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二章 困兽之斗

好了，韩佩翎也是脸色苍白——估计是觉着他那些舅舅表哥遭了殃，自己本来还想借公子的身份拉一把，这回彻底没指望了，以后也再靠不了娘家，才有此做派。

但如果韩珞成知道韩佩翎就是始作俑者的话，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

“不过，”唐境趴在地上补充道：“大……裴翾还活着。”意识到“大司马”三个字不妥，唐境立刻改口直呼其名。

韩珞成能感觉到，自家父皇在听到这句话时，趁着群臣议论纷纷，偷偷松了口气。

“起来吧。”果不其然。韩珞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裴翾的子孙不算什么，农民的利益也不算什么，该保的人，他可一个都不会忘。唐境虽然没看好案犯，可最重要的人还活着，这就足够让皇帝原谅他了。

大多数臣子可没看明白这一点，只心里暗暗觉着，皇帝对唐境也太过恩宠了些。唐境昨听了裴翾一席话，已然受教，自然明白皇帝为什么原谅他，便起来得极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案犯已经伏法，却也该继续查！”皇帝的声音极其威严冷静，让大殿内快速安静了下来：“查明案犯的所有罪情，下定判书，才能给下百姓一个交代！唐境，这次你疏忽了，孤便放你一马，许你将功折罪。若还有下次，休怪孤，不顾情分罚了你！”

唐境听了这句话，手心也暗暗地冒冷汗：从现场来看，确实是服毒不错。但死者面目狰狞，尸体纵横交错，若是自尽的，尚有疑点。众目睽睽之下不好，也只能应道：“谢陛下隆恩，臣定不辜负陛下厚望！”

而在旁人眼中，裴家人自杀还是他杀已经不重要了。皇帝这一席话，得群臣几乎要生出艳羡之心来，连韩珞成也酸了：对自己这些亲生儿子他都是严惩不贷，可到唐境面前，居然还论起“情分”了，这样的恩宠，着实让人眼红。

等唐境归了位，吏部尚书又出来了一番惊之语：“启禀陛下，臣代六品吏部文书解言等六人，乞求陛下主持公道，为这六名士子，洗刷冤屈啊！”他一时得激动，已然跪下了。

众臣皆惊，韩珞成也惊，却与他们不同：解言正是那几个被韩佩翎排除的异己之一，韩珞成之前曾找他问过官制，觉得他是个直臣，也很有些往来。但自他们出事之后，韩珞成也在为此事东奔西跑，自顾不暇，便没去找他。

没想到他居然找了老上级，向皇帝伸冤来了＋珞成额头上沁出了汗，不知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