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

拜的时间。

今晚上,他也在黑暗中套上手甲,凌空挥拳、踢腿,不断重复地练习。地点是魔王城内的空地,毕竟在借住的魔王家庭院练习这个实在不太妥当。

一成对武术没什么心得,顶多只有在街头跟人打架的经验;虽然来这个世界后学过基本的剑术,但他实在用不习惯。他始终不能接受斩杀生命的手感,可是当敌人毫不留情地冲过来时,为了保护自己也只能挥剑。

他想像着眼前的敌人、用力挥拳,然后腾空跳起猛力一踢。或许是因为用魔力强化过,他的踢击甚至卷起一阵风。

「呼……」

活动完筋骨后,他深深地喘了一口气。

一成的锻炼开始至今大约已过了一个时,他的额头沾满汗珠。

放在一旁的换洗衣物也被飞溅的汗水弄湿。除了长裤外,还有一件跟他的发色一样漆黑的夹克。为了便于套上手甲,夹磕袖子特地留了一条开叉的缝;长裤的裤脚也有同样的设计,好让他更方便穿上长靴。

一成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拍去衣服上的沙尘。他还想再活动一会儿。

在旁人看来,一成或许只是在随意活动身体而已。不过,并不是这样的。因为只要活动身体,一成的脑袋就能自然地转动起来。

自己差不多该好好振作,继续前进的时候了。虽然一成心底早就明白这点,但他始终放不下想要放弃一切的念头,所以一直无法振作。

不过,他终于得到了振作的理由——为了赎罪,为了让自己可以原谅自己。然后最重要的是,他想要为消除这世上的憎恨尽一份心力。

他曾被信赖的人背叛,一度伤心欲绝。

可是——那绝对不构成他可以就此放弃的理由。他现在总算找回这份信念。

不中用的自己未来一定又会被感情牵绊、继续钻牛角尖吧。可是,只要一步一步慢慢前进就行了。

如此决定之后,这一个礼拜他开始勤于锻炼。

迟钝的身体发出悲鸣。即便如此,活动筋骨的感觉却十分舒爽。

「你终于稍微认真起来了呢。」

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不过他早就隐约察觉一旁有人观看,所以他并不怎么惊讶。

「黑骑士先生。」

但没想到视线的主人是连名字都还不知道的黑骑士,他不禁有点意外。那声音听起来像男性,不过一成从未看过他的长相。那漆黑的甲胄下是人类吗?是异种族吗?一成连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人存在也不确定。

「起来,我还没介绍过自己对吧——我的名字是慕尼里亚。」

然后——一成吓了一跳——黑骑士脱下了头盔,露出自己的庐山真面目。

名为慕尼里亚的黑骑士,虽然同为男性,却是个美得连一成都不禁入迷的俊美青年。

「原来你长这个样子啊。我还曾经想过盔甲里面该不会空空如也吧,原来真的有人啊。」

一成着着便笑了出来。

「偶尔会有人产生类似的误解,不过我可不是幽灵骑士。」

褐色的肌肤和白发、晶莹的青瞳与エ整的五官,跟「美丽」一词如此相衬的青年真的非常罕见。可惜那美丽的面庞上有一道自左耳穿过脸颊、以至鼻梁的伤痕,大概是被刀刃所赡吧。不过,那道伤痕反而令他更有魅力。虽然不知道他的实际年龄,但外表看起来大约只有二十来岁。然后最引人注目的,则是额顶自白发间突出的两支尖角。

「我的表情很认真吗?」

一成一边好奇地望着慕尼里亚的本尊,一边反问。

「啊啊,我是这么认为的。你以前的样子简直就像废人。现在却不同,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我可以从你的眼神中看到力量。」

慕尼里亚的话不禁令一成感到喜悦。

「是吗,那我再多练一点吧。」

那样就好。

因为他已经不想再停下来了。

「对了,黑骑士——不对,是慕尼里亚先生。你是鬼族吗?」

「啊啊。虽然不完全正确,但也答对了一半。」

「一半?」

看到一成一脸不解,慕尼里亚伤脑筋地搔搔头。

「我有一半人类的血统啦。」

「你不的话,还真看不出来耶。」

「这倒是……」慕尼里亚听了一成的反应后苦笑。

鬼族的外表和人类几乎如出一辙,唯一的不同只有额头上的角,以及超越人类想像的运动能力。有些人很害怕这点,也有人会利用他们的怪力。过去召唤鳞国初代魔王的国家,就曾经把鬼族当成家畜的一种、利用他们的劳力。

「反正你以后自己也会知道,所以我就先清楚吧。我的母亲是鬼族,而父亲则是人类。但我并不是在父母的期望下出生的。」

「你是……」

脑中轻易浮现出讨厌的想像。

「就跟你现在想的一样。人类憎恶异种族,把我们当成敌人,两者的交配自然也是禁忌。不过人类之中也存在以打破禁忌为乐的家伙。」

为什么他要突然告诉自己这种事呢?

一成的脑中满是疑问,而慕尼里亚则一脸难受地继续下去。

「除了角以外,鬼族的外观跟人类没什么不同。也许是这个缘故,人类比较不抗拒跟鬼族交配。所以他们才抓了我的母亲,然后我就出生了。」

这种时候他应该些什么话?抑或保持沉默比较好?一成不知道。

接着,慕尼里亚又骚了搔头。

「呃,抱歉,其实我不是为了让你难受才告诉这些。」

慕尼里亚这么。到底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我知道你被背叛的事,也知道你的心受了很重的伤。所以我才分享自己的经验给你听,仅此而已。」

「不,你根本不需要为了我……你的脸色也很不好喔?」

眼前的这个男人也许还未放下自己的过去。

如果事情真的完全解决了,是不可能露出那种表情的吧。

「我不太会话,可是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必须告诉我?」

「我恨自己流着人类的血。但母亲却还是全心全意地扶养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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