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阑人难静 （下）

暖香凝眸看着一脸惊恐的风琉瑛，云锦面色煞白地看着远处的风乾陌凝重的面色。

半柱香时间没有回应，冥程钰意味不明地笑了，抬眸看了押着风琉瑛的士兵一眼。几个士兵立刻会意，将风琉瑛推下城墙。

“啊——”风琉瑛吓得尖叫出声，一旁的云锦早就吓得晕了过去。

下落了一小段距离，风琉瑛身后的绳子一紧，她被悬挂在站台上。风琉瑛惊魂未定，紧闭着双眼，想叫父皇却又倔强地咬着下唇不肯让父皇动摇。

冥程钰笑笑，这公主倒是有几分胆识。

那一边，风乾陌早就无法忍受爱女被人如此羞辱，只是原本天衣无缝的吞并墨阑的计划，怎么能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侵略战争是自己发起，弄到最后倒是自己割地退让，玉楚还如何立足天越。

心中犹豫不决，却见那边的绳子又放松了，风琉瑛再次下落，吓得哭不出声音。

“好！朕答应！”

满意地看到对方妥协，冥程钰缓缓起身，将茶盏放在一旁，打开一把折扇，悠悠地替暖香扇着，“怎么样？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提过你们姐妹。”

这话狠狠地撞进暖香的心，却被暖香坚决地拦在眼眶，不让委屈的眼泪掉出来。其实这结果自己很清楚，任何人，都会如此选择。那是他的爱女，而她们姐妹却不过两条他随手握在手心的命而已。

“我们本就只是属下，为了玉楚国死也是应该的。”暖香的语声波澜不惊，机械地吐出。

冥程钰挑挑眉，似是觉得无趣，命人收了绳子，有些赌气地道，“你也不过……是又被世界抛弃了一次罢了。”

暖香垂眸，这一句话狠狠刺进心里，痛的她只想掉眼泪。

他弯身将暖香打横抱起，径直往回走。

暖香挣不过他，面无表情地任由他抱着。

一路走回营帐，他眸中含着笑意道，“乖乖休息，明日我们就到菿月了，到时我陪你上街走走，解解闷。”

暖香不解地抬眸，撞见他如水一般温柔的眼眸里。愣了愣，她别开眼。

不可以，他是你的敌人。

暖香触到床就翻身将脸转向内侧，心底七上八下的混乱思想，分不清自己怎么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