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往事如梦(二)
刘邦回到房间后,静静地沏了一壶浓茶,坐到位子上默不作声,只等待妻子对自己坦白。
对吕雉来说,夫君的沉默比牢房里任何一件刑具都更可怕吓人,跪在地上的膝盖酸软乏力,浑身似有无数的铁针不住的戳。
刘邦只是忽然的一句,都仿似利刃的直刺在她的乱缠的神经线上。
好妒、口舌招尤。儂都犯齐了,知道让我有多失望吗?但我坚持不会休了儂,知道为啥吗?刘邦喝着茶,淡淡的问道。
...吕雉的嘴巴犹如被针缝起来一般。
先生她遭儂虐打的事我会听不见吗?但丈人他老了,身在楚地等待着我们回去。儂认为,如果我回去的时候孤身一人,他老人家会有何反应?这就是我之前一直骗自己说儂没做过这种事的原因。甚至,一开始儂抓虞先生回来时,我还差点真的信了儂。刘邦霍地转眼厉着吕雉,接着道: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但似乎儂...完全没想过对我坦白。
吕雉深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抬头道:妾身有一事想先问问夫君。
那就说!少给我废话!刘邦微怒道。
夫君还记得,您在成亲之日对妾身的承诺吗?
...这次换刘邦沉默不语。
您明明是记得的,您说过这一生都跟我相濡以沫、愿为天上比翼,那为何这些年来,您的心思要飘到去别的女人身上?她热泪盈眶的道,却完全换不来丈夫的一瞥。
哼!这就是儂无缘无故加害虞先生的藉口吗?他讽刺道。
我从来没说过,总之这一切都是君妍所为,与我无关!但夫君却承认了,您这是移情别恋了。
放肆!!!刘邦用力的一掌把桌子打碎。
他缓步走近吕雉,轻轻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抓起来,冷笑道:儂知道,刚才儂那帮走狗跟我说啥吗?他们说:夫人宽宏大量,得知天一道的刺客是名弱质纤纤的少女,念在其正值韶华,不愿误其青春,故给她一笔财宝,让她远走高飞。说到这,他又笑了几声,续道:我跟儂成婚多年了?儂的心思我会不知道吗?儂对待敌人,会如此心软吗?还是儂根本一开始还就打算私自处决了她,而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觉得可以自此少了一个跟自己争宠的敌人?
吕雉眼神坚定,无畏的道:夫君要这么怀疑我,我百口莫辩。若然您真的咬定妾身犯下弥天大罪,大可以一掌打死我。语音毕落,一滴暖泪滴在刘邦的手上,把他现在冰一样心肠稍为融化了一点,加上君妍已经当眾自尽,成了替死鬼,勉强可以堵着悠悠眾口,而那帮狱卒又大多是不知情的,还以为吕雉真的只是吧虞茴当成犯人般对待,至于身为心腹的萧何则是矢口否认,同样在他身上问不出任何罪证。
因此刘邦其实没必要这样严惩自己的结发之妻,只要对眾人说吕雉也是受到君妍的蛊惑才犯下大错就行了。
他不回答,只是对外面朗声吩咐道:把夫人带去别院暂住,没我的吩咐,任何人等不得随意打扰,否则军法处置!
诺!外面一名丫鬟进来,对心灰意冷的吕雉道:夫人请!
我自己走便行...她头也不回,心神恍惚的步出丈夫的房间,那曾经是他们两人共有的房间。
至于刘邦,只是草草地对一眾手下们说:那名天一道的刺客-君妍在自尽后,线索断了,以致仍未能查出背后主使的人,邦自会派人大力通缉,定不会轻饶这名狂妄自大、罔顾法纪的恶徒。这段日子里,有劳各位手足费心!
那些不知情的将士自然不会不接受主公的解释,只道既然兇手在逃,那其他人的嫌疑也应当被洗脱,就松一口气的各自分散。
眾人里,只有夏侯婴蹌蹌济济的走上前,深深对刘邦做了个揖,道:感谢大哥仗义救人!
刘邦只是挥挥手,示意他离去,他就马上走到虞茴的房外叩门,甫进去,就见一身素衣的虞茴坐在床上,没力气的背脊贴墙。
她脸色苍白,脸型消瘦了一些,柳眉呈八字形的往下垂,尽失昔日开朗动人的光彩,可是在一袭白纱裙的映衬下,她竟是美得像下凡的神女。
儂没事体吧?!!夏侯婴激动的扑上前,不自觉地捉紧她的玉手道,使得她吃了一惊的一缩双手,脸色涨红。
夏侯婴惊觉自己过分了,就立即站起来,别过脸低声道:抱歉,我失态了。
虞茴为了打破尷尬的气氛,就打趣道:你把我当啥子人了?受一点儿苦就会撑不住了吗?
夏侯婴只是回应道:那当然不会!对了,儂那位姊妹夏嬋姑娘呢?
虞茴就道:她都跟我师父出去市集给我买药了,剩下我一个躺在房里,都真的闷死人了!
她忽然灵机一触,狡猾的对夏侯婴说:如果要你帮我隐瞒一件事,可以吗?
哦?
我想出去走走呢,但要是我师父知道了一定会烦我,你等一下待在大门,一见到他回来马上传音给我,让我立即回到房间里好吗?她诚恳地合十道。
以夏侯婴的性格怎会不肯答应,就道:嗯,儂去吧!反正他单独对着现在病态楚楚的虞茴也是不自在,只好眼睁睁地目送她的艷影逐渐消逝眼前。
她走到花园,随手摘了一束花,送近鼻头一闻,只觉地牢那阵绕樑不绝的恶臭味瞬间消除。
正当她想要好好放松一下心情时,忽听身后传来一把小孩的声音:喂喂!前面的婆娘,有没有见过我的大宝?
虞茴青筋忽现,忍着怒气问道:你说,谁是婆娘?她回头,只见刘邦口中所谓的四公子正盯着自己。
这里还有其他女人吗?不是你还有谁是婆娘?四公子怒道。
虞茴自然不会跟他计较,只是冷冷地拋了一句:我不晓得你説啥子大宝,嫑烦我。说罢,就不愿与眼前的刁蛮小子多说,逕自离开,却忽听那四公子对一名刚好赶上来的奴僕大骂道:儂看!儂丢失我的好宝贝,该当何罪?
四公子息怒,刚才鄙人只打算把大宝放出来,把笼子洗乾净再把牠放回去,谁知...虞茴就知道大宝是一头蟋蟀的名字。
妈的臭笨驴!四公子一巴掌打在那老奴的脸上,还一脚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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