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南掸人可以加入北掸的军队吗?”
周觉山扭头,没回答她。
在思抿唇,探头用缅语去问对面的冯力和汤文,二人异口同声,都回答说“可以”。
……
既然如此,周觉山竟然还能选中了南掸邦军——这究竟是一种偶然……还是必然?
航程中遇到了气流,直升机有些晃动。
在思握着扶手,周觉山连忙搂住了她的腰,尽力地帮她保持平衡。
无意间,她碰到了他腰里的那把92g。
忽地,她眼前一亮,想起了之前在高汉的父亲身上,发现的那枚9mm的十字架手枪子弹。
“我知道了。”
“什么?”
“我知道你对这件事的切入点在哪里了。同时,我也马上就可以知道这起军火走私案的始作俑者是谁了。”
周觉山面露紧张,同时,又环顾了一遍四周的士兵。
“下飞机再说。”
“好啊,但我还有个条件。”
“什么?”
“你先答应我。”
“答应什么?”
“你要跟我一起回中国。”
周觉山眯眼,正色了一瞬,“在思……”
“怎么?我觉得我提出的条件很公平啊。”
第五十九章
两个人互相较劲儿, 僵持不下。半晌过去, 周觉山感概地轻叹了一声。
“这不公平。”
“哪里不公平。”
周觉山环顾四周, 拉过来在思的手心。他想了想,快速地留下一行笔迹,“别傻了, 你能猜到的所谓真相,我想,我也早就知道了。”
所谓的秘密,永远是建立在信息的相对敞开或关闭的这一层面的。
周觉山从小在南掸长大, 他当过军官、当过特种兵, 还一直秘密接收着国际刑警组织所下达给他的命令与任务, 他所掌控的资源和信息量, 是在思的几十倍不止, 所以如果他想破解一则秘密, 这其中的过程自然也会比在思更为简单、迅速。
在思恍然醒悟, “你的意思是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认为,我是先知道南掸邦军在走私军火, 随后才决定加入南掸邦军。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你所认为的是对的。”
直升机飞旋在掸邦的上空。
晴空万里,山地连绵起伏,山坡上还种着当地特有的茶花,临近公路附近,景色优美,一望无际的绿色, 忽地被一条铁轨从中分开。
漆黑的火车轨道像是一根细长磨尖了的粉刺针,挑破了时间的麦粒肿。
还记得高汉父亲的死因和死状吗?
那人是北掸的副旅长,当初就因为铺轨道修铁路一事,未经批准,冒失地闯入了南掸当地的一座村寨,然后被当地军民当做入侵者击毙,致命伤是由一颗9mm最中央刻着一圈浅浅的十字架的手枪子弹所致。
两年前的事儿,放到现今,依旧是疑点重重。
一个副旅长的身份,竟然都能被当场击毙,这直接说明,当时掌控着这座村寨的军官级别,肯定远在高汉的父亲之上。
据事件双方的供词,高汉的父亲当时并没有携带武器,而双方意外碰面,对方竟然连一句话都没让他说完就将这个手无寸铁的军官当场击毙,这件事只能说明一点,他肯定是看到或者听到了本不该让他知道的东西……
一个村寨里面能藏得了什么东西?
更何况,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且在这种和谈的重要时刻,南掸的军队竟然直接把北掸的副旅长崩了,周觉山当时正在帮赵骏搜集一些有关于柴坤集团走私军火的蛛丝马迹,听说了消息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座村寨肯定暗藏玄机。
对于这件事,北掸人只收了一笔钱,随后便不了了之。
周觉山却在当时汇报了上级,安排了眼线到村寨里面,得出的结论是——他猜的没错,那座村寨确实是一处军火中转站,每个月月中,柴坤集团都会定时派人到这里拿走一批军火,然后把军火搀和到玉石和木材里面,统一运输到国外去卖。
并且,他还发现了一则更骇人的事实。
——那座村寨里不仅在存放军火,村里的人还在制作毒品。
流水线作业,廉价的人工劳动力,从种植、生产、运输、贩卖,全程无缝工作。
不分男女老少,24小时轮班站岗放哨,所有人都用假名字走货,一旦有人被警方控制,双方通话,爆出真名,则下线的所有人立即弃货开溜,保密工作做得几乎滴水不漏。
而且头目给村寨里定下的规矩很有特点,他允许这些人制毒、贩毒,却不能吸毒,这应该是这一团伙的头条铁律,据其他黑道的人说,这是因为吸毒的人病恹恹的,嘴不严,成不了大气,也干不了大活儿。
高汉的父亲,想必也就是因此而死。毕竟,他去了一个这样不能回头的地方。想走?任谁都不能放过他。
直升机愈飞愈远,轰鸣声阵阵不断,渐渐地,已经进入了南掸邦军的管辖区域。两军之间的交界地带,许多山都秃了,地也荒了,矿山断层,森林的覆盖率甚至比城市的郊区都低。
已经离南掸邦军区愈来愈近,现在的氛围虽然嘈杂,但一旦直升机落下,进入南掸邦军的管控范围,那么二人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将更不方便讨论这种机密的话题。
在思抿唇,五指紧攥在一起,一瞬不瞬地盯着周觉山。
周觉山怅然地仰头叹了一口气,他想了想,“说吧,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他没办法再瞒下去了。在思已经察觉出了他参军来到南掸邦军区是揣着别的目的,这段时间,吴四民又一直想尽各种理由指使周觉山往军区外跑,他不免担心,万一吴四民发现了他隐藏的身份,那瞒着在思对她也没有好处,还不如直接全告诉了她,这样一旦到了最坏的关头,东窗事发,那她也好歹还有个准备不是。
在思微怔,没想到他有一天竟然会这么轻松地松口,她思索了一会儿,握着周觉山的手,贝齿轻咬着下唇,她用食指尖儿在他掌心细细地写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跟我爸的任务区别到底是什么?”
言罢,她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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