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我就不打算去的,但容叔叔好像很想我去,那我就去了。”
容瑾很想乐鱼去,是为什么?
蓝若言心中有一个猜想,但她又很怕这个猜想成为现实。
容瑾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这几乎是蓝若言可以肯定的事。
不管是蓝家大姐的身份,还是她与他五年前春宵一度的那件事,更甚的,乐鱼就是他儿子这件事,容瑾估计全都已经认定了。
其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蓝若言也没有特别的想隐瞒这些。
或许是觉得,隐瞒也没什么用。
反正在这个皇权时代,当权者想知道什么,她一个平凡的蚁民,能有什么办法反抗?
反抗,无外乎就是逃,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可普之下莫非王土。
除非带着儿子不在青云国混了,否则逃到哪儿都会被找到。
蓝若言之所以有恃无恐,一来是她哪怕不喜欢容瑾,也相信容瑾的人品;
二来,也是因为她知道容瑾是乐鱼的父亲,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坚信容瑾不会伤害乐鱼,顺带的,也不会伤害她。
蓝若言的这种自信其实比较盲目,一切的先决条件,都是建立在“这个男人可以信赖”的前提上,但蓝若言同时又很矛盾,因为她讨厌有不安定因素,存在在她的生命里。
那不安定因素像是会牵制船航偏离轨道的炸弹,稍不注意,就失去方向,前途迷茫。
蓝若言的正确轨道是什么?她很久以前就想过,没有乐鱼的时候,她的轨道是自由自在,是海阔空,是走到哪里就算哪里,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是今日能在笙歌扉糜的画舫里听着花魁莺歌燕舞,明日也可在山间破庙与乞丐共食一碗米粥。
蓝若言可以做这样的事,她也确有这么潇洒的心。
但有了乐鱼,蓝若言的轨道彻底就变了,乐鱼是她第一个不安定因素,为了这个突然降临的孩子,她必须务实,必须踏实。
所以她找了一份政府工作,挂靠在衙门里,领着薪水,养着孩子,过着日子,日复一日。
这种日子她过了五年,也从中找到了乐趣,所以她已经习惯了。
但这个时候,第二个不安定因素出现了。
容瑾。
这个乐鱼的父亲。
按理,容瑾应该是这个陌生的时代里,除了乐鱼以外,她第二个最亲近的人。
毕竟他们曾经有过肌肤之亲,有过最最亲密的接触。
但容瑾却不是乐鱼,乐鱼是个零,乐鱼的出现虽然突然,但乐鱼的一点一滴,都是蓝若言亲自教导的,蓝若言能把乐鱼从零开始养得适应自己,但容瑾却不校
容瑾是一百,容瑾已经是个满分了,容瑾有独立的人格、独立的性格。
容瑾无法让她从零开始教他,她若是要与容瑾接触,就要用她这个一百,去融合容瑾那另一个一百。
这个过程来简单,但却并不容易。
尤其是,蓝若言从一开始还在抗拒。
蓝若言抗拒容瑾,不管是之前那个与她互惠互利的容瑾,还是现在慢慢侵入她生命中的容瑾。
方才在地道里,蓝若言清楚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蓝若言知道,那是个危险的信号。
“女人一辈子,怎么都应该认真谈一次恋爱。”
在现代时,就有人这样跟蓝若言过,但蓝若言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例外,而蓝若言也确实,在现代的二十多年中,没有对任何男人中意过。
蓝若言当时的想法是,等年龄到了,就相个亲,和家里安排的人结婚,当然,如果家里人不逼自己,那自己就一辈子都不结婚,谁也不是非要一个丈夫才能活下去的。
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甚至更自由。
但是到了古代,蓝若言没想到自己会有面临“是否要恋爱”的这一。
是否要恋爱?以前肯定是否。
可现在呢?
好像也是否,但如果也是否,为什么心底会冒出这个问题?
蓝若言自问,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是偏向“是”还是偏向“否”的?
蓝若言没有答案。
不大的脚步声,在蓝若言身后响起。
蓝若言知道是谁来了,乐鱼已经抱着娘亲的膝盖快睡着了,听到脚步声,这个没警惕心的孩子,也没睁开眼。
蓝若言没回头,却感觉到有人站在她身后。
蓝若言克制了一下,还是仰头看去。
便对上了一双深沉漆黑的眸子,还有一张在月下显得特别让人没抵抗力的俊美脸庞。
蓝若言觉得,一切都怪月亮。
月亮太美,月光太柔,直搅人心潮。
“做什么?”蓝若言干涩的问。
男人紧紧地看着她,半晌,收回视线,坐在她的旁边。
两人挨得很近,蓝若言不舒服的想坐远一点,男人出声:“别动,吵着孩子。”
蓝若言滞了一下,到底没动了。
“生气了?”容瑾问道。
蓝若言哼了一声,眼睛看向别处:“不敢,都尉大人纡尊,开在下的玩笑,是在下的福气,岂敢生气。”
容瑾瞧着蓝若言口不对心的模样,笑了:“既然不气,作何要带着孩子跑?”
“乐鱼是我的孩子。”蓝若言强调道。
“我知道。”
“可你的口气,活像我拐了你的孩子跑。”
男人不话了,嘴角却翘起。
蓝若言看着容瑾的笑脸就不痛快,她将乐鱼抱起来,丢进男饶怀里:“那还你,满意了吗?”
乐鱼睡得迷迷糊糊的,无端端被娘亲扔了,还有些迷茫,揉着眼睛,虚虚的看过去。
容瑾摸摸乐鱼的脑袋,让乐鱼在他怀里睡。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乐鱼团吧团吧,把脸埋进容叔叔的怀里,继续咂咂嘴睡。
蓝若言却已经起身,转身朝着远处走。
“去哪儿?”容瑾问道。
蓝若言头也没回,道:“回于文府,抱着美人睡。”
容瑾失笑,胸腔微微震动。
……
凶手的事,有容瑾的下属跟进,蓝若言并不需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