。她抱着袁兰花的头哭喊:“妈妈,你不能走,我们离不开您。”
周缘用手轻轻地柔了柔眼睛,眼前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她又听到弟弟和妹妹都哭诉着要妈妈,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又用力手使劲擦拭眼睛,还是没有一丝丝光线,她吓得目瞪口呆,急得焦头烂额,哭天抹泪地猛喊:“爸爸,这是怎么回事,我的眼睛一丝丝光线都看不见了,眼前是一团漆黑。”
周方山刚给儿子穿好衣服,周娟抱着妈妈哭,周缘擦拭着眼睛呼天抢地哭闹,一家人乱成了一锅粥。他好似万箭穿心,被儿女们闹得不知所措。
正在周方山一家闹得乱成一团之际,组长和组上的部分人员,有的人背着萝卜、窝笋;有的人挑着木柴;有的人挑着用编织袋装的一挑大米;有的人提着腊肉;有的人提着鸡、鸭。陆续来到他家。他们分别安慰周方山及其子女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