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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头上,拍手鼓掌:“妈妈是最漂亮的老爷爷。”
母女俩正在笑闹,米粒儿发现了一直站在角落里的齐禛:“咦,叔叔也来啦?”
齐禛这才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嗯,来给米粒儿送礼物的。”
米粒儿望望他,又望望叶初晓,调皮地笑:“两个圣诞老爷爷。”
可转眼间,又想起了陆正南,眼神黯淡了几分:“那爸爸为什么不来呢?”
齐禛和叶初晓,同时怔了怔。
“他去很远的地方了啊。”叶初晓只能这样回答,这些天米粒儿每次问起陆正南,她都只能这样回答。
米粒儿失望地“哦”了一声,再不说话。
不想她这样不开心,叶初晓赶紧把麋鹿塞进她怀里,齐禛也忙把自己买的芭比送上,米粒儿终于情绪缓解了些,和他们一起玩游戏。
而叶初晓,看似和齐禛配合,眼神却始终淡淡地绕过他,从不看他。
齐禛也只是面对米粒儿时满脸笑容,目光滑向叶初晓时,眸底却一片怅然……
傍晚时他们才走,却是一出校门就各行各路。
齐禛的车在远处停了半晌,缓缓滑到叶初晓身边:“我送你吧,冬天车收班得早。”
叶初晓唇角一扬:“等不到车我可以走回去。”
齐禛无言,车却依旧开得很慢,像是在等叶初晓某个瞬间能改变主意。
可叶初晓却笔直地站着,任凛冽的风扬起她的长发和衣袂,冷漠而傲然……
回到云水阁时,已经入夜,开门的一刹那,她似乎闻到了极淡的烟味,可门外的风灌进去,又将那味道散得无影无踪,室内也没见到抽烟的痕迹。
大概是自己弄错了吧。她想,却不知道此刻后门旁的隔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陆正南手里拿着个捏扁了的纸杯,里面正是“毁尸灭迹”的烟灰和烟蒂。
这简直就跟玩潜伏似的。他哂笑。
而叶初晓累了一天,也不想做饭,简单地吃了点饼干,就倚进沙发里看电视。
室内暖气充足,让人困意沉沉,她逐渐意识模糊。
陆正南在后面等了许久,只听见电视声响,却始终没有她的动静,有些担心,悄悄地出来,一看之下却哭笑不得,她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饼干,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又不盖被子。”他低声咕哝了一句,将旁边的毛毯拉过来给她盖好,她似感觉到了,皱了下眉,陆正南忙一溜烟地跑出了后门。
关门太急,响动惊醒了叶初晓,她看见身上的毯子,有些疑惑,难道是梦游了么,她记得睡前并没有盖着。
她又起来检查了门窗,并无异样,方才似乎是风吹的声音。
这地方安保严密,应该不至于遭贼吧?她揉了揉睡得僵硬的脖子,上楼回了卧房。
这傻妞,要他真是坏人,趁半夜把她偷了卖掉都不知道。陆正南靠在外面的墙上,笑着叹气。
可他没想到,狐狸再狡猾,也总难免留下蛛丝马迹。叶初晓次日打扫卫生的时候,在隔间里,发现了他前晚出去时,不小心从纸杯里漏出的烟灰。
她顿时联想到回家时闻到的烟味,和那条凭空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毯子,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
但这天,她仍旧不动声色,如往常一般作息,到了深夜,当她听见楼下的响动,便起身拿了早就准备好的工具,躲在卧室门后……
陆正南刚推开卧室门,便挨了一扫帚,灰蓬了一脸,呛得他连连咳嗽。
而他还没反应过来,叶初晓已经开始高声喊“抓贼”,他急得去捂她的嘴,却还是动作不如她快——警报被按响了。
呜呜啦啦的声音,在深夜中格外刺耳,保安已经快速地冲过来,围住房子喊话。
“哎,初晓,初晓……”陆正南懵了,可怜兮兮地去拽叶初晓的衣角。
她却又给了他一扫帚,跑下楼去开门。
接下来的情形,让陆正南……很想死。叶初晓一口咬定他半夜进来是意图不轨,他想辩解:“不是啊,这不也是我的房子吗?”
“什么你的房子?”叶初晓重重冷哼:“要我现在去拿房产证给你看看,到底上面写着谁的名字吗?你这叫非法入侵民宅你懂不懂?”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陆正南欲哭无泪。
叶初晓随即让保安报警,但他们认识陆正南这个原房主,也曾经见过他和叶初晓亲密同行,如今这状况,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不好决断。
一帮人好劝歹劝,叶初晓才终于同意不报警,但这并不代表事情就这么算完,保安走了,她抱臂开始“审问”。
“嗬,我说呢,干嘛非得让我搬这来住,敢情某些**想偷窥!”她直接对他的行为做了定性,他忙举着双手喊“冤枉”。
“那你说,你到这儿来的理由。”叶初晓冷冷地睨着他。
陆正南耷拉着头,无言以对。
叶初晓望着他,眼里的怒火越来越炽:“你到底想怎么样呢陆正南?当初你莫名其妙地非要我和你在一起,后来你莫名其妙地和我分手,现在你又这样,你当我是什么?想要就要,想丢就丢,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的玩具?”
“不是的,初晓……”他想解释,却乍然看见她眼角闪动的泪光,所有的话仿佛被堵在了心口,再说不出来。
“要结婚……你就滚去结你的婚……别再来烦我……”叶初晓哽咽着大骂,伸手推他:“你走……你走!”
他怕伤了她,由着她推出屋外,甩上门的一刹那,她也没了力气,贴着门缓缓坐下,想哭,眼泪却似已经干涸,流不出来半滴。
而他在外面,抬起手想敲门,却又知道她不会开,只能颓然垂下,就那样默默地守着夜色,守着门内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