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三回 人之复杂天难定 天之复杂人难解
步的冯沧溟突然顿步,转过来道:“也不枉你叫我一声老师,老朽便教你一个道理——”
“贪心不足蛇吞象,一步错,步步错,心术不正,终不得善终。”
半晌,‘吱嘎’一声,府门关上,陆千卷却跪在原地,死死的攥着衣襟,他看着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裳,愤恨的撕开了一角。
他抓着那块粗的扎手的麻布,起身,抬头看天,看着日头的不愠不火,他跟自己说:陆千卷,此生若不锦衣加身,他誓不为人!
忍着膝盖被冰的麻痒,陆千卷离开冯府,才过巷子,却听冯府门再次打开,一个马车上下来的人嗓门儿颇高。
“在下是果府的人,今儿是二小姐生日,我们老爷请冯老带几个门生过府,一同聚聚,我们老爷说了,请冯老务必找些得意门生过来。”
“呦,可曾有名单?”
“嗨,你只管说与你老爷听,他自会明白的,要说,我们二小姐,也到了出嫁的年纪……”
“哦,哦,谢谢小哥儿提点,我这就去回了老爷!”
……
这个晚上,果府格外热闹,这一则,几位贵人在府,自然蓬毕生辉,而这二则,二小姐生日,准备的虽有些仓促,可毕竟的大门大户的,随便操持,也不是寻常人家比的起的富贵。
日头还不曾落下,府门两侧已经红灯尽点,在它的照拂下,两个石狮子显得尤为张牙舞爪。
这会儿,随是主客到的差不多了,可大红门依然敞开,仍有稀稀落落的人,不停入内,来人大多是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或是锦袍,或是青衣,人手一张拜贴,交与站在两侧的府内侍卫,经由几番核实,才邀入内。
“诶,诶,拜贴呢?”侍卫拦住了一欲入内的锦袍男子,声色俱厉的索要拜贴。
那锦袍男子吱吱唔唔的道:“不见了。”
“不见了?”侍卫笑了,赶紧驱逐,“走,走,今儿像你这种想吃白食的多了,各个儿都说自个儿拜贴不见了。”
“那怎能一样?”锦袍男子横眉竖目道,“可知在下是何人?”
还真别说,陆千卷那多年修的的书卷气却不是一般无赖能装出来的,当然,和他想的一样,能唬住这几个侍卫,更重要的是他如今那一身,锦袍佩玉的装束。
这是他去跟白扇借的银子,那足矣供他吃喝一年的银子,如今就换来这么一身衣裳,就在来的路上,他还心疼许久,可如今从侍卫那有些设防不敢开罪的眼神中,他知道,这银子花对了。
侍卫有礼的作揖道:“请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小的去回了老爷一声儿。”
“在下冯老门生,翰林院陆千卷是也。”陆千卷隐去了他不足六品的职位,只拣了门面光鲜的说,可彼时他的心下也是打着鼓的,想头午冯沧溟那厌恶的脸,想必不一定会承认他,于是在那侍卫退下时,他又唤住了他。
“站住,想必老师和中堂大人今日格外繁忙,此等小事,何必劳烦与他,你只找几个来客打听打听便知在下的身份。”是的,他陆千卷可是冯沧溟当朝认定的门生,他想,知道的人,并不在少数。
“诶,诶。”那侍卫赶忙点头,“大人想的周到,小的这就去。”
“等等!不用去了,我知道他,让他进去便是。”
这时,忽听一个清脆的女子声插了进来,众人一瞧。
“呦,这不是谷子姑姑么?”几个侍卫有礼的跟来人作着揖,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别说她主子本就是府上的三小姐,就只说如今她七福晋的身份,谁敢不卖她几分面子?
……
于是,这进了这果府,远比陆千卷想的容易的多。
当谷子让人把她才去府上取的几样儿礼物让别的下人送到猴子那后,她便一瘸一拐的把陆千卷拉到一处假山之后的无人长廊里。
彼时,她才开始明目张胆的气儿不顺,她瞄着陆千卷那一身从未见他穿过的锦衣华服,说话也是语带尖讽:“呦,你怎么过来了,该不会是想着,也能得了中堂大人独女的青睐吧?”
“你胡说什么?!我陆某人在你心里就是这等小人?”陆千卷拧过身子,也像是再生气。
瞧他这模样儿,谷子心又软了下来,她悄悄自个儿的脑袋,自嘲道:可不,她的书呆子,哪有这个脑子?想必八成是冯老也邀请了他,他不得推拒罢了。
想到此,谷子也觉得自个儿这气生的有些理亏,于是她便先低头的扯扯他的衣襟,哄道:“得了,甭生气了,没听过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一女子,小心眼儿是天性。”
“哼。”陆千卷板着身子,不发一语。
谷子一瞧,赶忙佯装依人的小鸟儿,抓着他的手,开始讨饶:“好,好,好,我错了还不成么?”
“要不,给你打一下,消消气儿?”谷子抓着他的手,比划着自个儿的脸,俩小扣眼儿眨的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那模样儿,惹的陆千卷一笑,手也罩住了她的脸,轻轻的捏了一下,道:“我哪里舍得打你。”
“呦喂,酸死人了,书呆子。”嘴上虽这么说着,可谷子的脸上,却是不自然的泛起了两朵红云。
而陆千卷的脸也红了起来。
当然,不若谷子的害羞,他是臊的,他看着眼前这个一心向她的女子,他想把心里的那些委屈与不甘通通说与她,可不知为什么,他说不出口,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甚至,他自己都不想知道,他究竟为何出现在这里,一旦看的清楚,他怕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喂,我说你学聪明了啊,懂得人靠衣装,马靠鞍了。”谷子碾着他身上那还算上乘的好料子,打趣道:“从前我可是软磨硬泡,你也舍不得你那身粗布呢?”
“我……”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又变成了:“还不都是白扇,非买了这件衣裳给我。”
“我就说么,你这呆子哪有这脑袋瓜儿,别说,白扇这小子当了老板后,见识果然涨了不少。”
“我……”
“你什么你,要我说,白扇做的对!”谷子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赶忙跳的老远,又瞄他一圈儿,见他腰上别的那块几乎不见翠的玉,倏的皱了皱眉,赶紧一把给扯下,损道:“这是什么糙货,这成色叫玉,还不如叫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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