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爱落红尘心已死
在他眼前招摇。
“六子？”
声音再度传入耳中，不是茶钿又是谁？钟自然攸然惊醒，睁开眼睛，果见茶钿笑吟吟地站在床边，一只手在他眼前晃拔，轻轻道：“六子？”
“四姐！”
钟自然如同回光返照，浑然忘记了伤势，意识也清晰起来，脸上堆出笑容，“四姐，你怎么来了？我，我这是在哪儿？”
茶钿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什么伤？不疼！”
钟自然下意识就想要坐起来，只一动，双臂立即痛入骨髓，五脏六腑都如翻覆一般。他闷哼一声，这才想起昨夜的点点滴滴，明白自己是败在了费九关手下。他讷讷道：“我昨晚......输了？输给了那个燕云叛逆？”
茶钿咯咯笑道：“你瞧瞧你，这样不心。来，我来扶你。”
她一之手揽住钟自然的腰，把他扶下了床。鼻尖嗅到丝丝缕缕地芳香，钟自然只觉飘飘然如坠云雾，喜不自胜。他犹豫了一下，问道：“四姐。你跟那个费九关......”
茶钿剜了他一眼，啐道：“瞎想什么呢！我恨死这个人了！”
“哦，哦！”钟自然脸上乐开了花，不知道为何今日四姐对自己如此温柔且善解人意，莫非是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肯接纳自己了？他一边想，一边被茶钿搀扶着一步步向外走，没话找话道：“四姐你为什么恨那个燕云叛逆？”
茶钿斜睨了眼，朱唇微微凑到近前，在他耳边气吹如兰，轻轻道：“因为呀——他抢了我最爱的人。”
“嗯？”
钟自然一愣，尚自不解。忽然腰被茶钿一推，一个踉跄跌入屋外。耳听茶钿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跪下！”
他双膝被一道气劲隔空点中，不自主地一弯，跪在地上。他愕然抬头，就见院子里围坐了一圈人，按座次呈半圆形，正位上是个魁梧的老人，叼着一根金灿灿的崭新烟杆，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老人身边，一个极美的少女也坐在正位，星眸斜睇，目光淡淡。
“十九爷？！”
钟自然骇然，扫视过去，发现不光是十九爷，三哥、七哥、八哥、九姐，甚至连纯叔都到了。除了那美貌绝伦的少女自己不认识，离山当家居然差不多都已到齐！
就见茶钿莲步轻移，在他身边站定，笑道：“人带来了。”
十九爷吐出一口浓烟，深望着地上的钟自然，“六子。你可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看山里兄弟姐妹们人人严肃，钟自然立即明白事情败露，他垂着头，强辩道：“我诛杀国贼，不知道有什么错！”
十九爷啧了一下嘴，不耐烦道：“我你杀那个燕云鬼杀错了吗？”
钟自然愣住住，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就见十九爷抽了口烟，悠悠道：“我不管你是为大义要杀他，还是看他不顺眼想杀他。这都没所谓。只是这个人救过老五，于咱们离山有恩，你不该在恩情未还之前就动手杀他。我们通常把这个叫做忘恩负义。你懂吗？”
钟自然嗫嚅道：“明白......”
十九爷继续道：“你又不是没本事。想杀人，堂堂正正去杀。偏要暗行诡步，调集人手，还纠集一群狐朋狗友围攻。你反而躲在后面看他们拼命，坐享其成。这个叫作没种。离山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是不出人。你明白吗？”
钟自然羞惭不已，垂头道：“是。”
十九爷往后一仰，“那你可知罪了？”
钟自然见十九爷铁了心要处罚自己，茶钿也在旁看着，他不愿失了颜面，咬牙道：“六子知罪！任凭当家的责罚！”
十九爷摆手道：“钿。你在离山执掌戒律，你，六子该领什么刑。”
茶钿笑吟吟道：“坑杀义士，谋害忠良。其罪当死。”
钟自然蓦然抬头，难以置信地望向四姐。
十九爷骂道：“放你妈的屁！一个燕云贼，算个球的义士！”
茶钿想了想，低下头看向钟自然，柔声道：“六子，你老实跟我，你杀费九关是不是为了我？”
钟自然脸色通红，犹豫半晌，嗯了一声。
茶钿狡黠笑道：“那就是见色起意，奸**女。其罪当死。”
钟自然的脸攸然惨白，怔怔看着眼前人，一颗心慢慢变凉。
这下离山众人都看不下去了，沈纯岳轻咳一声，“钿呀。咱们不能公报私仇。六子忘恩负义，连累同志，我要是没记错，按帮规应受三刀六洞之刑。”
茶钿扫了一眼不做声的公主。锵然一声，顺手拔出叶青隐的弯刀，手尖在刀锋上轻捻，干脆道：“好！我来行刑！”
钟自然如坠冰窖，只觉得全身发冷，寒彻骨髓。木然望着四姐，莫名感觉若是由她来动手，自己怕是活不过今日了。
忽然间，方山客站了起来，走入场中，在钟自然身边跪下。众人皆是一愣，十九爷道：“老三，你有话？”
“是。”方山客点头，“我有过。”
十九爷奇道：“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方山客一指钟自然，“未管教。”
在座的除了柯一尘，都是跟方山客相处多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钟自然来南都时日也不短，一直在他身边，如今犯下事来，他自责没能管教好这个兄弟，害他变成今日，于是自愿受罚。
十九爷沉吟道：“那你想怎么样？”
方山客道：“代受刑！”
他攸然起指，点向自己胸膛，噗地一声，指力穿胸而过，血光乍现！
众人大惊，下意识都站起身来。但方山客出手极快，接连点在身上，又有两蓬血雾绽开，顿时身上多出了三个透明的血窟窿，鲜血汇汇流出，顷刻间已是满地血渍。
钟自然双目赤红，羞愧到了极点，哽咽道：“三哥！”
方山客跪在地上，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却冲他笑了笑，“要学好。”
十九爷也没想到老三会自愿代刑，哼了一声，倏然跃至钟自然跟前，一脚踩在他胯上，把他一条右腿骨踩断！
“啊！！！”
钟自然骤然吃痛，倒在地上，不住打滚。十九爷却是无动于衷，又踢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