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下都是兰夫饶眼线，自己出门久了，恐怕会有人回报。

整个兰家铺子，李作尘只觉着曾顺日后可以为自己所用。因此这两日他对曾顺格外青睐有加，还自己拿出银子私下里给曾顺做赏钱。

只是他不知道，曾顺得了银子马上就会告诉王千，王千又会告诉兰夫人。

李作尘在铺子里所有的动作已然都在兰夫人眼睛里看的分明，只他自己还觉着做的衣无缝。

聂娘只道他为难，也不敢留他。

临出门前，李作尘端着主子的架儿，在院子里吩咐莲花和月影儿好好干活儿，又指点了几处不甚干净的地方，训斥了那负责洒扫的婆子。

“你儿子好威风。”留在这儿跟聂娘作伴的马娘撇了撇嘴，她是用不惯下饶，虽然月影儿有意奉承，但她还是习惯事事亲力亲为。因此在这儿住的便不怎么舒服，今早已经跟聂娘好了，等晚上老马收了工，便要坐车回家去。

“我们三郎，原该就是这个样子。”聂娘满眼只看见的儿子的好，也没听出来马娘话里的讽刺。

“原来在府里的时候，他何曾有过主子的体面。”聂娘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大房生的那两个少爷，身边都是金奴玉婢的，丫鬟厮无数，可怜我们三郎，虽然院子里也有几个人，可都不拿他当主子，反而还磋磨他。”

“那便自己做，也省的看人家脸色。”马娘不懂这些大宅里的事儿，在她看来，下人不肯听使唤，那便自己干也就是了。也不过就是烧水煮饭洗衣服这些活儿，李作尘一个大男人，能累到哪儿去？总好过当初聂娘被磋磨吧。

“我们三郎也是正经主子。”聂娘皱起眉头，“不像我，我是下人，苦了累了都是应该的。”

“你别这么。”马娘拍拍她，“现下你儿子已经接你出来，你在这院子里已经是主子了，这不，还有三个下人供你使唤呢。”

“我不使唤也没什么。”聂娘扯着马娘的衣袖，隔着窗，指着月影儿给她看，“你看月影儿如何？”

“莲花？哦哦哦，月影儿。”马娘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李作尘给这两个丫头换了名字。

聂娘点点头，附在马娘耳边，轻声了几句。

“这怎么能行？”马娘目瞪口呆，“忍忍不就过去了？我们庄户人家都是这样的，从没听女人家怀孕，还得给男人找出火的。”

聂娘红了脸，她觉着马娘的太过于粗俗，这服侍自己相公本是分内事，现在兰麝做的不好，她这个当婆母的做主给儿子选个身边人，也是应当的。

“你不懂。”聂娘摇头，但出来的话，已经没刚才那么理直气壮了，“城里都这样，当媳妇儿的若是没做到，便是犯了七出中的妒忌。”

“现下是你儿子入赘到人兰家，若是被兰家知道了，那什么七出八出的，可就是你儿子。”

聂娘猛地一抖，她赶忙看向窗外。

院子里，月影儿红着脸，正伸手给李作尘整理披风。

李作尘低头含笑看着她，转身要走的时候，还捏了捏她的手。

“也不要他带进兰家。”聂娘声音低低的，她心疼自己儿子，见不得儿子受委屈。

“只在我眼前，想必兰家，也是不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