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脱险
傅明渊双手背在身后,任由河粗鲁地用布条将他的手绑起来,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不会死了吧?”河有些害怕。
“死不了,失血过多而已。”苏芩掀开车帘往外看,见后边没有追兵,才松了一口气。她用脚尖踢了踢傅明渊,“看见了吗?连你的拥趸都放弃你了,死了那条心,还能保你一条命,若还是执迷不悟,就是死路一条。”
傅明渊并没有晕过去,他只是万念俱灰而已,为什么老爷这么捉弄他?给了他希望,又让他绝望?为什么要让他被先帝选中?要是不被选中,是不是就可以跟别的皇室宗亲一样,窝在一个四方的地里,吃吃喝喝、庸庸碌碌一辈子?如果是那样,他现在应该已经跟阿芩成亲,兴许孩子都有了。
可是,为什么让他遇到阿芩呢?让他喜欢她,又憎恨她,喜欢她,所以想带她走,憎恨她,是因为她屡次破坏他的逃跑大计,让他所有的心血都毁于一旦。
这大概就是孽缘吧。
“看,你到底做了什么吧。”
傅明渊将头扭到一边,缄口不言。
“不?”苏芩收回脚:“不就不吧,反正回了京城,该知道的我都会知道的。”
苏芩累极了,但依然将匕首握得紧紧的,毕竟她的对手是个男人,也幸亏傅明渊最近将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没什么力气,不然苏芩可拿不下他。
她其实在马车还没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当时已经是夜晚了,一微微一睁眼就察觉到不对劲,赶紧又把眼睛闭上了,听到桃子问外边的赶车人什么时候到,就猜测到桃子背叛了她。静静地听他们交流,猜到是傅明渊贼心不死。
当时其实是个逃跑的好时机,但是,一来河还在昏睡之中,二来,她想去会一会搞事情的傅明渊,看看到底是谁在帮他,看看他到底还有多少把戏,再亲手撬开他的脑壳,将里边的浆糊都倒出来。
被傅明渊抱下马车的时候,她眯着眼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也就一二十个人,也就是,能任傅明渊调遣的就这么几个人。也许在暗处会有人埋伏着,但他真要有养暗卫的本事,早就逃出去了。所以,他的真实势力就是这二十个人。
确定了这一点,她才敢跟傅明渊动手。
她们两个都不会赶车,幸好驾车的这匹马机灵,是顺着大路走的,并没有将她们往水沟里带,随它爱去哪里去哪里吧,等亮了再打听路。
河沉默地看着傅明渊,艰难地问:“姑娘,那些家丁们都去哪里了?”
苏芩心中一沉,“恐怕凶多吉少了,也许是我胡思乱想,不定他们这会儿已经在城里了。”
后一句明显是安慰饶话。
“桃子她······”河是新来的,并不知道桃子的感情生活。
“桃子撞得那个人,是她的情郎,也是傅明渊身边的厮,我跟傅明渊青梅竹马,她跟三德也是青梅竹马。”苏芩心中苦涩,不知道现在的三德有没有后悔让桃子卷进来,不过,桃子肯定后悔了。而桃子的自刎,可能是向那几个下落不明的家丁谢罪。
“都怪我,要不是我经常带着她去找傅明渊玩儿,她兴许就不会有今的下场了。”苏芩一行清泪缓缓划过脸颊,青梅竹马,两无猜,最后反目成仇,刀兵相向,这大概是谁也想象不到的吧。
突然,河坐直了身子。
“怎么了?”苏芩警觉地握紧了匕首,“追兵追上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追兵,感觉有很多人。”河轻轻掀开车帘,看到远处火光点点,马蹄声阵阵,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会不会是殿下来救您了?”河脸带喜色,当即就要下车。
“慢着。”苏芩拉住她,“先别过去,万一是敌非友呢?咱们先将人挪到路边躲起来,等看清楚来人是谁再做打算。”
于是,两个人吭哧吭哧将傅明渊从马车里弄出来。
傅明渊跟瘫痪了一样,任凭别人摆布。
至于马车,苏芩默念一声:“马儿马儿,对不住了。”然后在马屁股上扎了一刀。马儿吃痛,嘶叫着跑了。
她们找了个大树,躲在了后边,怕傅明渊突然叫喊,就用手帕将他的嘴巴堵上,密切地关注着远处的动静。
不多时,大队人马赶了过来,她们听到有人:“马屁股上的伤是刚扎了,人应该就在附近,大家散开来,仔仔细细地找!”
陆淮冷冰冰的声音突然传进苏苣耳朵里,“不许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真的是殿下!”河惊喜,跳起来大喊:“殿下,我们在这里!”
这一声尖叫实在称不上美妙,但是听到陆淮的耳朵里,无意是这世上最美的声音。循着叫声看过去,他看到河跟只傻狍子一样,一边蹦跶一边冲着他招手,而他的她,站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她。
那一瞬间,他的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将他的心炸成了绚烂的烟花,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心里,独她一个而已。
他纵马穿过郁郁葱葱的庄稼,只用了一息时间,就瞬移到了她的面前。
“阿芩!”他跳下马,狠狠地将人揉进自己的怀里,“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被傅明渊这个王鞍带走了。
突然,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脸色骤变,“你受伤了?”着,手就在苏苣身上乱摸。
“没有没樱”苏芩按住他的手,“不是我的血。”她指着脚边的人:“是他的血,打斗的时候弄到身上了。”
陆淮低头一看,正好对上傅明渊愤恨的眼神,他怒火复燃,一脚将傅明渊踹老远:“王鞍!”妈的,气死他了!这个鳖孙敢跟他抢女人,活得不耐烦了!
“行了,别踹了,再踹就踹死了。”苏芩忙拦住他,就算傅明渊该死,也不应该由陆淮杀死。
陆淮将苏芩抱到马背上,自己翻身上去,“走,我们回家。”
马上,陆淮再三确定苏芩没有受伤,才彻底放下心来。
陆淮对苏芩如何逃出来非常感兴趣,听完她的复述,他纳闷:“你还会武功?”
“偷偷跟我爹学过几招,他自己都不知道,不算什么武功,只是几个自保的招数罢了,也幸亏傅明渊体虚,不然我没把握逃出来。对了,城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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