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p>

    “没大没小。”</p>

    程野低笑，指尖卷起她一缕长发轻轻拉扯。</p>

    “白养你这么多年？”</p>

    “那傻妞今天又把账本搞混了，害老子对到半夜。”</p>

    她回过神来，只见几个手下在她面前调侃，声音渐渐大起来。</p>

    “真不知道程哥看上她什么。”</p>

    “就是，连杯咖啡都煮不好。”</p>

    “上次端给程哥的咖啡里居然有橡皮屑，说是削铅笔掉进去的。”</p>

    哄笑声中，有人大着胆子拍马屁：</p>

    “要我说，北栀姐这样的才配得上咱们程哥。那丫头片子除了装纯还会什么？”</p>

    温北栀一顿，也忍不住把这几天的不满发泄出来，她嘴角一勾。</p>

    “她装傻确实有一套。”</p>

    “程野跟她结婚像是在玩过家家一样。”</p>

    话音刚落，身后徒然响起男人的脚步声，整个大厅陷入死寂.</p>

    她抬眸，只见所有人脸色煞白地盯着她身后。</p>

    温北栀猛地转过头，只见男人站在三步之外，黑色风衣上带着夜露的湿气，显然是因为下雨临时带孟安然回来。</p>

    程野的眼神很冷，她好久没有看到这个眼神了，只见孟安然正勾着他的小手指，天真地眨着眼睛。</p>

    “程野，过家家是什么呀？”</p>

    他眼神又变回温柔，抬头摸了摸孟安然的头。</p>

    “去楼上等我。”</p>

    等女孩蹦跳着离开，他一步步走向温北栀。</p>

    “看来是我最近太纵容你了。”</p>

    程野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大厅屏住呼吸。</p>

    “去外面跪着，什么时候学会管住舌头，什么时候进来。”</p>

    温北栀瞳孔骤缩，窗外正电闪雷鸣，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子弹。</p>

    她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其实程野比谁都清楚，她最怕这样的暴雨夜。</p>

    十五岁那个雨夜，如果不是程野出现，她可能已经死在郊外的水沟里。</p>

    跟了他之后，每逢雷雨天气，程野再忙都会回来陪她。</p>

    有次她在郊外谈项目遇上暴雨，程野直接中断和外国人的谈判，飙车回来时超速被拍了三次。</p>

    现在，他让她去雨里跪着。</p>

    温北栀的高跟鞋踩在大石地面上，推开玻璃门的瞬间，潮湿的风裹着雨星扑在她脸上。</p>

    她提起裙摆，缓缓跪在别墅前的青石板上。</p>

    手下已经离开的差不多了，第一道闪电劈下来时，她看见落地窗内，程野正弯腰给孟安然系睡袍的带子，女孩不知说了什么，逗得他眉眼舒展。</p>

    温北栀数着秒针等待，或许程野会像从前那样，惩罚不到十分钟就心软地把她拉进屋，用干燥的毛巾裹住她发抖的身体。</p>

    但三小时过去，那扇门纹丝不动。</p>

    雨水顺着她的脊椎流进裙子里，像是无数冰冷的手指在抚摸。她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p>

    有瞬间她几乎要昏过去，却被突然亮起的灯光刺醒，程野抱着孟安然出现在二楼窗前，女孩穿着毛绒睡衣，正在他怀里看动画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