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的成王，肩背挺拔，直挺挺地跪在大殿中央。</p>
整个乾清宫里鸦雀无声。</p>
皇帝先是一脸戒备地看向我，「母后带这么多人过来有何居心？」</p>
我还没说话呢，传闻中病得快死了的韩相就开口了，痛心疾首道，「陛下，你糊涂啊！」</p>
「眼前这女子先是与成王无媒苟合，接着又趁成王出征之际勾引陛下，水性杨花，不知廉耻！」</p>
「且其挑拨天家兄弟，其心可诛！」</p>
方婉月素来盈盈的眸子这会是真的泪如雨下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不是，我没有。」</p>
她从皇帝怀里钻出来，急切地跑到众人面前，试图对每一个人解释，「当初与成王的婚事非我所愿。」</p>
「当初成王受伤流落荒野，我于心不忍把他救回了山庄。」</p>
「可他恩将仇报，逼我嫁给他后，又杀我庄中叔伯兄弟三百余口。」</p>
「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又怎么会爱上他。」</p>
说到最后，她已是泣不成声。</p>
皇帝心痛难忍，一把揽过她柔声安慰，「婉月，这等事你为何不早对我说？」</p>
方婉月凄凄一笑，痴痴地说，</p>
「刚开始我是不敢，怕你们官官相护，后来则是不忍，不忍心你陷入两难之地。」</p>
皇帝大受感动，随即恨恨地瞪向成王，「王弟作何解释？」</p>
「强抢民女又害其亲眷，这等大罪，纵然你是亲王至尊也不能免罚！」</p>
一时之间，殿内众人的眼睛都朝成王看去。</p>
成王仍然直直地跪在哪里，既不开脱，也不辩解。</p>
一个闲散王爷吞吞吐吐地说，「成王宅心仁厚，不可能干出这种事吧。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p>
「误会？」方婉月一声悲鸣，「我亲眼看见他屠尽山庄兄弟，又怎么会是误会！」</p>
皇帝冷声斥责，「皇叔是老糊涂了不成？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就是成王弟贪图美色，才闯下这等惊天大祸。」</p>
我看不下去了，喊住仍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拔的方婉月，「方姑娘，你家山庄叫什么名字，你可清楚？」</p>
方婉月怯生生地看着我，颇有些自豪地说，</p>
「我记得，我爹给山庄取名聚义庄，是为了纪念我爹与几位叔伯的情意。」</p>
我点点头，「姑娘记得就好。」</p>
一招手，几个小太监鱼贯搬出两个箱子。</p>
箱子沉甸甸的，上面还贴着刑部的封条。</p>
将封条撕开，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些陈年卷宗。</p>
卷宗年份已久，纸张都有些干裂，所幸不影响观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