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闹剧
苏彧想账房腾出钱来做做样子给沈司安和蒋清河看，并非真花钱。可程馥甄却有不同的想法。
她认真说，“各位，反正钱都是要腾出来的。与其做戏，倒不如来真的。没几样原料来和现在仓库里那批原料合上，咱们就能做出一批新的款式，一来能卖个高价，二来也有销路。只要十来天的时间，不但能回本，还能赚一笔小钱。”
苏彧颇为认可，他点了点头，问说，“刘师傅，那估计能拨出多少钱来？如今的原料应该还是不便宜的。”
刘师傅无奈叹息，“虽然一天天降，可确实是不便宜。三爷，就算是挪了天津分厂那笔钱，怕也买不了多少。要不，等程大小姐合计出数量，我再琢磨琢磨。这事，若是办成了最好，若是办不成……”
“办不成也得把雷先打响了，绝不能让沈司安起疑心。待会马上就去办，先把那些原料商一一都给询个价。”苏彧冷冷说。
如果苏家的原料被扣了还不到处买原料，那以沈司安的聪明，不难想到苏彧打了蒋清河的主意，到时候定会打草惊蛇的。
一旦让蒋清河逃出上海城，就如今这乱世，要抓人那得多难？
事情谈完了，苏彧似乎很忙，都没有休息就连夜离开苏家。他出门前老太太关心了一句，他只说去林警长那边。
苏彧一走，大家似乎都放松了很多。
老太太让李妈送刘师傅离开，留下了二夫人和苏以辰。见状，程馥甄也要走，老太太却拦下，抬手示意她坐回去。
程馥甄心下微微诧异着，以为老太太知晓了小芝的事情，要寻问苏以辰了。然而，老太太并没有。
老太太不过是同苏以辰和她聊了生意上的事，给他们鼓劲。
二夫人和老太太分明还闹着矛盾，婆媳俩一个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程馥甄心想，自己真是多虑了。老太太不管事那么久了，再者以二夫人的精明，怎么会让老太太知道苏以辰那些个不争气的事呀！
老太太就只提生意上的事，只字没提丁姨娘。聊了半个小时左右，老太太才让大家散了。
很不巧的是，就在他们从书房出来，刚到楼梯口时，大夫人和苏婉绛就迎面过来了。李妈在一旁陪着，明显是来不及通报。
也不知道大夫人和苏婉绛是听到风声特意赶过来的，还是不巧撞上的。她们母女俩都原地站着，而程馥甄她们也都不自觉止步，气氛一下子就尴尬起来。
老太太没想到大夫人会这么晚过来，一时也愣住，没出声。
大夫人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二夫人，也没做声，可委屈的眼泪就一下子涌了上来。她抽出手帕，颜面擦泪。
偌大的长廊里一片寂静，大夫人的抽泣声显得格外大声。气氛更加不对劲了。
程馥甄见形势不对，正要出声，谁知的，二夫人却突然怒声，“三更半夜的，矫情给谁看呢！我长眼睛至今都没见过你这么会做戏的人！”
二夫人恨丁姨娘，更怨恨大夫人和苏婉绛。
今天晚上，她已经一肚子委屈一肚子火了，见着大夫人这可怜的样子，她完全压不住心里的怒火。
若不是她们，她的宝贝儿子不会跟她闹成这样，不会夜不归宿，不会在外头包养女人，故意跟她对着干！
那天吵架至今，她们一定是在背地里使了什么坏，否则，以辰也不至于那样怀疑她。
二夫人这一冲动，立马就点燃了大夫人和苏婉绛的怒火。
这母女俩打从上一回从苏婉绾口中听说二夫人那些歹毒的事儿，几乎就认定了当年苏家里那些传言是真的，大少爷失踪，二少爷夭折跟二夫人拖不了干系。
若不是老太太一直压着，劝着，她们早就找二夫人拼命了。
如今在老太太这里狭路相逢，二夫人居然还敢口出狂言，如此骂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才矫情，你才做戏！你这个杀人凶手，我今天就跟你拼了，为我两个弟弟报仇！”
苏婉绛气地直接仆过来，幸好李妈急急将她抱住拦下。
“放开我！李妈你给我滚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放开我！”
苏婉绛疯了一样使命挣扎，捶打李妈。
“够了，婉绛，你住手！”
“婉绛，你给我住手！住手！”
老太太急地大喊，可惜，苏婉绛也不听她的话了。老太太朝大夫人看去，大夫人就是不做声，那双哭红的眼睛，怨幽幽地看着老太太，分明是在怨恨老太太偏心。
老太太心确实是偏的，可是做出来的事一件件都是公道的。
如今苏家大难临头，她怎么可能处置二夫人？再者，当年的事，甚至丁姨娘的事都没有充足的证据呀！
她除了暂时把事压下了，根本毫无其他办法。
见大夫人那怨恨的目光，老太太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失望、难过、无力，种种复杂的情愫全涌上心头，她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要知道，她心里头最偏最疼的始终是这位长媳呀，这些年来，长媳的明理忍让也从未让她失望过。可如今，长媳眼里那怨和恨，竟是那样深。
李妈被捶打得快撑不住了，苏以辰正要上前拦，却因苏婉绛一句话而停下。苏婉绛说，“杀人凶手，你们会有报应的！”
“苏以辰，你算老几呀！我弟弟才是苏家嫡长子，苏家的一切本都该是我弟弟的！你爹娘干了什么，你心里有数，少在这里装蒜!”
“我告诉你们，你们迟早都会有报应的！苏以辰，你爹是不是回不来了？呵呵，这就是报应，报应！”
苏婉绛明明还在叫嚣怒骂，可是，周遭却似乎安静了下来，安静得令人害怕。
“报应”两个字回荡在长廊里，回荡在每个人耳边，撞击在每个人心里，拷问着每一个人。
突然，苏以辰推开站在他前面的二夫人要走。二夫人急急拦住，“以辰……”
“你放开我！”苏以辰狠狠推开了二夫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以辰！”
二夫人大急，连忙追下去。
“放开我！李妈，你放开我！”
“杀人犯，你们别跑！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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