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寂寞梧桐雨 （下）

似是一点也不意外，他苦笑，将弓和一只箭递到她手上。然后无声地退后，敞开双臂，等待着她。

闭一扇窗

掩不住满目悲伤

谁还在云幕那端浅浅的吟唱

暖香冷笑，“你就这么看不起我？”

说罢将石桌上的扇扫到他手中，“一扇之隔，我亦一箭取你的命。”

他不反驳，将扇子打开，桃花点点，分不清是朱红或血滴，枯枝虬劲，斑驳落寞。慢慢将扇举高，那张梨花若玉的脸被掩住，也掩住暖香眸中的晶莹。

幽幽然地沉寂，他的声音从扇后闷闷地响起，“香儿，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她眨眨眼，化开眼前的氤氲，握着箭的手猛的掐紧，指甲嵌进手心离去。

剪一道光透过天色的红妆

照不清口是心非之前的模样

“没有”她冷冷地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让那把扇子晃了晃。

第一次相见，他说“女人，若还有下次见面，我便让你名正言顺的做我的女人。”

再相见，他一眼看破她的易容术，居高临下地道，“不跑了？假公主。”

被困墨阑，他睨着她似笑非笑，状似不经意地掉了一句，“女人，你口中的云锦……是你什么人？”，就此绝了她的后路。

站台上，他冷冷地说“你也不过是又被世界抛弃了一次罢了。”

在菿月，他霸道地对她说“人人都知道你叫暖香，我要叫你香儿。”

以死相逼的一幕幕，他阴冷地用琉玥，用云锦威胁她的一次次，还疯癫地笑说“是……我就要为你成魔……”

梦醒过来寂寞就无处躲藏

你是否和我一样念念不忘

好的坏的，甜的苦的，一幕幕流转在暖香的脑海。她紧了紧握着弓的手，咬牙拉开弓。

桃花扇，一点点的桃花瓣像是落在纸扇上的血红，碎落了一地的心香。

“噌”的一声，箭穿过扇面……

桃花扇落，人去楼空。

他轻轻抬手，擦过脸颊上的血痕，幽幽的目光看着空荡荡的院子，苦笑。事已至此，我倒宁愿死在你手中。

只是你却连恨都吝啬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