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教你
未央夜,荼靡已尽,花黄人心瘦。
余采轻轻拍了拍方木木的后背,“去我们家喝口水吧,就当谢谢各位乡亲了。”
“妈妈我想喝水。”袁友亮怀中的袁承乐对着旁边的林曼说道。
“乖乐乐,我们回家喝。”林曼心疼的看着自家的儿子。
“去木木家。”袁承乐十分认真的说。
林曼脸上闪过了尴尬,原本她不想在已经过了午夜的凌晨打扰别人家的,她看着刚刚邀请着大伙儿的余采,笑着应声说道,“那就去喝两口水,我家这会儿估计缸里也没水了。”说着,她还干笑了两声。
方木木将感激的眼神投递给了袁承乐,她知道袁承乐一定也看到了爸爸。
方建烦躁的站在门口来回踱步,他从不知道方木木那么小的一个人竟然胆子大到玩失踪,失踪就失踪吧,反正他也不心疼。最让他愤怒的是他在瓦罐村里面子上要过不去了,基本上半个村儿的人都在找方木木,而他也是不久前才从陈少东嘴里听说到的。他庆幸着,幸好自己没有喝多少酒。
看到蜂拥而至的人群,方建的内心有些慌乱,烦躁慌乱之中他还是快速的将目光锁定在了此次让他丢面子的罪魁祸首方木木身上。
“木木,以后千万别再乱跑了,你可担心死我了。”方建为了博回自己的面子,伪装成了一个慈善的父亲,正说着话,他便伸手想要从余采手里将方木木抱过来。
“她身上脏。”余采说完之后,一个侧身避开了方建的手,她隐忍着的泪水在黑暗中滑落一滴,只有那一滴。
方建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若不是深夜,人人都能识破他被揭穿的伪装真面目。
在余采的身子经过方建的身旁时,方木木听到了来自爸爸的真实想法。
“捷足先登的狗东西,你等着!”方建说得很快,没有人能看清楚他嘴巴的起合。
方木木能够从那个声音之中听出来隐忍的怒气,“爸爸好。”不自觉出口的话语是颤抖着的,与之协调的是身体的颤抖。
余采抱着方木木的手臂上加大了力气,她并没有回头看方建,毕竟不用想她也能够知道。
“木木乖,妈妈去招呼下那些伯伯婶婶就来。”余采将方木木放在侧屋的炕上,她只能盯着方木木稍微能看得过的脸,哪怕就是看着这样一张能看的过眼的脸,她眼中的泪花就已经迅速侵占了视线。她用袖子擦掉眼泪,然后径直的出门去了。
侧屋的灯光虽然昏暗,但要比山洞里的煤油灯亮上许多,甚至有些刺眼,方木木微微眯着眼睛,她的瞌睡在疼痛的教唆下越来越沉重,她的意识却还在死撑着。
侧屋的门虽然关着,但主屋的动静还是能隐约的听见,方木木想那里一定很热闹,不然人声不会如此鼎沸,她想那里一定很和谐,不然房顶不会安然的还在头顶之上,她想那里一定很令人窒息,毕竟那屋子她白天才去过,那里只能够容得下爸爸。
方木木终于舍得闭上了双眼,她听着一切动静合奏的夜曲。许久之后,打扰她听曲儿的是侧屋门被偷偷打开的声音,那个人像是在害怕着被发现,所以走路也很轻。
方木木紧张极了,她以为可能会是袁承乐,当她的身上狠狠的挨了两巴掌之后,她从喘息中听出了来人是她爸爸。她仍旧闭着眼睛装睡,身子更是一动也不敢动,均匀的呼吸代表着她还在‘梦乡’。
“下次再让我丢人,我要了你的命,捷足先登的狗东西!”方建说完话后,又重重的打了方木木两巴掌,而后匆匆的出了侧屋,因为有人在院子里叫着他的名字。
方木木能够感觉到眼泪死命的想要扒开眼皮,从那里流出来。她大脑里的记忆开始沉寂在回忆的潘多拉魔盒里无法自拔,像变戏法一样,往事一幕幕上演,在方木木出生的这些年里,她所遭受的无非就是这个世界对女性的偏见。哪怕是余采,偶尔叹气的时候,方木木也能感觉到余采对于自己生了女娃的介意。
方木木细细寻着回忆之下自己内心的真实,幸好这些遭受没有将她熬成一个扭曲的人。
主屋似乎比之刚刚安静了许多,方木木用自己破烂的袖子擦掉了从眼缝儿里跑了出来的眼泪。
侧屋的门再次响了起来,听到木棍支在门上的声音,方木木知道是妈妈回来了。
余采缓缓的走进到炕边,坐在了方木木的身旁,借助昏黄的灯光,看着蜷缩在一块儿闭着眼睛睡觉的方木木,她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她忍不住轻轻拍打了方木木两下,打方木木的乱跑,打方木木的死撑,可最终她还是心疼的扑倒在方木木身上哭了起来。
“妈妈不哭。”方木木再也忍不住装睡,她睁开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余采。
方木木说话吐出来的热气喷在余采的脸上,余采转过脸,与方木木鼻子碰着鼻子,她的两只手捧住了方木木的脸,想要诉尽自己所有的心疼。
“木木...”可余采的话说到嘴边却卡住了,怎么也说不出来后面的话来。
“妈妈不哭,我不怪爸爸,是我捷足先登了。”方木木脸上洋溢着豁达的笑容,眼角滴落在余采手里的那一滴泪证明着她不怨恨的真心。
黑夜将尽,不知谁家的公鸡也失了眠,早早的出了笼子打起了鸣,它一定飞在了高处,不然那声音穿不透方建家里那道看似隔世的墙。
侧屋内的余采和方木木没了欣赏这公鸡无眠之作的福气,两人保持着昨夜的姿势,唯一的区别在于,此刻的两人刚刚进入梦乡,似乎想在梦乡里睡个懒觉,来补一补昨夜快到天明的折腾。
一觉醒来的方建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堆在地上的凳子,才隐约从疼痛的脑袋里回忆清楚昨夜的事情,看着窗户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应该晌午了。他沉着一张脸从被窝里爬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就下了炕往门外走去,他的脚已经站在了侧屋门前,他竟然踟蹰不前,最后选择了放弃,毕竟他不想因为那么个小东西再影响了自己的心情,想于此,他粗糙的用水洗了两把脸之后,就出门去陈少东家里蹲酒去了。
日子回到了平常,伤痛留在了过去,当下的生活像个麻木的机器人一样继续着。
方木木乖巧的看着正在忙碌的余采,“妈妈,我想出去玩。”
余采看着快熟的饭,原本想要拒绝,当触及方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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