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云舒沐月 本章:第一章

    第一章

    毒酒穿肠

    红烛在雕花烛台上明明灭灭,将鎏金香炉里飘出的沉水香雾染成暖金色。林晚盯着眼前描金缠枝莲纹的瓷盏,盏中琥珀色的液体泛着细碎的涟漪,倒映着她苍白如纸的脸

    ——

    这是她重生的第三日,也是原主命丧黄泉的时刻。

    妹妹可还记得,十岁那年在花园里救的那只流浪猫

    林月瑶指尖轻拈瓷盏,月白色裙裾上绣着的并蒂莲在烛光下栩栩如生,若不是你执意要养在厢房,怎会惊了父亲的贵客

    喉间突然泛起酸涩,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二岁的庶女蹲在青石板上,用帕子给瘸腿狸花猫包扎伤口,嫡姐站在九曲桥上笑吟吟地望着,转身却向父亲告状说野猫冲撞了御史大人的官服。

    嫡姐说笑了。

    林晚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妹妹不过是个粗使丫头的料子,哪里懂得贵客的金贵

    瓷盏触到唇边时,她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作为现代法医,她对各类毒物的气味再熟悉不过

    ——

    这是鹤顶红,三氧化二砷的俗称,古代最常见的剧毒之一。原主就是死在这杯毒酒之下,而此刻,她能清晰地

    看

    见毒素在体内的扩散路径,就像有个透明的数据库在脑海中自动检索。

    妹妹怎的发愣

    林月瑶唇角的笑淡了几分,这可是父亲特意让膳房炖的雪梨膏,说是给你压惊的。

    压惊林晚在心里冷笑,原主分明是被她设计陷害,私通太子的罪名尚未坐实,便急着杀人灭口。喉间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剧痛,她看见自己的指尖开始泛青,数据库中清晰地显示着:中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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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内会出现口腔咽喉灼烧感、呕吐、腹泻,最终因呼吸衰竭而死。

    不行,不能就这样死掉。林晚咬了咬舌尖,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她突然想起原主的记忆里,嫡姐曾说过自己从小身子弱,动辄就会晕倒。或许,她可以利用这一点假死逃生。

    嫡姐......

    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尖擦过林月瑶的袖摆,妹妹好难受......

    话未说完,她便重重地倒在地上,瓷盏摔在青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林月瑶惊呼一声,蹲下身来探她的鼻息,指尖触到她颈间的脉搏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贱蹄子,还想跟我斗

    她轻声咒骂着,站起身来整理裙摆,明日就告诉父亲,你畏罪自杀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林晚躺在冰冷的地上,感受着毒素在体内肆虐。数据库中突然弹出一条提示:已激活毒理数据库,可实时监测体内毒素并提供解毒方案。她在心中默念解毒方法,发现鹤顶红的解药在古代难以配制,但可以通过刺激呕吐来减少毒素吸收。

    强忍着不适,她用手指抠喉咙,剧烈的呕吐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直到吐出一口黑血,体内的灼烧感才稍有减轻。她撑起身子,环顾四周,发现厢房里的陈设简单却雅致,桌上还放着一本破旧的《千金方》。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是子时三刻。林晚扶着桌子站起身,镜中映出她苍白的脸,眉心间一点朱砂痣格外醒目。这是原主的标志,也是相府庶女的身份象征

    ——

    只有嫡女才能点胭脂,庶女只能用朱砂点痣。

    林月瑶,你以为这样就能除掉我

    她对着镜子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既然我穿越到了这里,就不会再让你肆意妄为。

    走到窗前,她推开雕花窗,夜色中飘来几缕桂花香。远处的角楼传来梆子声,更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深吸一口气,理清了原主的记忆:相府嫡女林月瑶,表面温柔贤淑,实则心狠手辣,为了成为太子妃,不惜陷害亲妹妹私通太子,妄图让她成为自己的替死鬼。

    而她,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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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纪的法医,在一次勘查现场时遭遇意外,穿越到了这个架空的朝代。原主的身份是相府庶女,生母早逝,从小在嫡母的苛待下长大,性格懦弱胆小,直到被嫡姐设计毒死。

    既然老天让我重生,我就要好好活下去。

    林晚握紧拳头,心中已有了计划,首先,我要揭穿林月瑶的真面目,让她尝尝被自己毒计反噬的滋味。

    正想着,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隐约听见有人喊:不好了,庶小姐房里出事了!

    林晚连忙回到床上,闭上眼睛装昏迷。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几盏灯笼的光亮照了进来。她听见嫡母王氏的声音: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晕倒了

    回夫人,奴婢也不知道。

    贴身丫鬟小翠战战兢兢地说道,小姐喝了嫡小姐送来的雪梨膏,就突然晕倒了。

    王氏冷哼一声:废物!连杯雪梨膏都伺候不好。

    说着,她走到床前,探了探林晚的鼻息,还有气,先找个大夫来看看。

    夫人,要不要通知老爷

    另一个丫鬟问道。

    不必了。

    王氏摆了摆手,老爷今晚宿在书房,别惊扰了他。先让大夫看看,若是没什么大碍,明日再禀明老爷。

    众人退去后,林晚睁开眼睛,心中暗忖:嫡母王氏向来偏心嫡姐,如今自己晕倒,她必定不会放在心上。看来,要想在相府立足,只能靠自己。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银色的光斑。林晚起身走到书桌前,翻开《千金方》,借着月光仔细研读。虽然有现代法医的知识,但古代的医术也有许多值得借鉴的地方,尤其是在毒理方面,或许能找到更多的解毒方法。

    不知不觉,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林晚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正准备休息,却听见窗外传来嫡姐的声音:妹妹怎么样了可曾醒过

    她连忙躺回床上,闭上眼睛装睡。房门被推开,林月瑶的脚步声轻轻传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

    是她常用的百合香。

    妹妹真是命苦。

    林月瑶叹了口气,好好的一个人,说晕就晕了。不过也好,省得父亲为她的事操心。

    话音未落,她便转身离去,裙摆扫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响声。林晚在心中冷笑:这嫡姐分明是来看自己是否真的死了,见自己还有气,难免有些失望。

    接下来的几日,林晚一直装病卧床,暗中观察相府的局势。她发现嫡姐经常出入太子府,与太子关系密切,而嫡母王氏则一心想让嫡姐成为太子妃,对自己这个庶女根本不屑一顾。

    这日午后,小翠端着一碗药进来:小姐,这是夫人让熬的补药,您快喝了吧。

    林晚接过药碗,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数据库立即检索,显示这碗药中含有乌头碱,过量服用会导致心律失常、呼吸衰竭。她心中一惊,看来嫡母也想趁机除掉自己。

    小翠,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儿再喝。

    她笑着说道,待小翠离开后,将药倒在了花盆里。

    花盆里的月季瞬间枯萎,叶片蜷缩成一团。林晚看着这一幕,心中暗忖:看来相府里处处都是杀机,自己必须尽快行动,否则下一次就没这么幸运了。

    夜幕降临,林晚换上一身黑衣,悄悄溜出厢房。她记得原主的记忆中,嫡姐的闺房里有一个暗格,里面藏着许多重要的信件,或许能找到她陷害自己的证据。

    穿过花园,绕过假山,她来到了嫡姐的院落。院中的灯笼发出昏黄的光,映得雕花门窗上的花纹格外清晰。她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闪身进入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百合香,梳妆台上摆放着各种首饰,衣柜里挂满了华丽的衣裙。林晚仔细搜索,终于在床头的暗格里找到了一叠信件。

    展开一看,她的手忍不住颤抖

    ——

    这些信件都是嫡姐与太子的往来书信,字里行间透露出他们合谋陷害自己的计划。原来,所谓的私通太子,根本就是嫡姐和太子设下的局,目的是让自己成为他们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好你个林月瑶,竟敢如此算计我。

    林晚咬了咬牙,将信件收好,明日,我就让你尝尝被自己阴谋反噬的滋味。

    她悄悄溜出房间,回到自己的厢房,心中已有了一个计划。明天,就是相府每月一次的家宴,她要在宴会上揭穿嫡姐的真面目,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险恶用心。

    窗外,一轮弯月挂在天边,星星点点的灯火在夜色中闪烁。林晚坐在窗前,望着手中的信件,心中感慨万千:前世,她是人人敬仰的法医,今世,她却成了任人欺凌的庶女。但她相信,只要运用自己的智慧和现代知识,一定能在这个封建社会中逆袭,成为自己命运的主人。

    夜深了,府中的更夫开始打更,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林晚吹灭烛火,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出嫡姐那张虚伪的脸。她知道,一场激烈的斗争即将开始,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第二章

    替嫁阴谋

    冬月的阳光斜斜照进相府正厅,雕花槅扇上的冰裂纹冻得发白,炭火炉子烧得噼啪作响,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冷意。林晚垂眸盯着自己绣着缠枝莲的月白色裙裾

    ——

    这是嫡姐穿过的旧衣,袖口还留着淡淡的百合香,此刻却像根刺扎在她手腕上。

    老爷,您看这八字...

    嫡母王氏捏着两张泛黄的庚帖,手指在炭火光下泛着红,自打她生母去后,府里接连走了三个丫头,如今又克得太子殿下染了风寒,实在是...

    主位上的相爷林修远捏着茶盏的手顿了顿,茶汤里映着他眉间的川字纹:太子那边...

    可曾有话传来

    太子殿下慈悲,只说婚事暂且搁置。

    王氏眼角余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林晚,声音陡然放软,可咱们相府的颜面不能丢啊,不如...

    她从袖中取出另一张庚帖,指尖轻轻划过上面的烫金字:三皇子殿下虽染了腿疾,但到底是天家血脉,况且这八字...

    她意味深长地看向林修远,可是钦天监特意批的良缘。

    林晚跪在青砖上,膝盖渐渐被寒气浸透。原主的记忆里,三皇子萧承煜是当今皇上第三子,因幼年坠马伤了腿筋,如今虽坐着轮椅,却素有

    冷面修罗

    的威名。前世她在刑部当差时,曾远远见过他一眼,雪青色衣袍衬得眉目如霜,想不到竟会以这种方式扯上关系。

    父亲,嫡母。

    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女儿知道自己命硬,若能为相府分忧...

    抬起眼时,眼角已泛起水光,只是不知三皇子殿下...

    庶女能嫁皇子,是你的福气。

    王氏打断她的话,嘴角掠过一丝冷笑,明日就送你去城郊别庄,待吉时一到,直接从别庄出嫁。

    话音未落,厅外突然传来通报:三皇子殿下到

    ——

    雕花槅扇

    吱呀

    推开,冬日的冷风卷着细雪灌进来,轮椅碾过青砖的声音格外清晰。林晚垂着头,只见一双绣着金线暗纹的皂靴停在五步之外,靴底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相爷,相夫人。

    萧承煜的声音像浸了冰,本皇子今日是来瞧瞧未婚妻的。

    王氏的声音有些发颤:殿下说笑了,不过是两家大人商议的婚事,尚未...

    婚书都按了手印,怎的不算未婚妻

    萧承煜轻笑一声,轮椅突然转向,停在林晚面前,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林晚指尖骤然收紧。记忆中那个在刑部卷宗里见过的冷面皇子,此刻眼中竟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震动

    ——

    像认出了什么,又迅速被寒霜覆盖。

    生得倒清秀。

    他指尖划过轮椅扶手,声音恢复冷硬,只是这克亲的罪名...

    忽然瞥见她眉间朱砂痣,目光一顿,倒与本宫幼时见过的一个丫头有些相似。

    林晚心中一凛。前世她作为法医参与皇子坠马案时,曾在现场捡到过一枚刻着

    煜

    字的玉佩,后来才知道是萧承煜遗失的。此刻他提起幼时,莫不是...

    殿下说笑了。

    她低头盯着他靴底的积雪,民女不过是个庶女,哪能入得殿下法眼。

    萧承煜忽然伸手,指尖掠过她腕间旧衣的百合香:明日戌时三刻,别庄见。

    轮椅转动,带起一阵冷风,袖摆扫过她发梢时,一枚玉佩悄然落在她膝头。

    待厅中只剩主仆二人,林晚才敢翻开掌心。羊脂白玉上刻着半枝残莲,正是前世她在坠马现场捡到的那枚

    ——

    原来他早就认出了自己。

    暮色浸透窗纸时,小翠抱着一叠嫁衣进来:小姐,这是夫人让准备的...

    话未说完便红了眼眶,您明明是相府的女儿,怎的连件新嫁衣都没有...

    傻丫头。

    林晚摸着嫁衣上褪色的并蒂莲纹,忽然想起白日里萧承煜眼中的震动,去把我那本《千金方》拿来。

    油灯在寒风中摇曳,林晚盯着书中

    牵机散

    的记载:服后腹中如牵机状,每日发作一次,百日可愈。

    笔尖在砚台里转了三圈,她忽然扯下袖口的百合香囊,取出里面的花瓣。

    小翠,去把印泥匣子偷来。

    她低声说道,要嫡姐常用的那盒朱砂印泥。

    子时三刻,别庄西厢房。林晚看着桌上摊开的婚书,朱砂印泥在月光下泛着暗红。萧承煜的轮椅停在窗前,剪影被雪光镀上冷边:怎么,不愿按

    民女只是...

    她指尖掠过印泥,忽然抬头,殿下可听说过

    牵机散

    萧承煜眉峰微挑,轮椅突然靠近,几乎要贴上她膝头:你究竟是谁

    不过是个被嫡姐算计的庶女罢了。

    林晚将指尖按在印泥上,朱砂渐渐渗入指甲缝,但民女这双手,既能救人,也能...

    她忽然凑近他耳边,毒人。

    婚书按完手印的瞬间,窗外传来更夫打更声。林晚看着萧承煜袖中露出的半截玉佩,忽然想起前世在刑房见过的卷宗

    ——

    三皇子坠马案,疑点重重,而最大的受益者,正是当今太子。

    殿下可知道,为何太子殿下突然搁置与嫡姐的婚事

    她指尖划过婚书上的烫金字,因为嫡姐的庚帖,早在半月前就被人改了生辰八字。

    萧承煜眼中闪过冷光:是谁改的

    自然是...

    林晚忽然咳嗽起来,指尖掐进掌心,民女头晕...

    许是白日里受了寒...

    轮椅突然转向,萧承煜掀开窗帘,外面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照着满地银霜:明日辰时,本宫会差人送你一味药。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雪,专治寒症。

    待他离开,林晚才敢摊开手掌。指甲缝里的朱砂混着牵机散的粉末,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

    这是她特意改良的慢性毒药,每日发作时如牵机状,却不致命,唯有她能解。

    窗外传来小翠的脚步声,带着一丝焦急:小姐,夫人差人送了碗燕窝粥来...

    林晚盯着那碗雪白的粥,忽然想起白日里萧承煜眼中的震动。或许,这个冷面皇子,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她舀起一勺粥,忽然看见粥底沉着半片百合花瓣

    ——

    与嫡姐香囊里的一模一样。

    小翠,去把这粥倒了。

    她轻声说道,指尖摩挲着婚书上的手印,明日出嫁,咱们得好好打扮打扮,可不能让三皇子殿下看轻了。

    更漏声在寂静中滴答作响,林晚望着窗外的半轮冷月,想起白日里在正厅看见的场景:嫡母王氏拿着庚帖时,指尖在

    克亲

    二字上反复摩挲,而父亲林修远,始终盯着茶盏里的浮沫,一言不发。

    原来,所谓的替嫁,不过是一场阴谋。嫡姐要嫁太子,而她这个庶女,就该被送去给残疾皇子当妾,顺便担下

    克亲

    的罪名。可他们不知道,她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法医,最擅长的,就是让阴谋者自食恶果。

    油灯芯突然

    噼啪

    炸开,火星溅在婚书上,烧出一个小洞。林晚看着婚书上自己的名字,忽然笑了

    ——

    林晚,林晚,既然重生一回,就绝不再做任人摆布的棋子。

    窗外,雪又开始下了,细细的雪粒打在窗纸上,像谁在轻声叩门。林晚摸着腕间的朱砂印,想起萧承煜临走时留下的玉佩,羊脂白玉上的残莲,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或许,这场替嫁,并不是终点,而是另一场博弈的开始。她望着桌上的《千金方》,想起白日里在嫡姐闺房找到的信件,太子与嫡姐合谋的字迹,此刻正在她袖中发烫。

    萧承煜,你我之间,究竟是谁在算计谁

    她对着窗外的雪景轻声说道,指尖划过婚书上的印泥,且看,究竟是你的轮椅快,还是我的毒计快。

    更夫的梆子声在远处响起,已是丑时三刻。林晚吹灭油灯,任由黑暗笼罩房间。黑暗中,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明日,她就要披上嫁衣,从别庄出嫁,成为三皇子的侧妃。而这一切,不过是她复仇计划的第一步。

    雪越下越大,别庄的檐角挂满了冰棱,在月光下闪着冷光。林晚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雪声,心中渐渐清明:在这个吃人的封建社会,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才能揭穿那些伪善者的真面目。

    她想起前世作为法医时,解剖过的那些尸体,每一道伤口都在诉说着真相。如今,她要在这个世界,用自己的方式,让那些加害者,付出应有的代价。

    不知不觉,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林晚起身梳妆,对着铜镜点上眉间的朱砂痣

    ——

    这一次,不是作为任人欺凌的庶女,而是作为掌控自己命运的棋手。

    窗外,传来迎亲的锣鼓声,渐渐近了。林晚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扬起一丝自信的微笑

    ——

    替嫁阴谋,不过是她逆袭的起点。她知道,前方的路充满荆棘,但她无所畏惧,因为她有现代法医的知识,有重生的机会,还有,那个神秘的毒理数据库。

    迎亲的队伍到了别庄门口,鞭炮声响起,惊飞了枝头的寒鸦。林晚披上嫁衣,在小翠的搀扶下走出厢房,雪地反射的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却让她看得更清楚

    ——

    前方,是未知的命运,也是崭新的开始。

    她踏上花轿,花轿颠簸着启程,耳边传来吹鼓手的曲调,却比不上心中的坚定。她知道,这一去,便是踏上了一条充满权谋与斗争的路,但她已做好准备,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在这深宫中闯出一片天地。

    花轿路过街角,林晚透过轿帘缝隙,看见相府的方向,嫡姐的院落里,灯笼依旧明亮。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林月瑶,你等着,很快,我就会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花轿渐渐远去,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很快又被新雪覆盖。但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回头。林晚靠在花轿里,摸着袖中萧承煜留下的玉佩,心中暗道:三皇子,你我之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

    巫蛊反噬

    春寒料峭的清晨,雕花软轿停在相府角门前。林晚隔着茜纱帘,看见门房老周正哈着白气扫雪,扫帚尖划过青砖的声响,竟与前世她在刑部验尸时,钢刀划过骨面的声音奇妙地重叠。

    三皇子侧妃到

    ——尖细的通报声惊飞檐角麻雀,嫡姐林月瑶的贴身丫鬟翡翠掀开轿帘,面上笑意恭谨,指尖却在她袖口暗暗掐了一记。林晚垂眸,看见翡翠腕间戴着的赤金镯子,正是前世她被毒杀后,出现在林月瑶妆匣里的那只。

    妹妹可算回来了。穿堂风卷着梨花花瓣,林月瑶的鹅黄裙裾如春水般荡开,鬓边一支累丝嵌宝步摇随步伐轻颤,倒比半年前做姑娘时更多了几分贵气。她伸手要扶林晚,袖底却漏出半片藏青布料

    ——

    是太子常穿的团龙纹暗绣。

    嫡姐气色真好。

    林晚任她搀住手腕,指尖划过她掌心薄茧,那是常年握笔写经的痕迹,却与太子书房密信上的字迹弧度分毫不差,倒像每日都在替妹妹抄经祈福呢。

    二人在回廊转过弯,迎面撞见抱着鎏金香炉的小丫鬟。林晚忽然驻足,盯着香炉里翻涌的檀香

    ——

    比寻常香灰多了丝若有若无的硫磺味,正是巫蛊之术里

    引魂香

    的配方。

    妹妹怎的不走了

    林月瑶顺着她目光望去,指尖骤然收紧,许是府里新换了香方,妹妹不适应

    只是想起幼时贪玩,在西跨院的老槐树下,捡到过半片残破的《鲁班经》。

    林晚忽然轻笑,任由檀香混着寒风灌进袖口,上面说,巫蛊之术最是伤身,尤其是对施术者。

    说话间已到了她从前住的梨香院。推开雕花门,案头青瓷瓶里插着的白梅开得正好,却有片枯叶卡在瓶沿

    ——

    正是她出嫁前特意留下的记号。蹲下身整理裙摆时,她指尖触到炕沿缝隙里的木屑,带着新鲜的刀刻痕迹。

    嫡姐费心了,妹妹的闺房倒比从前整洁许多。

    她忽然按住林月瑶要掀帐子的手,掌心贴着对方腕骨处的脉搏,只是这帐角的流苏,怎的换了鹅黄色倒像...

    灵堂的幡旗。

    林月瑶的脸色倏地一白,恰在此时,小翠抱着包袱进来:小姐,您的《千金方》找到了!

    布包落地时,一本半旧的医书滑出,却在翻开的扉页间,露出半片干枯的曼陀罗花瓣。

    午后宴席设在水榭。林晚看着嫡母王氏将她安排在末座,嘴角掠过一丝冷笑,目光却落在主位上太子身侧的空位

    ——

    本该坐着林月瑶,此刻却迟迟不见人影。

    哟,这不是三弟妹吗

    太子侧妃李明珠端着鎏金酒盏走来,胭脂水粉的香气里混着一丝铁锈味,听说三弟妹精通医理,可曾见过一种怪病

    她忽然压低声音,有人夜里总梦见被木偶扎心,醒来浑身都是针眼呢。

    话音未落,水榭外突然传来惊叫。林月瑶的贴身丫鬟翡翠跌跌撞撞跑来,鬓发散乱:不好了!大小姐在佛堂...

    在佛堂发疯了!

    众人赶到佛堂时,檀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林月瑶正抓着供桌上的铜佛砸向自己额头,发丝间还别着半支木簪,正是今早她送给林晚的

    见面礼。

    别过来!

    她忽然尖叫着指向林晚,眼中布满血丝,你...

    你在木偶里下了毒!你想让我万劫不复!

    林晚后退半步,袖中滑出半只裹着黄符的木偶

    ——

    正是她今早在炕席下找到的,心口处还插着三根淬过曼陀罗汁液的银针。曼陀罗花粉的致幻作用,此刻正顺着她指尖的血珠,在林月瑶体内横冲直撞。

    嫡姐说什么呢

    她指尖抚过木偶上的生辰八字,故意将

    林晚

    二字对着众人,这木偶上写的可是妹妹的名字,怎的嫡姐会认得

    太子猛地站起身,腰间玉佩撞击发出脆响:月瑶,你...

    你怎会有巫蛊木偶

    林月瑶突然剧烈抽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是她!是她在胭脂里掺了毒粉...

    让我看见恶鬼缠身...

    话未说完,便直直栽倒在地,鬓间步摇断裂,珍珠滚了满地。

    嫡母王氏扑过去抱住女儿,指尖颤抖着扯开她衣领,只见雪白的脖颈上,竟爬着数道青紫色的纹路,像极了木偶身上的咒符。林晚认得,那是曼陀罗中毒后皮肤出现的幻觉反应。

    父亲,嫡母。

    她忽然跪下,将木偶呈给相爷,妹妹今早回房,竟在炕席下发现这个。

    指尖划过木偶心口的银针,针上涂的,怕是西域的

    摄魂散

    吧听说中了此毒的人,会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相爷的手在木偶上顿住,目光落在生辰八字处,脸色瞬间铁青。林晚知道,他定是认出了那是林月瑶的字迹

    ——

    半年前她替自己抄经时,故意用了左手写字,却在木偶上忘了伪装。

    来人!

    相爷突然拍案,将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全部拿下!巫蛊之术乃是大罪,若再查不出真相...

    他看向太子,声音陡然放软,老夫定当亲自向皇上请罪。

    太子脸色阴晴不定,忽然转身离去。林晚看着他的背影,想起袖中还藏着的密信

    ——

    那是今早离开三皇子府时,萧承煜让人悄悄塞进她袖口的,上面用朱砂画着个小小的

    月

    字,正是林月瑶与太子密信的暗号。

    佛堂的烛火在风中摇曳,林月瑶被抬回厢房时,指尖还在无意识地抓挠空气。林晚站起身,看见嫡母王氏正用帕子擦拭眼泪,却在抬头时,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妹妹可真是好手段。身后突然响起低哑的男声,萧承煜的轮椅不知何时停在月洞门前,雪青色披风上落着几片梨花,摄魂散混着曼陀罗花粉,再加上木偶咒符的心理暗示...

    倒比本宫想象的更精妙。

    林晚转身,看见他指尖正摩挲着那枚残莲玉佩,月光透过花窗,在他眉骨处投下淡淡阴影:殿下怎知,妹妹没用更烈的毒

    萧承煜忽然轻笑,轮椅碾过满地梨花:因为你我都清楚,此刻让她活着,比让她死更有用。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眉间朱砂痣上,就像当年在坠马现场,你捡到本宫的玉佩却没有声张

    ——

    有些棋子,要留着慢慢下。

    夜风掀起她的裙摆,曼陀罗的残香还在指尖萦绕。林晚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想起前世在刑部卷宗里看到的记载:三皇子坠马后,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正是当时身为庶女的自己。

    水榭方向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是戌时三刻。林晚摸了摸袖中装着曼陀罗花粉的锦囊,想起白日里在梨香院发现的细节:木偶的头发,分明是从林月瑶的梳妆匣里扯下来的,而那些咒符上的朱砂,正是她常用的

    一品朱砂。

    小姐,您真的不恨大小姐吗

    回府的轿子里,小翠忽然轻声问道,她明明要害您...

    恨

    林晚望着窗外掠过的灯笼,指尖划过掌心的朱砂印,比起恨,我更想让她尝尝,自己布的局是如何反噬的。

    想起白日里林月瑶发疯时,喊出的那句

    太子哥哥救我,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有些毒,要慢慢下,才能让咬人的狗,自己扯断脖子上的绳。

    轿子在三皇子府门前停下,萧承煜的书房还亮着灯。林晚踩着青石台阶上去,忽然听见里面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接着是侍卫的禀报:殿下,太子府送来的参茶,验出了牵机散...

    她停住脚步,想起自己在婚书印泥里下的慢性毒药。原来,萧承煜早就知道她的算计,却还是任由她按下了手印

    ——

    这场博弈,从一开始,就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合作。

    书房的门

    吱呀

    打开,萧承煜靠在轮椅上,手中把玩着半块碎瓷:侧妃今日在相府,可曾尝到了甜头

    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林晚走进书房,看见案头摊开的《鲁班经》,正是她白日里故意

    遗失

    的那本,倒是殿下,对巫蛊之术这般精通,莫不是...

    她忽然凑近,当年坠马,也与这有关

    萧承煜的指尖骤然收紧,碎瓷片划破掌心,鲜血滴在《鲁班经》的

    厌胜之术

    那页:侧妃该知道,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可不是好事。

    但殿下也该知道,

    林晚取出手帕替他包扎伤口,曼陀罗的香气混着血腥气,在妹妹的医书里,治伤的药与下毒的药,向来只隔一页纸。

    窗外,梨花忽然落了满地,像谁铺了一床碎玉。萧承煜望着她低垂的眉眼,眉间朱砂痣在灯火下格外鲜艳,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雪夜,在刑部大牢外,那个替他捡起玉佩的小丫头,眼中也是这般冷静的光。

    明日随本宫进宫。

    他忽然说道,皇后娘娘近日身子不爽,许是需要侧妃这样的神医。

    林晚点头,指尖划过他掌心的伤口:殿下放心,妹妹定当让皇后娘娘...

    看清,这深宫里的魑魅魍魉。

    更漏声在寂静中滴答作响,案头烛火突然爆起灯花,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屏风上,交织成一幅诡谲的画。林晚知道,今日的巫蛊反噬,不过是个开始,更深的权谋,更毒的算计,正等着她在这深宫里一一破解。

    离开书房时,她摸了摸袖中装着曼陀罗种子的锦囊

    ——

    明日进宫,她要在皇后的花园里,种下第一株致幻的花,让那些躲在阴暗里的人,尝尝被自己心魔吞噬的滋味。

    春夜的风带着一丝暖意,却吹不散深宫里的寒意。林晚望着漫天星斗,忽然想起前世在法医实验室的夜晚,那些在显微镜下清晰可见的毒理结构,此刻却在这古代的权谋里,化作最锋利的武器。

    林月瑶,太子,还有这深宫里的所有人。

    她轻声说道,你们的毒计,就像这曼陀罗花,开得越美,就越毒,而我,终将让你们,自食这恶果。

    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惊起栖在枝头的夜鸟。林晚转身走向自己的厢房,脚步坚定而从容

    ——

    她知道,属于她的逆袭之路,已经正式开启,而前方的每一步,都将是她对那些阴谋者的致命反击。

    第四章

    假孕败露

    暮春的暖风吹得太液池碧波粼粼,岸边垂柳的嫩芽扫过汉白玉栏杆,惊起几尾红鲤。林晚隔着七重纱屏,看见太子妃李明珠正握着林月瑶的手嘘寒问暖,鎏金护甲划过瓷盏边缘,发出细碎的声响。

    妹妹这胎可是天家血脉。

    李明珠指尖掠过林月瑶隆起的小腹,眉间金钿在阳光下格外耀眼,昨日皇上还说,要给三弟妹和你各赏十斛珍珠呢。

    纱屏后的林晚垂眸望着手中的紫毫笔,笔尖在宣纸上洇开墨渍

    ——

    这是她第三次被邀来太子府抄经,案头的安胎药正腾起袅袅白烟,混着人参的苦味,却掩不住一丝若有若无的藏红花气息。

    姐姐谬赞了。

    林月瑶抚着小腹的手微微发颤,袖口绣着的并蒂莲纹恰好遮住腕间红点,妹妹只盼能平安生下皇子,也好替太子哥哥分忧。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通报:三皇子侧妃到

    ——鎏金殿门

    吱呀

    推开,穿堂风卷着柳絮扑进殿内,林晚的月白裙裾上绣着的忍冬纹在光影里明明灭灭。她望着林月瑶骤然绷紧的肩膀,忽然轻笑:嫡姐气色真好,倒比在相府时丰润许多。

    妹妹说笑了。

    林月瑶捏着帕子的手藏到袖中,腕间红点在袖口晃动,不过是有了身孕,连胃口都刁钻起来,每日非得喝这碗安胎药不可。

    林晚凑近案头的青瓷碗,鼻尖掠过药香时,脑海中自动浮现出毒理数据库的检索结果:藏红花、麝香、夹竹桃叶...

    此等配伍,莫不是...

    她忽然按住林月瑶要端碗的手,嫡姐可知,这安胎药里,怎会有绝育的藏红花

    殿内骤然寂静。李明珠的护甲

    当啷

    落在桌上,惊得林月瑶手中的帕子滑落在地:妹妹休要胡言!这药方是太医院王院判开的...

    王院判

    林晚捡起帕子,看见角上绣着的半枝莲纹,正是昨日在太医院后巷见过的、王院判小妾常戴的样式,前日妹妹在御药房,可是亲眼看见王院判往这药里添了三勺藏红花呢。

    她忽然揭开瓷碗,露出碗底沉着的深褐色药渣:藏红花性凉,久服必伤子宫,而这夹竹桃叶...

    指尖碾开药渣,露出叶脉间的白色汁液,更是能让人经血紊乱,做出假孕之象。

    林月瑶的脸色瞬间雪白,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桌沿:你...

    你血口喷人!

    话未说完,殿外突然传来喧哗,几个侍卫押着个灰衣男子进来,腰间挂着的太医院腰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太子殿下有令,

    为首侍卫抱拳,拿下私通宫眷的太医。灰衣男子抬头,正是王院判的亲随陈太医。他与林月瑶目光相触的瞬间,后者猛地转身,鬓间步摇上的东珠簌簌而落。

    陈太医,

    林晚忽然开口,你袖中那封盖着太子印的密信,可是写着

    事成之后,许你太医院正之位

    陈太医浑身剧震,慌忙去摸袖中,却被侍卫抢先一步搜出信纸。李明珠接过扫了两眼,突然冷笑:好个安胎药,原是你们俩合谋的绝育计!

    林月瑶扑通跪倒,小腹的棉垫滑落在地:姐姐饶命...

    妹妹也是被逼无奈...被逼

    林晚盯着她腕间的红点,忽然想起昨日在三皇子府看见的卷宗

    ——

    陈太医之妹正是太子府的三等丫鬟,上个月突然

    暴病身亡,可是有人拿你生母的牌位要挟又或者...

    她忽然凑近,你根本就不想给太子生子,免得挡了自己的路

    殿外传来匆匆脚步声,太子萧承宁掀帘而入,腰间玉佩撞在屏风上发出脆响:月瑶,这究竟是...

    话未说完,目光落在地上的棉垫和密信,脸色顿时铁青。

    殿下,

    林晚忽然跪下,将陈太医开的药方呈上,此药虽能伪造孕象,却会让服用者终生不育。

    指尖划过药方上的朱砂批注,而这批注的笔迹,倒与嫡姐抄经时的笔锋,颇为相似呢。

    太子猛地转身,盯着林月瑶煞白的脸:你...

    你竟与太医私通,伪造孕象殿下误会了!

    陈太医突然大喊,是她...

    是她让我在药里加藏红花,说这样能固住胎气...

    话未说完,便被侍卫拖了出去,声音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

    林晚看着林月瑶被扶下去的背影,袖中还攥着从她帕子上扯下的半片夹竹桃叶

    ——

    这是今早她让小翠在陈太医厢房找到的,叶脉间的虫蛀痕迹,与御药房丢失的那包夹竹桃叶分毫不差。

    三弟妹果然好医术。

    李明珠忽然轻笑,指尖划过案头的药方,只是这藏红花与夹竹桃的配伍,本宫竟从未听说过。不过是些民间偏方罢了。

    林晚低头避开她探究的目光,心中暗忖:若不是毒理数据库显示夹竹桃碱能刺激子宫收缩,她又怎会想到,这看似保胎的药方,实则是双重绝育的毒计。

    离开太子殿时,夕阳正给飞檐镀上金边。林晚摸着袖中萧承煜今早塞给她的纸条,上面寥寥数笔:陈太医之妹棺木在惠民义庄,右手中指有墨渍。——

    这正是她揭穿私通的关键证据。

    小姐,您说大小姐这次会不会被禁足

    小翠抱着抄经卷跟在身后,鬓角还沾着柳絮,她刚才跪在地上时,奴婢看见她指甲都掐进掌心了呢。

    禁足

    林晚望着太液池里的月影,想起陈太医被拖走时,林月瑶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她不会甘心的。太子越是厌弃她,她就越会铤而走险...

    忽然瞥见湖边假山后有人影晃动,压低声音,明日去惠民义庄,记得带瓶白醋。

    暮色浸透宫墙时,三皇子府的马车停在角门前。林晚刚下车,便看见萧承煜的轮椅停在垂花门前,雪青色衣袍上落着几片樱花:今日在太子府,可曾看见那尾红鲤

    殿下是说,池子里那尾金鳞红鲤

    她想起李明珠腕上的赤金镯子,与林月瑶给陈太医的贿银上的印记相同,听说此鱼最是娇贵,离了太液池的水,活不过三日。

    萧承煜忽然轻笑,轮椅转向西跨院:明日随本宫去趟刑部大牢,听说那里新收了个懂巫蛊的江湖术士...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眉间朱砂痣上,或许能让我们,看清某些人的真面目。

    夜风送来晚香玉的香气,林晚望着他轮椅碾过的樱花小径,忽然想起白日里在太子府看见的场景:林月瑶跪在地上时,发间簪着的正是她昨日故意

    遗失

    的碧玉簪

    ——

    簪头雕刻的双鹤纹,与陈太医密信上的火漆印一模一样。

    殿下可知,

    她忽然开口,夹竹桃的汁液混着藏红花,不仅能伪造孕象,还能让人在发作时,看见自己最恐惧的场景

    想起林月瑶发疯时抓挠自己的模样,就像被恶鬼缠身一般。

    萧承煜的轮椅突然停住,指尖摩挲着残莲玉佩:你是说,她早就知道这药会让她假孕,却还是坚持服用因为她要的,从来不是太子的孩子。

    林晚望着漫天星斗,想起毒理数据库里的记载,而是让太子以为她怀了孩子,却在关键时刻

    小产

    ,坐实某些人的罪名。

    轮椅再次转动,萧承煜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明日去义庄,记得带上银针。本宫倒要看看,陈太医妹妹的棺木里,究竟有没有那半枚玉扳指。

    更深露重,林晚在厢房里研墨,案头摊开的《千金方》停在

    绝育方

    那页。小翠端着参茶进来,忽然惊呼:小姐,您的手帕上怎的有血迹

    不过是白日里捡东珠时划了手。

    林晚看着帕子上的红点,忽然想起林月瑶腕间的朱砂痣

    ——

    那不是天生的,而是用藏红花混着朱砂点的,与她假孕的药方,用的竟是同一种材料。

    窗外,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惊起栖在檐角的夜鸦。林晚吹灭烛火,任由月光漫过案头的药方:假孕败露,不过是撕开了林月瑶的第一层伪装,更深的阴谋,还藏在太液池底的淤泥里。

    她摸着袖中陈太医的密信,上面太子的印泥还带着潮气。或许,这场假孕的戏码,从一开始就是太子和林月瑶合演的双簧

    ——

    前者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除去潜在的侧妃,后者则需要一场

    意外

    来洗脱巫蛊的罪名。

    可惜,你们算错了一步。

    林晚对着窗外的月亮轻声说道,夹竹桃的毒,只会让戏演得更真,却也让你们的破绽,露得更明显。

    更漏声在寂静中滴答作响,远处的宫墙传来巡夜侍卫的脚步声。林晚知道,明日的惠民义庄之行,将是她揭开太子党羽的关键一步,而萧承煜,这个看似与她结盟的三皇子,究竟藏着多少秘密,她还需要慢慢探寻。

    林月瑶,太子,还有这深宫里的所有人。

    她轻声说道,你们的每一步算计,都像这夹竹桃的花瓣,看似美丽,却藏着致命的毒,而我,终将让你们,为这毒,付出代价。

    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林晚躺在床上,脑海中回想着白日里的每一个细节,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

    假孕败露,只是开始,接下来,她要让这些阴谋者,尝尝被自己的毒计反噬的滋味,就像那尾离开太液池的红鲤,再难翻身。

    第五章

    血契蛊毒

    孟夏的相府后园飘着槐花香,林晚盯着嫡母王氏手腕上的翡翠镯,那是她生母的陪嫁,此刻正随着对方翻动经卷的动作,在佛堂烛光下泛着冷光。供桌上的长明灯忽明忽暗,照得墙上的血符影子扭曲如鬼。

    自你嫁入三皇子府,相府便灾祸不断。

    王氏指尖划过泛黄的《鲁班经》,停在

    血契蛊

    那页,朱砂勾勒的咒文在火光中似在蠕动,你父亲昨夜咳血,怕是被你的煞星之气冲撞了。

    蒲团上的软垫硌得膝盖发疼,林晚垂眸望着王氏袖口露出的红绳

    ——

    那是系着蛊虫的血契。三天前她在厨房撞见王氏给鹦鹉喂食,鸟食里混着的朱砂粒,正是血契蛊的引药。

    嫡母说笑了。

    她指尖摩挲着袖中从鹦鹉笼里捡到的羽毛,羽根处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妹妹每日在佛堂抄经,巴不得相府平安顺遂。

    王氏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平安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在月瑶的安胎药里动了手脚

    她猛地扯开袖口,腕间三道血痕触目惊心,血契蛊需以亲族之血为引,你生母当年难产,便是中了这蛊。

    记忆突然被撕开一道口子:原主五岁那年,生母临终前抓着她的手,指甲缝里嵌着半片红绳。此刻王氏腕间的红绳,与记忆中母亲棺木里的残片,纹路分毫不差。

    嫡母是说,这蛊虫在妹妹体内

    林晚忽然按住胸口,指尖透过里衣触到贴在皮肤上的蒜片

    ——

    这是她今早用大蒜汁浸泡过的护身符,能暂时压制蛊虫活动,可妹妹近日总梦见鹦鹉啄心,莫不是...

    她忽然盯着王氏肩头的绿羽鹦鹉:这鸟儿叫

    翡翠

    ,是嫡母的心爱之物吧昨日妹妹喂它吃桂花糖,它却啄了妹妹的手。

    举起掌心的血痕,与王氏腕间的伤口形状竟有些相似。

    王氏脸色骤变,翡翠突然发出尖锐的叫声,扑棱着翅膀撞向长明灯。林晚趁机扯下腕间的红绳,混着大蒜汁的血珠滴在供桌上的咒文上,朱砂突然开始融化,露出底下刻着的

    王氏

    二字。

    原来血契蛊的真名,是写在施术者名下。

    她抓起案头的艾草香,在火上点燃,《千金方》说,艾草配大蒜能破血蛊,只是不知...

    烟飘向翡翠,鸟儿突然发出哀鸣,羽毛开始大片脱落。

    你竟敢...

    王氏扑向鹦鹉,翡翠却突然落在林晚肩头,喙部正对着她胸前的蒜片。蛊毒转移的瞬间,林晚感到一阵眩晕,脑海中的毒理数据库清晰显示:血契蛊虫已进入鹦鹉体内,七十二小时后将彻底死亡。

    嫡母可知,为何妹妹总能识破巫蛊

    她擦去嘴角的血迹,指尖划过供桌上的《鲁班经》,因为妹妹在三皇子府,见过更厉害的蛊术

    ——

    比如这血契蛊的解法,需要施术者亲自喂食蛊虫三日。

    王氏盯着翡翠逐渐泛白的羽毛,忽然发出尖叫:你把蛊虫转移到它身上了!

    她抓起佛堂的铜铃狠命摇晃,却见翡翠突然坠地,胸前露出一个红肿的斑点,正是蛊虫寄生的位置。

    嫡母若想救翡翠,

    林晚取出早就准备好的药瓶,每日卯时用这艾草汁喂它,或许还能多活些日子。

    瓶身刻着的双鹤纹,与王氏妆匣里的蛊虫引子一模一样

    ——

    那是她今早趁嫡母午睡时调换的。

    佛堂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相爷林修远的咳嗽声在廊下响起:夫人,皇上召本宫进宫...

    话未说完,便看见地上的鹦鹉和狼藉的供桌,这是怎么了

    老爷,是她...

    王氏刚要开口,林晚突然跪下,将染着血的《鲁班经》呈上:父亲,嫡母为了给相府辟邪,竟在妹妹体内下了血契蛊。

    指尖划过咒文上的

    王氏

    二字,这咒文上写的,可是嫡母的闺名。

    林修远的手在经书上顿住,目光落在王氏腕间的红绳:夫人,你竟用娘家闺名施蛊

    他忽然剧烈咳嗽,手帕上染上血迹,当年岳母难产,莫不是...

    王氏脸色惨白,忽然指向林晚:是她!是她用妖术转移蛊虫...

    话未说完,翡翠突然发出最后一声哀鸣,身体蜷缩成一团,胸前的红肿斑点已蔓延至脖颈。

    够了。

    林修远突然喝止,目光落在林晚眉间的朱砂痣上,明日随本宫进宫,皇上要召见三皇子侧妃。

    他顿了顿,声音放软,你生母的牌位,明日移到祠堂正厅吧。

    离开佛堂时,暮色已浸透雕花窗。小翠抱着药箱跟在身后,忽然低声道:小姐,您刚才咳血...无妨。

    林晚摸着胸前的蒜片,蛊毒转移时的反噬让她有些气虚,去把翡翠的尸体埋在西跨院的老槐树下,记得撒些艾草灰。

    夜风送来槐花香,混着佛堂残留的檀香。林晚望着天上的新月,想起王氏在佛堂发疯时,翡翠啄向她手腕的模样

    ——

    那只鹦鹉,分明是嫡母用自己的血养了十年的蛊虫载体。

    小姐,您说老爷为何突然改变态度

    小翠提着灯笼,灯影在青砖上摇曳,从前他可从来不管您的死活...

    因为他在翡翠的爪子上,看见了解药。

    林晚摸着袖中装着鹦鹉羽毛的锦囊,羽根处的血迹已凝成黑痂,血契蛊的解法,藏在施术者的贴身宠物身上,而父亲,最擅长的就是借刀杀人。

    路过花园时,她忽然驻足,望着假山后闪过的白影

    ——

    是林月瑶的贴身丫鬟翡翠,不,现在应该叫

    小翠,她早就知道,嫡母身边的大丫鬟,其实是林月瑶安插的眼线。

    明日进宫,记得带上那瓶艾草汁。

    她忽然轻笑,嫡母舍不得翡翠,定会日日去槐树底下查看,而我们,要让她看见...

    指尖划过掌心的血痕,最可怕的不是蛊毒发作,而是知道蛊毒何时发作。

    更深露重,三皇子府的厢房里,林晚对着铜镜卸下眉间朱砂,露出底下淡青色的胎记

    ——

    那是她前世作为法医时,在火场救人留下的烫伤。萧承煜送来的药箱摆在案头,里面整齐码着银针、艾条和一瓶无色液体。

    小姐,三皇子殿下差人送来的。

    小翠指着药箱最底层的纸条,说是什么

    西域驱虫水

    。

    展开纸条,熟悉的瘦金体跃入眼帘:血契蛊虫喜食鹦鹉血,翡翠死后,蛊毒将反噬施术者。

    落款处画着半枝残莲,与他玉佩上的纹路相同。

    林晚望着窗外的星空,想起白日里在佛堂看见的场景:王氏在供桌下藏着的小木盒,里面整齐码着十二根红绳,每根都系着不同的名字

    ——

    相府里每个庶子庶女的生辰八字,都在其中。

    原来,我只是她养的第十二只蛊虫。

    她轻声说道,指尖划过药箱里的驱虫水,可惜,她不知道,现代法医最擅长的,就是让寄生虫,找到真正的宿主。

    更漏声在寂静中滴答作响,案头的艾草香渐渐淡去。林晚知道,血契蛊毒的败露,不过是撕开了嫡母伪善的面具,更深的宅斗,还藏在相府的每一片瓦当之下。

    她摸着袖中从翡翠尸体上取下的红绳,上面刻着的

    王氏

    二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或许,这场血契蛊的博弈,从嫡母用她生母的血种下蛊虫时,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

    寄生虫终究会被清除,而施术者,终将自食恶果。

    嫡母,你养了十年的蛊虫,现在成了我的棋子。

    林晚对着窗外的槐树轻声说道,就像你当年害死我生母时,不知道她会把蛊虫的弱点,绣在给我做的肚兜里。

    夜色渐深,西跨院的老槐树传来夜鸦的叫声。林晚吹灭烛火,任由黑暗笼罩房间。黑暗中,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血契蛊毒的反噬,只是开始,接下来,她要让嫡母和嫡姐,尝尝被自己豢养的蛊虫反噬的滋味,就像那只死去的翡翠,再无生机。

    第六章

    私通铁证

    小满时节的宫墙爬满蔷薇,胭脂色的花瓣落在汉白玉栏杆上,像谁打翻了胭脂盒。林晚捏着半片沾着夜露的蔷薇花瓣,指尖残留的玫瑰精油气息,与昨夜在二皇子书房闻到的熏香分毫不差。

    侧妃今日怎么有空来御花园清甜的嗓音混着荔枝膏水的甜腻,林月瑶的鹅黄裙裾掠过青石小径,鬓边新换的红宝石步摇晃得人眼花。她身后跟着的小丫鬟捧着青瓷食盒,盖子掀开一线,露出里面码得整齐的玫瑰茯苓糕

    ——

    正是二皇子最爱的点心。

    嫡姐这是要去给太子哥哥送点心

    林晚盯着食盒边缘的银线花纹,与二皇子府的餐具纹样如出一辙,可巧了,妹妹今早看见内务府的单子,说玫瑰精油刚进了三瓶,倒比往年早了半个月。

    林月瑶的指尖在食盒上顿住,胭脂点染的指甲掐进软木盖:妹妹说笑了,这是给皇后娘娘的...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通报:太子殿下到

    ——

    鎏金镶玉的步辇转过九曲桥,太子萧承宁的明黄衣袍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他腰间的和田玉佩随着步伐轻晃,正是上个月林晚在二皇子书房看见的、刻着

    宁

    字的那枚。

    月瑶,你...

    太子的声音忽然哽住,目光落在食盒里的玫瑰茯苓糕,这糕点,怎的与二弟府里的厨子手艺这般相似

    林月瑶的脸色倏地一白,食盒

    当啷

    落地,玫瑰茯苓糕散在青石板上,露出底下压着的半张信笺。林晚弯腰捡起,看见上面用朱砂画着的双鹤纹

    ——

    正是二皇子与林月瑶密信的暗号。

    嫡姐,这信笺上的印泥...

    她指尖划过信笺边缘,可是西域的朱砂妹妹记得,二皇子殿下上个月刚从西域回来呢。

    太子猛地扯过信笺,脸色瞬间铁青。信笺上的字迹虽已模糊,但

    戌初,御花园假山后

    几个字仍清晰可辨。他忽然转身,盯着林月瑶发颤的肩膀:你约二弟在此见面

    夜风掀起蔷薇花枝,一片花瓣落在林月瑶发间。她忽然跪下,指尖抓住太子的衣摆:殿下误会了!这是...

    这是臣妾替皇后娘娘传的口信...

    口信

    林晚忽然指向假山后晃动的月白水袖,那为何二皇子殿下的贴身太监,此刻正在那里洒雄黄粉

    她取出袖中香囊,里面装着的正是刚才在假山后捡到的、沾着龙涎香的帕子。

    太子脸色骤变,大步走向假山。林晚看着他的背影,想起昨夜在三皇子府收到的密报:二皇子近日常与林月瑶在御花园私会,每次都会在路径上洒雄黄粉驱虫

    ——

    这正是她让小翠在假山后埋下的线索。

    皇兄!二皇子萧承业的声音带着惊慌,月白水袖拂过假山石,露出他腰间挂着的、与林月瑶耳坠同款的红宝石璎珞。两人目光相触的瞬间,林月瑶突然晕倒,鬓边步摇上的红宝石滚落,正停在太子脚边。

    好啊,你们竟敢...

    太子的玉佩

    当啷

    坠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御花园私会,还带着朕的点心!

    他忽然看见林晚手中的帕子,这帕子上的龙涎香,分明是二弟书房的熏香!

    林承业忽然冷笑,指尖划过假山石上的划痕:皇兄若是不信,大可问问三皇嫂,她今早可曾来过此处。

    他目光落在林晚眉间朱砂痣上,听说三皇嫂精通医理,不知能否看出,这假山石上的粉末,究竟是雄黄还是...

    是西域的迷情粉。

    林晚忽然开口,指尖蘸取石上粉末,此粉混着龙涎香点燃,能让人神志不清。

    她忽然望向林月瑶,嫡姐近日总说头痛,莫不是中了此粉

    太子猛地转身,盯着林月瑶逐渐泛红的脸颊:你...

    你竟用迷情粉陷害朕殿下明鉴!

    林承业忽然跪下,是她约臣弟在此,说有重要的事相商...

    他忽然指向林晚,可臣弟刚到,三皇嫂就带着人来了。

    林晚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想起袖中还藏着的、从他书房偷来的密信

    ——

    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他与林月瑶合谋陷害太子的计划。她忽然轻笑,取出密信:二皇子殿下,这封信,可是你亲笔所写

    密信展开的瞬间,林承业的脸色彻底惨白。信中

    太子沉迷女色,可趁机取而代之

    的字迹,在夕阳下格外刺眼。太子接过信,手指几乎要将纸捏碎:好你个二弟,竟与朕的侧妃私通,还妄图谋反!

    皇兄息怒...

    林月瑶忽然醒来,看见密信后瞬间崩溃,臣妾是被逼的...

    二皇子用臣妾生母的牌位要挟...住口!

    太子猛地甩袖,玉坠撞击发出脆响,来人!将二皇子和侧妃一并拿下!

    暮色浸透宫墙时,林晚站在御花园的蔷薇花架下,看着侍卫押着两人远去。萧承煜的轮椅不知何时停在身后,雪青色披风上落着几片蔷薇花瓣:侧妃这招

    借花献佛

    ,倒是比本宫想象的更妙。

    殿下过奖。

    她摸着袖中残留的玫瑰精油,想起白日里在林月瑶妆匣里发现的、与二皇子书房相同的香粉罐,不过是让迷情粉混着玫瑰香,顺着夜风飘进太子的步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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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承煜忽然轻笑,轮椅碾过满地花瓣:明日早朝,怕是要有一场好戏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眉间朱砂痣上,听说二皇子的谋士,精通西域蛊术

    殿下是说,他书房里的那个青铜香炉

    林晚想起密信里提到的

    摄魂香,妹妹已经让人在香炉里加了一味药

    ——

    能让说谎者舌尖生疮的血竭。

    夜风送来晚钟的声音,远处的角楼亮起灯火。林晚望着萧承煜轮椅上晃动的残莲玉佩,忽然想起白日里在假山后看见的场景:林月瑶与二皇子私会时,鬓角别着的正是她故意

    遗失

    的、刻着双鹤纹的玉簪。

    小姐,您说皇上会怎么处置大小姐

    回府的轿子里,小翠抱着从假山后捡的红宝石璎珞,她刚才晕倒时,奴婢看见她指尖掐着掌心的血痕呢。

    处置

    林晚望着窗外掠过的宫灯,想起太子看见密信时的铁青脸色,皇上最恨的,便是皇子私通后妃。而二皇子,怕是要被禁足了。

    她忽然轻笑,至于嫡姐...

    太子越是愤怒,她就越安全。

    为何

    小翠眨着眼睛,太子不是要拿她治罪吗因为太子需要一个活口,来指证二皇子的谋反。

    林晚摸着袖中装着迷情粉的锦囊,而嫡姐,最擅长的就是装无辜。

    更深露重,三皇子府的书房里,林晚对着烛火展开密信。萧承煜递来的西域地图上,用朱砂标着几个红点

    ——

    正是二皇子暗中囤积粮草的地方。她忽然抬头,看见他指尖摩挲着残莲玉佩:殿下早就知道他们的阴谋

    从你在相府发现那叠密信开始。

    萧承煜忽然望向窗外的月亮,还记得你在婚书印泥里下的牵机散吗二皇子的谋士,恰好精通此毒的解法。

    林晚忽然明白,为何萧承煜会默许她在婚书上做手脚

    ——

    原来他早就布好了局,等着二皇子和太子上钩。她忽然轻笑,笔尖在地图上圈住最大的红点:明日,妹妹就把这个消息,告诉皇后娘娘。

    更漏声在寂静中滴答作响,案头的蜡烛突然爆起灯花。林晚知道,今日的私通铁证,不过是撕开了皇子争斗的一角,更深的权谋,还藏在这深宫内院的每一处阴影里。

    她摸着袖中从林月瑶身上取下的红宝石耳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或许,这场私通的戏码,从她在御花园埋下迷情粉时,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

    那些藏在玫瑰香后的阴谋,终将被阳光晒成飞灰。

    林月瑶,二皇子,还有太子。

    她轻声说道,你们的每一次私会,每一封密信,都像这蔷薇的刺,看似美丽,却终将划破你们的手掌。

    夜色渐深,蔷薇花的香气透过窗棂飘进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林晚吹灭烛火,任由月光照亮案头的西域地图

    ——

    她知道,属于她的权谋之路,已经越走越宽,而前方的每一步,都将是对那些阴谋者的致命一击。

    第七章毒计连环

    蝉鸣声撕扯着盛夏的暑气,林晚望着镜中自己敷着珍珠粉的脸,指尖划过胭脂盒边缘的缠枝纹

    ——

    那是三日前林月瑶送来的

    姐妹礼,盒底暗纹与她闺房香炉的莲花座分毫不差。

    小姐,这胭脂的香味...

    小翠捧着铜盆的手有些发颤,盆中浮着的玫瑰花瓣,正是今早从林月瑶的胭脂作坊采来的,倒比往年的胭脂多了丝涩味。

    涩味

    林晚用银簪挑起一点胭脂,在阳光下细看,膏体中隐约可见极细的铅粉颗粒。脑海中的毒理数据库立即检索:铅粉过量使用会导致皮肤溃烂,而胭脂中若掺入砒霜,会与铅粉发生化学反应,产生致命毒素。

    她忽然轻笑,将胭脂盒推回妆台:去把我那盒旧胭脂拿来,就说...

    侧妃近日过敏,不宜用新妆。

    指尖划过案头的《千金方》,停在

    铅粉毒

    的解法那页

    ——

    蜂蜜调蛋清,可解皮肤之毒。

    未时三刻,荷花池畔的水榭飘着冰镇酸梅汤的酸甜。林月瑶的月白水袖拂过石栏,腕间新戴的翡翠镯正是林晚生母的遗物:妹妹近日怎的躲着姐姐莫不是还在为前日的事生气

    嫡姐说笑了。

    林晚盯着她鬓边的茉莉簪,与今早看见的、出现在丫鬟小翠房中的那支一模一样,妹妹只是觉得,这夏日的阳光,倒比冬日的雪更刺眼呢。

    话音未落,她的贴身丫鬟巧儿突然踉跄着跑来,面纱下传来压抑的哭声:小姐...

    小姐救命...扯下她的面纱,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

    少女的右脸红肿溃烂,溃烂处泛着青黑色,正是铅粉与砒霜混合中毒的症状。

    这是怎么了

    林月瑶的指尖在石栏上掐出月牙痕,莫不是用了什么不干净的胭脂

    回...

    回大小姐的话...

    巧儿跪倒在地,指尖抠进青砖缝,是...

    是三皇子侧妃让奴婢用她的胭脂...住口!

    林晚忽然拍案,震得酸梅汤碗里的冰块叮咚作响,你昨日分明偷拿了嫡姐送的胭脂盒,怎的反倒诬赖本宫

    她取出妆匣里的旧胭脂,盒盖内侧还留着半枚清晰的指印:嫡姐送的胭脂盒,奴婢碰都没碰过。

    忽然指向巧儿手腕的红绳,倒是你,今早去嫡姐院落时,回来就戴着这个

    ——

    可是收了什么好处

    林月瑶的脸色倏地一白,巧儿腕间的红绳,正是她赏给心腹丫鬟的信物。荷花池里的锦鲤突然甩尾,溅起的水花打在巧儿脸上,溃烂处立即冒出白沫

    ——

    正是砒霜遇水的反应。

    原来嫡姐送的胭脂里,掺了砒霜和铅粉。

    林晚忽然取出银针,扎向巧儿的曲池穴,黑血立刻涌出,这两种毒物混合,会让皮肤溃烂如鬼,而中毒者,在死前会疯狂抓人...

    她忽然望向林月瑶发颤的指尖:嫡姐该不会是想,让巧儿在宴会上抓花妹妹的脸,再说是妹妹自己用了毒胭脂吧

    水榭外突然传来喧哗,侍卫押着个灰衣男子进来,正是林月瑶胭脂坊的管事。他腰间挂着的琉璃瓶,装着的正是调配毒胭脂的原料:启禀侧妃,这人在胭脂里掺了铅粉和砒霜,还说...

    还说什么

    林晚盯着管事袖口的百合纹,与林月瑶的绣鞋花纹相同,说这是嫡姐的吩咐

    管事突然跪下,额头磕在青石板上:是...

    是大皇子侧妃让小的在胭脂里下毒,说要毁了三皇子侧妃的容貌...

    林月瑶突然尖叫着后退,撞翻了石桌上的酸梅汤:你血口喷人!本宫怎会...

    话未说完,便看见管事从怀中掏出的账本,上面明明白白记着她每月支取铅粉的数目。

    嫡姐,

    林晚忽然上前,指尖划过她腕间的翡翠镯,你可知,铅粉遇水会生成氢氧化铅,而砒霜溶于水后,会形成亚砷酸...

    她忽然轻笑,这两种毒物混合,恰如你我姐妹

    ——

    表面光鲜,内里却藏着致命的毒。

    荷花池的风掀起林月瑶的裙裾,露出她绣鞋上的百合纹

    ——

    与管事袖口的花纹分毫不差。她忽然转身,对着跟来的太子妃李明珠福了福身:嫂嫂明鉴,妹妹从未做过此事...

    明鉴

    李明珠盯着巧儿溃烂的脸,忽然冷笑,本宫今早收到的密报,说有人在胭脂坊私囤砒霜,倒与你每月的例银数目相符呢。

    管事突然掏出一封密信,上面盖着的正是林月瑶的私印:这是大皇子侧妃让小的交给二皇子的信,说事成之后...够了!

    林月瑶忽然崩溃,指尖抓向自己的脸,是她!是她逼我!三皇嫂早就知道胭脂有毒,却故意让巧儿用...

    嫡姐说错了。

    林晚取出自己的胭脂盒,盒底刻着的双鹤纹正是萧承煜的暗记,妹妹的胭脂盒,从一开始就被掉了包。

    她忽然指向巧儿腕间的红绳,而你给她的毒胭脂,恰好用了妹妹生母留下的胭脂模子

    ——

    你就这么想,让妹妹带着生母的印记去死

    暮色浸透水榭时,林月瑶被侍卫带走的身影消失在九曲桥尽头。萧承煜的轮椅停在荷花池边,雪青色衣袍映着天边的火烧云:侧妃这招

    ,倒是让本宫想起了刑部的反间案。

    殿下过奖。

    林晚望着水中晃动的月影,想起今早发现的细节:巧儿偷胭脂时,故意留下的指印,正是林月瑶惯用的左手印,不过是让毒胭脂的毒,先伤了下毒的人。

    萧承煜忽然轻笑,轮椅碾过满地蝉蜕:听说皇后娘娘近日要选女官,侧妃可愿...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眉间即将脱落的朱砂痣上,去尝尝,这深宫里的胭脂味

    夜风送来荷花的清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铅粉味。林晚摸着袖中装着蜂蜜蛋清的玉瓶,想起巧儿被带走时,眼中闪过的解脱

    ——

    这个被林月瑶威胁的小丫鬟,终究成了她反制的棋子。

    小姐,您早就知道胭脂有毒

    回府的轿子里,小翠捧着新换的胭脂盒,所以才让奴婢在胭脂里掺了护心草汁

    不是护心草。

    林晚望着窗外掠过的灯笼,想起毒理数据库里的记载,是甘草汁。甘草解百毒,尤其是铅粉和砒霜的混合毒。

    她忽然轻笑,不过巧儿脸上的溃烂,是我让她用了些紫草汁

    ——

    看起来可怕,实则无害。

    更深露重,三皇子府的厢房里,林晚对着铜镜卸去面上的珍珠粉,露出底下淡青色的胎记。案头摆着的毒胭脂盒,盒底刻着的双鹤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

    那是萧承煜暗中调换的信号。

    原来,他早就知道林月瑶会下毒。

    她轻声说道,指尖划过盒盖上的缠枝纹,就像他知道,我一定会将计就计。

    更漏声在寂静中滴答作响,窗外的蝉鸣渐渐歇了。林晚知道,今日的毒计连环,不过是林月瑶狗急跳墙的开始,更深的阴谋,还藏在她每日送来的

    姐妹礼

    中。

    她摸着袖中从管事那里得来的账本,上面记着林月瑶与二皇子私通时,用毒胭脂换取的粮草数目。或许,这场胭脂毒计,从她在相府发现嫡姐的密信时,就已经布好了局

    ——

    让每个下毒的人,都成为她棋盘上的棋子。

    林月瑶,你以为用生母的胭脂模子,就能让我心软

    林晚对着烛火轻声说道,可惜,你不知道,现代法医最擅长的,就是让毒计,反噬到施毒者自己身上。

    夜色渐深,荷花池的蛙声此起彼伏。林晚吹灭烛火,任由月光漫过案头的《千金方》——

    她知道,属于她的毒计,才刚刚开始,而每一步,都将是对那些阴谋者的致命一击,就像这夏日的蝉,褪去旧壳,才能迎来新生。

    第八章

    嫡庶易位

    新秋的祠堂飘着檀香与霉味,林晚盯着香案上生母的牌位,樟木底座的暗纹与她幼时见过的、嫡母妆匣里的契约书纹路分毫不差。族谱摊开在供桌上,她的名字还在

    庶女

    栏里,却被朱砂圈出重重叠叠的问号。

    你竟敢擅闯祠堂嫡母王氏的脚步声碾碎满地松针,鎏金护甲划过青铜香炉发出刺耳声响。她腕间新换的红绳还带着血痂

    ——

    正是前日在槐树底下,为救翡翠的替身鹦鹉时被树枝划伤的。

    嫡母说笑了。

    林晚指尖抚过牌位底座的机关,暗格应声而开,露出半卷泛黄的契约,妹妹是来寻自己的生辰八字的

    ——

    原来当年嫡母替妹妹登记族谱时,竟用了庶女的身份。

    王氏的脸色倏地一白,契约上的朱砂手印在烛光下泛着暗红,正是她惯用的

    一品朱砂。林晚认得,这是当年生母难产时,嫡母伪造的

    庶女契约,而暗格里还藏着半片带血的指甲

    ——

    与她在生母棺木里找到的残片严丝合缝。

    血契蛊的解法里,

    她忽然取出从鹦鹉身上取下的红绳,绳结处刻着的

    王氏

    二字在香灰里若隐若现,施术者若敢说谎,蛊虫就会啃食心脉。嫡母可还记得,翡翠死时的模样

    王氏的指尖骤然收紧,护甲深深掐进掌心:你...

    你伪造文书!

    话未说完,祠堂外突然传来雷声,雨点砸在青瓦上,将她的声音撕成碎片。

    林修远的咳嗽声在廊下响起,月白色衣袍染着雨丝:夫人,皇上今早召见本宫时,提起了三皇子侧妃的生母...

    他目光落在香案上的契约,说当年的难产记录,与太医院的卷宗不符。

    王氏猛地转身,看见丈夫手中捧着的黄绫

    ——

    竟是皇上亲批的

    查族谱

    圣旨。她忽然踉跄着后退,撞翻了供桌上的烛台,火苗窜向族谱,却在即将烧到林晚名字时,被一阵风扑灭。

    嫡母可知道,

    林晚捡起被雨水打湿的契约,妹妹在三皇子府,曾见过一种

    显影术

    她指尖蘸着香灰水,在契约背面轻轻擦拭,用苏木汁写的密字,遇水就会显形。

    泛黄的纸页上,嫡女林晚,生母正妻苏氏

    的字迹渐渐清晰。王氏盯着那行字,忽然发出尖锐的叫声:不可能!苏氏明明是...是被你用雪上一枝蒿毒杀的。

    林晚忽然指向生母牌位前的青瓷碗,里面装着的正是雪水浸泡的艾草,太医院的旧档里,记录着嫡母当年购买毒药的账单

    ——

    与血契蛊的引子,分毫不差。

    林修远的手在黄绫上顿住,目光落在王氏腕间的红绳:夫人,你竟连结发妻子都...老爷明鉴!

    王氏突然跪下,指甲深深抠进青砖缝,是她...

    是她要揭穿血契蛊的秘密,臣妾不得已...所以你就伪造庶女契约,让妹妹替你的亲生女儿挡灾

    林晚忽然取出从嫡母房里搜出的玉佩,龙形纹路与太子的玉佩相似,包括后来的替嫁三皇子,也是你与太子合谋,想让妹妹成为你们的棋子

    雷声在祠堂外炸响,王氏忽然剧烈颤抖,盯着林晚手中的玉佩

    ——

    那是她当年送给太子的定情信物。族谱上,她亲生女儿的名字

    林月瑶,此刻正与

    庶女

    二字重叠,像道狰狞的伤口。

    皇上有旨,

    林修远忽然展开黄绫,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三皇子侧妃生母苏氏,确为相爷正妻,当年因遭人陷害,误记为妾室。即日起,恢复嫡女身份,入主松涛院。

    王氏发出一声哀鸣,瘫倒在香案前。林晚望着她鬓间散落的金钗,忽然想起生母临终前的话:镯子戴在左手,是正妻的规矩。——

    嫡母这么多年,始终将翡翠镯戴在右手,原来早知道会有东窗事发的一日。

    嫡母,

    她忽然蹲下身,指尖划过对方腕间的红绳,妹妹送你个礼物。

    将浸过蒜汁的艾草塞进对方掌心,每日涂在蛊虫印记上,可保你...

    梦见翡翠活着的样子。

    离开祠堂时,秋雨已停。林晚摸着袖中苏氏的玉佩,龙形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松涛院的灯笼已经亮起,那是从前嫡姐住的院落,此刻正有丫鬟抱着她的旧物往外搬。

    小姐,您真的要住这里

    小翠望着朱漆大门上的并蒂莲纹,听说大小姐临走前,在房里下了...下了摄魂香

    林晚轻笑,取出从祠堂带来的艾草香囊,放心,妹妹早已在每个墙角撒了雄黄粉

    ——

    就像嫡母当年在我厢房撒的那样。

    推开雕花门,案头的琉璃灯还亮着,灯罩上的百合纹让她想起林月瑶的妆匣。忽然瞥见梳妆台上摆着的翡翠镯,正是生母的陪嫁,镯底刻着的

    苏

    字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原来,她早就知道我会回来。

    林晚轻声说道,指尖划过镯面上的血痕

    ——

    那是今早从王氏手腕上扯下来的,嫡庶易位,从来不是靠圣旨,而是靠这些藏在暗处的证据。

    更深露重,松涛院的海棠树传来夜鸦的叫声。林晚站在窗前,望着相府的重重飞檐,想起白日里在祠堂看见的场景:林修远捧着黄绫时,眼中闪过的不是愧疚,而是算计

    ——

    他终究是为了稳固相府地位,才不得不承认她的嫡女身份。

    父亲,嫡母,还有嫡姐。

    她对着窗外的月亮轻声说道,你们以为恢复嫡女身份,就是我的目的不,这只是让我能名正言顺地,参与到更深的权谋中去。

    案头的族谱被夜风吹开,林晚的名字终于落在

    嫡女

    栏下,旁边批注着

    三皇子正妃。她摸着眉间即将脱落的朱砂痣,露出底下淡青色的胎记

    ——

    从今往后,她不再是任人欺凌的庶女,而是真正的相府嫡女,三皇子侧妃。

    小翠,去把那瓶西域驱虫水拿来。

    她忽然轻笑,明日要进宫谢恩,可不能让嫡母的蛊虫,坏了我的妆容。

    夜色渐深,松涛院的灯火次第亮起,映得琉璃灯上的百合纹忽明忽暗。林晚知道,嫡庶易位只是她逆袭的第一步,更深的挑战,还在那座深宫里等着她

    ——

    那里有皇后的猜忌,太子的怨恨,还有萧承煜藏在残莲玉佩后的秘密。

    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现在有了真正的身份,有了可以倚仗的证据,还有了那个与她心照不宣的三皇子。她摸着袖中苏氏的玉佩,忽然觉得,生母的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生母,您看,

    她轻声说道,女儿终于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接下来,女儿会让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更漏声在寂静中滴答作响,窗外的海棠花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她的誓言。

    第九章太子试探

    新霁的月光给松涛院的飞檐镀上银边,林晚对着铜镜调整鬓边的红宝石簪,簪头雕刻的双鹤纹在烛火下投出细碎阴影

    ——

    这是今早皇后赏赐的头面,却让她想起太子书房密信上的火漆印。

    吱呀

    ——雕花木门被夜风推开,未及传唤,太子萧承宁的明黄衣袍已卷入室内,腰间玉佩撞击发出清响。他面上带着薄醉,目光却在触及她眉间朱砂痣时骤然冷凝:听闻三弟妹今日奉旨抄经,可曾在《金刚经》里,寻到治蛊的法门

    案头的铜炉飘着沉水香,林晚却在其中辨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艾草味

    ——

    这是太子惯用的试探手段,借熏香扰乱心神。她垂眸行福礼,袖中银针已悄然抵住掌心:殿下说笑了,妹妹近日只在族谱里,寻到些陈年旧账。

    太子忽然逼近,袍袖带起的风扑灭半盏烛火:陈年旧账比如三皇弟坠马时,现场遗留的残莲玉佩

    他指尖划过她腕间翡翠镯,镯底

    苏

    字在月光下格外刺眼,又或是,二弟书房里那封署着你名字的密信

    心跳陡然漏了半拍,前世在刑部卷宗里见过的场景突然闪现:萧承煜坠马现场的血滴,恰与玉佩上的残莲纹吻合。林晚稳住声线,指尖划过案头摊开的《千金方》:殿下若想谈密信,不如先说说,嫡姐妆匣里那枚刻着

    宁

    字的玉扳指

    太子的手骤然收紧,玉佩在掌心留下红痕。窗外秋雨突然落了,打在湘妃竹帘上沙沙作响,倒像是谁在暗处磨着刀刃。林晚望着他眉间的川字纹,想起现代心理学中的

    微表情分析法——

    眉峰微颤,是说谎的前兆。

    三弟妹倒是聪明。

    太子忽然轻笑,退后半步,袖中滑出半片染血的信笺,今早有人在御花园拾到这个,上面的字迹...

    他目光落在她执笔的右手上,倒与三弟妹抄经时的笔锋,颇为相似。

    信笺上

    三皇子私通北疆

    的字迹刺痛眼球,林晚却在血迹里辨出一丝藏红花味

    ——

    这是太子惯用的栽赃手段,用藏红花汁伪造血书。她忽然指向太子腰间玉佩:殿下可知道,北疆的雪狼皮,为何总带着龙涎香

    太子脸色骤变,龙涎香正是他书房的熏香。林晚趁机取出从他袖中顺来的帕子,上面绣着的并蒂莲纹与林月瑶的妆匣暗纹相同:嫡姐在冷宫托人带出的话,殿下不想听听

    秋雨在窗外织成银帘,太子盯着她手中的帕子,忽然听见更夫打更的声音

    ——

    子时三刻,正是当年萧承煜坠马的时辰。他忽然转身,袍袖扫过案头的《千金方》,书页翻动,露出夹着的半片曼陀罗花瓣。

    三弟妹果然好手段。

    太子的声音混着雨声,既知本宫在试探,可敢随本宫进宫,面见皇上为何不敢

    林晚摸着帕子上的并蒂莲,想起毒理数据库里的记载,不过在那之前,妹妹想送殿下一份礼物。

    她取出小瓷瓶,西域的摄魂香,混着太子殿下惯用的龙涎香,能让人...

    梦见最恐惧的场景。

    太子盯着瓷瓶上的双鹤纹,忽然想起二皇子被禁足前的疯癫模样

    ——

    正是中了摄魂香的症状。他猛地甩袖,玉佩

    当啷

    坠地:三弟妹莫要忘了,你终究是本宫相府的女儿。

    待他的脚步声消失在雨幕里,林晚才敢捡起地上的玉佩。羊脂白玉上的龙纹缺了一角,恰与她在萧承煜书房见过的、当年坠马现场的残片吻合。她忽然轻笑,指尖划过瓷瓶上的刻痕:太子殿下,你以为用摄魂香就能威胁我却不知,这香的解药,早在你进门时,就混在沉水香里了。

    小翠抱着暖炉进来时,见她盯着玉佩出神:小姐,太子殿下深夜造访,莫不是...他是来确认,我是否知道当年坠马案的真相。

    林晚将玉佩收入妆匣,望着窗外被秋雨打落的海棠花瓣,却不知,我不仅知道他买凶刺杀三皇子,更知道...

    她忽然压低声音,他用来栽赃的血书,用的是藏红花汁混着人血,而那个人血...

    是嫡姐的。

    小翠忽然想起,林月瑶被禁足前曾

    不小心

    划伤手指,小姐,您刚才在太子帕子上涂的,可是...是能让他梦见血书真相的药。

    林晚摸着案头的《千金方》,停在

    梦魔散

    那页,用曼陀罗花粉混着龙涎香,能让人在梦中重复自己的罪行。

    更深露重,松涛院的灯笼在雨幕中明明灭灭。林晚望着铜镜中自己眉间的朱砂痣,忽然想起萧承煜说过的话:深宫里的试探,从来不是问题,而是陷阱。

    她忽然轻笑,吹灭烛火

    ——

    太子的试探,不过是为她打开了另一扇门,通往更深的权谋核心。

    案头的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缺角处的血痕早已干涸。林晚知道,今晚的对峙,不过是太子党与三皇子党博弈的冰山一角,而她手中的证据,将成为刺破这层冰面的利刃。

    太子殿下,你以为用身世来要挟我

    她对着窗外的秋雨轻声说道,却不知,我早已不是任你摆弄的庶女,而是能看透你每一步算计的棋手。

    雨声渐歇,更夫的梆子声在远处响起,惊起栖在檐角的夜鸟。林晚摸着袖中装着摄魂香解药的锦囊,心中充满了坚定

    ——

    她知道,前方的路充满危险,但她已不再是从前的自己,而是能与太子正面交锋的三皇子侧妃。

    明日进宫,她将带着太子的玉佩和密信,去面见皇上,揭开当年坠马案的真相。而这一切,不过是她复仇计划的一部分,她要让所有伤害过她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无论是太子、嫡姐,还是深宫中的任何一个阴谋者。

    夜色渐深,松涛院恢复了寂静。林晚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渐渐入眠。梦中,她回到了现代的法医实验室,显微镜下的毒理结构清晰可见,而这一次,她将用这些知识,在古代的深宫中,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第十章家族博弈

    重阳日的相府披满鎏金菊,九曲回廊的朱漆柱上缠着茱萸香囊,却掩不住主厅里涌动的暗流。林晚望着高坐主位的父亲林修远,他手中的玛瑙扳指正对着自己袖中露出的半幅族谱

    ——

    那是今早从嫡母佛堂暗格中取出的、盖着相府大印的真迹。

    今日重阳宴,原是要给月瑶接风的。

    嫡母王氏捏着佛珠的手关节发白,腕间翡翠镯与林晚生母的陪嫁一模一样,怎的三皇子侧妃迟迟未到

    话音未落,雕花槅扇

    吱呀

    推开,漫天金菊随着衣角卷入室内。林晚的鸦青长裙上绣着的丹凤纹在阳光下舒展,鬓边斜插的菊花簪头,正是用当年生母棺木中发现的东珠所制。

    嫡母说笑了。

    她抚着腰间新佩的双鱼玉佩,玉坠撞击声与祠堂族谱的铜扣声奇妙重叠,妹妹今日是来给父亲请安的

    ——

    顺便,呈些东西。

    袖中滑落的羊皮纸在青砖上展开,太子与林月瑶的密信字迹在菊瓣阴影里若隐若现。王氏的佛珠

    当啷

    散落,滚到信笺上

    三皇子坠马

    的字迹旁:你...

    你竟敢诬陷太子殿下!

    林修远的玛瑙扳指深深掐进掌心,目光却在触及信笺上火漆印时骤然冷凝

    ——

    那是太子专用的双鹤纹,与林晚鬓间簪头的东珠排列方式分毫不差。

    诬陷

    林晚取出从太子处顺来的玉佩残片,与自己双鱼玉佩的缺角严丝合缝,父亲可记得,当年三皇子坠马时,现场遗留的残莲纹

    她忽然指向王氏腕间翡翠镯,嫡母的陪嫁,怎会与太子的玉佩暗纹相同

    满堂寂静。重阳糕的甜腻混着茱萸的辛辣,在秋日的阳光里凝成实质。林月瑶的鹅黄裙裾突然晃动,她盯着信笺上自己的字迹,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掌心

    ——

    那里有她惯用的左手茧,与密信上的笔锋完全吻合。

    姐姐别怕。

    林晚忽然轻笑,取出小瓷瓶,妹妹特意从太医院寻来的

    显影水

    ,能让三个月前的墨迹...

    她对着信笺轻轻喷洒,显出真正的执笔人。

    淡青色的水痕掠过纸面,林月瑶

    三个字下,渐渐显露出太子的花押。王氏发出一声压抑的尖叫,佛珠突然绷断,木珠滚过林修远脚边时,他终于开口:夫人,这究竟是...

    老爷明鉴!

    王氏突然跪下,指甲深深抠进青砖缝,是太子殿下要挟臣妾...

    说若不配合,就将月瑶的私通证据...私通证据

    林晚忽然指向林月瑶鬓边的红宝石簪,与二皇子府的赏赐清单完全一致,还是说,嫡母指的是,血契蛊的引子

    ——

    我生母的血

    她展开另一幅画卷,上面临摹着太医院旧档的购药记录:雪上一枝蒿、朱砂、藏红花...

    这些药材,恰好能配出血契蛊和假孕药。

    忽然望向林修远,父亲可知道,嫡母用这些药,不仅害了生母,还妄图让妹妹成为太子党争的弃子

    林修远的咳嗽声突然响起,手帕上洇开的血迹与信笺上的火漆印奇妙重叠。他盯着画卷上的日期,正是林月瑶被封为太子侧妃的次日

    ——

    原来所有的阴谋,从他默许替嫁的那一刻,就已开始。

    来人!

    他忽然拍案,震得鎏金菊盏里的酒液飞溅,将夫人和大小姐禁足松涛院!没有本宫手谕,不得外出!父亲!

    林月瑶突然尖叫,是她...

    是她用摄魂香陷害我们...

    话未说完,便看见林晚取出的、从她妆匣里找到的青铜香炉

    ——

    里面还残留着西域迷情粉的气味。

    重阳的阳光突然被乌云遮住,主厅里的鎏金菊灯次第亮起。林晚望着王氏被拖走的身影,腕间翡翠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

    那是她今早趁乱调换的赝品,真镯此刻正躺在她袖中,镯底的

    苏

    字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三弟妹好手段。

    太子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明黄衣袍上的龙纹与她丹凤纹裙摆相映成趣,不过你该知道,相府的荣辱,从来不是靠几封密信就能左右的。

    所以妹妹才要告诉父亲,

    她忽然取出北疆送来的密报,太子殿下近日与北疆王的书信往来,恰好与三皇子坠马案的时间吻合。

    指尖划过密报上的朱砂批注,还有,嫡母当年购买毒药的银子,来自太子府的例银。

    林修远的手在密报上顿住,终于抬头看向她:你究竟想如何很简单。

    林晚抚着眉间朱砂痣,那里今早新点了能引动血契蛊的艾草汁,恢复生母的嫡妻身份,将嫡母和嫡姐的名字,从族谱正册剔除。

    重阳糕的甜腻在口中化作涩味,太子忽然甩袖离去,龙纹玉佩撞击屏风发出清响。林晚望着他的背影,想起现代法医常用的

    证据链——

    当所有的线索环环相扣,再严密的阴谋也会露出破绽。

    暮色浸透相府时,林修远的书房传来压抑的争吵。小翠抱着生母的牌位进来,牌位底座的机关里,终于露出那半幅完整的族谱

    ——

    林晚的名字,终于堂堂正正地刻在

    嫡长女

    一栏。

    小姐,老爷同意了

    小翠望着牌位上

    正妻苏氏

    的字样,眼中泛起泪光。他没得选。

    林晚摸着族谱上父亲的花押,墨迹里混着一丝藏红花味

    ——

    那是她今早特意在印泥里掺的,能让签字者在三日内舌尖生疮,相府需要一个能在深宫里站稳脚跟的嫡女,而我,就是最好的选择。

    更深露重,松涛院的海棠树飘下最后几片花瓣。林晚站在窗前,望着嫡母院落的灯火次第熄灭,腕间真镯的

    苏

    字在月光下格外清晰。她知道,今日的家族博弈,不过是撕开了相府虚伪的面纱,更深的斗争,还在那座连着皇宫的高墙上等着她。

    生母,您看。

    她轻声对着牌位说道,女儿终于让您的名字重回族谱,而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终将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案头的鎏金菊灯突然爆起灯花,将她的影子投在屏风上,宛如展翅的凤凰。林晚知道,明日一早,她将以相府嫡女的身份进宫谢恩,而这一次,她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而是能左右家族命运的棋手。

    夜色渐深,重阳的月光洒在相府的飞檐上,映得琉璃瓦一片银白。林晚摸着袖中太子的密信,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

    家族博弈的胜利,只是她逆袭之路的起点,接下来,她将带着这些证据,走进更深的权谋漩涡,让所有的阴谋者,都在她的毒理数据库和现代智慧面前,无所遁形。

    第十一章

    入宫为嫔

    立冬后的紫禁城飘着细雪,汉白玉台阶上的蟠龙纹覆着薄霜,映得林晚鬓边的东珠簪愈发清冷。她望着眼前朱漆金钉的宫门,袖中生母的翡翠镯与腰间三皇子府的玉牌相撞,发出清越的响声

    ——

    这是她以相府嫡女身份入宫的第一日,亦是她真正踏入权力漩涡的开端。

    三皇子侧妃到

    ——鎏金云纹的殿门在太监尖细的通报声中开启,暖香混着炭火气扑面而来。林晚垂眸行福礼,余光却扫过殿中诸人的反应:贵妃的鎏金护甲正绞着帕子,皇后案头的青瓷碗里飘着几瓣残败的白梅,而皇帝御座旁的香炉里,沉水香中竟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麝香。

    起来吧。

    皇后的声音像浸了冰水,凤袍上的牡丹纹在烛火下泛着暗纹,听闻侧妃精通医理,可曾见过一种怪病

    她忽然抬手,露出腕间三道青紫色纹路,每到子夜,便如蛇蚁啃噬般疼痛。

    林晚心中一凛,这纹路与血契蛊的初期症状极为相似,却又带着西域蛊毒的特征。她上前半步,鼻尖掠过皇后腕间的药膏味

    ——

    是太医院常用的止痛方,却少了关键的驱虫药引。

    娘娘这是中了

    冰蚕蛊

    。

    她取出银针,在烛火上炙烤后轻轻刺入皇后腕间的曲池穴,此蛊喜寒畏热,冬日发作尤甚。

    忽然望向皇帝,臣妾斗胆,请查看娘娘的妆匣。

    殿中哗然。贵妃的护甲

    当啷

    坠地,惊得皇后身侧的大宫女手中茶盏倾斜,滚水泼在殿中波斯地毯上,竟腾起几缕青烟

    ——

    正是冰蚕蛊遇热的反应。

    果然。

    林晚指着地毯上的焦痕,娘娘的胭脂水粉里,怕是掺了西域的雪蛤粉。

    她忽然取出从相府带来的验毒银簪,簪头在皇后妆匣的胭脂膏上轻轻一点,立即泛起黑色,雪蛤粉与冰蚕蛊互为表里,每日敷在面上,便是给蛊虫喂食。

    皇帝的手指在御案上敲出急促的节奏,目光落在贵妃煞白的脸上:贵妃,你...陛下明鉴!

    贵妃突然跪下,鬓间金步摇上的红宝石簌簌而落,臣妾也是听人说,西域的胭脂能驻颜...听何人说

    林晚忽然开口,取出从贵妃宫女处得来的密信,是城南当铺的胡商还是...

    她忽然望向皇后,娘娘身边的三等宫女,上个月突然

    暴病身亡

    的秋菊

    皇后的身子猛地一颤,显然想起秋菊正是她派去追查蛊毒的人。林晚知道,这冰蚕蛊的解法,藏在西域的《虫蛊志》里,而她昨夜刚从萧承煜的书房里见过相关记载

    ——

    那本泛黄的古籍,此刻正躺在她的药箱底层。

    侧妃可解此蛊

    皇帝的声音里难得露出一丝急切。可解。

    林晚取出从太医院偷换的药瓶,但需娘娘配合

    ——

    即日起,每日卯时用雪水沐浴,午时服用臣妾调配的驱虫散,半月即可痊愈。

    她忽然轻笑,不过在此期间,娘娘的妆匣,还是交给臣妾保管为好。

    殿外忽然传来通报:三皇子殿下到

    ——萧承煜的轮椅碾过雪地,雪青色披风上落着几片细雪。他望向林晚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却在看见皇后腕间的银针时,眉头微蹙:皇嫂的蛊毒,怕是已经发作三次了吧

    皇后的脸色倏地一白,显然被说中了心事。林晚知道,萧承煜这是在提醒她,冰蚕蛊的最佳治疗时机已过,此刻施针只能延缓发作。她忽然取出生母的翡翠镯,镯底

    苏

    字在烛火下清晰可见:臣妾今日进宫,还带了件礼物。

    打开精致的檀木盒,里面躺着一支羊脂玉簪,簪头雕刻的双鹤纹与萧承煜的残莲玉佩暗合。皇后的目光在玉簪上顿住,显然认出这是当年先皇后的遗物:侧妃这是...先皇后临终前,曾托人带给臣妾生母一句话。

    林晚轻声说道,她说,紫禁城的雪水,最能解西域的蛊毒。

    皇帝的手在御案上重重一拍,惊得殿中烛火摇晃。林晚知道,这是触及了他心中的隐痛

    ——

    先皇后当年正是死于不明病症,如今看来,极有可能也是中了西域蛊毒。

    传旨。

    皇帝忽然开口,三皇子侧妃精通医理,即日起,兼管后宫医药局。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晚眉间的朱砂痣上,赐居景仁宫,位同嫔位。

    殿中诸人皆行跪拜礼,林晚却在起身时,看见贵妃袖中滑落的帕子

    ——

    上面绣着的半枝莲纹,与太子府的密信火漆印一模一样。她忽然轻笑,知道这不过是后宫斗争的开端,更厉害的阴谋,还藏在那些看似华丽的妆匣与密信背后。

    景仁宫的宫灯在暮色中亮起时,小翠正对着铜镜为她卸去面上的胭脂:小姐,您刚才在殿中,怎的知道贵妃与当铺胡商勾结因为她护甲上的红宝石,与胡商进献给太子的贡品一模一样。

    林晚摸着案头的《虫蛊志》,想起萧承煜今早让人送来的纸条,而且,冰蚕蛊的解法里,需要用到胡商当铺里的雪蛤粉

    ——

    这是贵妃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的。

    更深露重,景仁宫的后园飘起了大雪。林晚站在廊下,望着漫天飞雪,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轮椅碾雪的声音。萧承煜的披风上落满雪花,却在看见她腕间的翡翠镯时,目光一凝:这是先皇后的陪嫁。

    殿下认得

    林晚转身,看见他指尖摩挲着残莲玉佩,先皇后临终前,将镯底的

    苏

    字告诉了我生母

    ——

    原来,她们竟是闺中密友。

    萧承煜忽然轻笑,轮椅碾过积雪靠近:所以你才敢在殿中提及先皇后,你知道,皇兄最放不下的,就是当年的悬案。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眉间的朱砂痣上,明日随本宫去趟冷宫,那里关押着当年给先皇后诊治的太医。

    夜风送来冷宫方向的哭声,混着雪粒子打在廊柱上的声响。林晚知道,这是萧承煜在向她透露更多线索

    ——

    先皇后的死,极有可能与当今贵妃、甚至太子有关,而她手中的翡翠镯,正是打开这个谜团的钥匙。

    殿下可知道,

    她忽然开口,冰蚕蛊的幼虫,其实藏在波斯地毯的流苏里

    想起白天看见的焦痕,贵妃让人每日用雪水清洗地毯,看似保养,实则是给蛊虫降温。

    萧承煜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侧妃的观察力,倒是让本宫想起了当年的刑部第一女仵作。

    他忽然望向漫天飞雪,不过本宫更好奇,你究竟是如何,在短短三个月内,学会了西域的蛊毒之术

    林晚轻笑,指尖划过《虫蛊志》的泛黄书页:或许,是因为臣妾相信,这世上所有的毒,都有对应的解法

    ——

    就像所有的阴谋,都有破绽。

    雪越下越大,景仁宫的琉璃瓦渐渐被白雪覆盖。林晚望着萧承煜远去的背影,忽然想起现代法医实验室的低温冰柜

    ——

    那些被冷藏的证据,终将在合适的时机,揭示真相。

    她知道,今日的入宫为嫔,不过是宫斗的序幕。皇后的冰蚕蛊、贵妃的密信、先皇后的悬案,还有太子与北疆的勾结,这些线索如同蛛网般交织,而她,正是那个握着急救包的破局者。

    小翠,去把药箱里的雪蛤粉拿出来。

    她忽然开口,明日去冷宫,咱们要让那位太医,尝尝冰蚕蛊发作的滋味

    ——

    只有痛到极致,才会说出真相。

    夜色渐深,景仁宫的烛火在风雪中摇曳。林晚摸着袖中从贵妃处顺来的密信,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

    宫斗的大幕已经拉开。

    第十二章

    巫蛊大案

    腊月里的景仁宫飘着鹅毛大雪,鎏金香炉里的沉水香混着艾草味,在结着冰花的窗棂上凝成细水珠。林晚盯着案头摆着的檀木盒,盒中躺着个三寸高的木偶,心口处插着的银针上,还沾着半片枯黄的曼陀罗花瓣。

    娘娘,这是今早在皇后宫中的香炉里发现的。

    掌事女官的声音带着颤抖,锦绣鞋面在青砖上投下摇晃的影子,胸口刻着陛下的生辰八字,还有...

    她忽然压低声音,三皇子侧妃的贴身丝线。

    雪光映得木偶眉眼格外清晰,林晚认出那是用景仁宫的蜀锦所制

    ——

    上个月她刚赏赐给各宫的新年礼。指尖划过木偶背后的朱砂咒文,墨色里竟混着一丝藏红花味,与太子府密信的火漆如出一辙。

    去把皇后宫中的炭火盆抬来。

    她忽然开口,目光落在女官腕间的翡翠镯上,再取三盏冰盏,盛上未化的新雪。

    殿中众人面面相觑,唯有小翠立刻行动。林晚趁机仔细查看木偶:银针尾部缠着的发丝,带着西域特有的靛青染色,而咒文的落笔处,收笔时微微上挑

    ——

    正是贵妃身边女官的字迹。

    侧妃这是何意

    皇后的凤辇在殿外停下,华贵的翟衣上绣着的九鸾纹被风雪打湿,巫蛊之事,连先皇后都...

    她忽然看见木偶,脸色倏地一白。

    娘娘莫怕。

    林晚将木偶置于冰盏之上,此乃西域

    寒蝉蛊

    的变种,需借炭火的热气激活。

    说着,她取下自己鬓间的东珠簪,针尖在炭火上炙烤后,轻轻刺入木偶心口,真正的巫蛊,从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

    殿中温度骤然升高,木偶心口的曼陀罗花瓣突然卷曲,释放出淡绿色的烟雾。林晚屏住呼吸,看见皇后身边的老嬷嬷不自觉地揉着太阳穴

    ——

    这是曼陀罗花粉致幻的初期症状。

    果然。

    她取出银盏盛水,将木偶浸入其中,水面立即浮起一层细沙般的粉末,波斯的

    迷踪砂

    ,遇水会释放让人噩梦的毒素。

    忽然望向皇后,娘娘近日是否总梦见被银针穿心

    皇后猛地抓住她的手,凤甲刺痛林晚的手腕:侧妃可知,先皇后临终前,就是这般症状...所以臣妾才要查清楚。

    林晚指着木偶上的蜀锦,景仁宫的蜀锦,每匹都有独特的织造纹路。

    她展开自己的衣袖,布料上的缠枝纹与木偶完全一致,若有人能拿到景仁宫的蜀锦,定是宫中位份不低的主子。

    殿外突然传来喧哗,贵妃的鎏金暖轿被风雪簇拥着抬来。她身着赤金牡丹纹礼服,鬓边金步摇上的东珠比往日多了三颗

    ——

    正是皇后赏赐的新年礼。

    听说皇后宫中闹了巫蛊

    贵妃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却在看见木偶时骤然冷凝,哟,这蜀锦不是景仁宫的吗三弟妹可要小心了。

    林晚忽然轻笑,取出从木偶发丝上取下的靛青碎末:贵妃娘娘的染发膏,倒是与这颜色分毫不差。

    她忽然指向贵妃身边的贴身女官,巧了,方才发现咒文的笔迹,竟与您教贵妃娘娘抄经时的笔锋,一模一样呢。

    女官的脸色瞬间惨白,扑通跪倒:娘娘饶命...

    是贵妃娘娘让奴婢...住口!

    贵妃的护甲

    当啷

    坠地,惊得殿中炭火盆火星四溅,本宫不过是让你帮侧妃整理妆匣,何曾...整理妆匣

    林晚取出从女官房中搜出的密信,那这封写给太子殿下的信,说

    景仁宫蜀锦已得,巫蛊可成

    ,又是何意

    密信展开的瞬间,贵妃的身子猛地一晃。信末的火漆印正是半枝莲纹,与太子府的密信如出一辙。皇后忽然冷笑,凤袍上的九鸾纹在炭火中舒展:原来贵妃妹妹,早就与太子殿下...

    臣妾冤枉!

    贵妃突然扑向皇帝的御案,是太子殿下要挟臣妾...

    说若不配合,就将臣妾母家...够了。

    皇帝的手指在御案上敲出急促的节奏,目光落在木偶心口的银针上,传旨:贵妃禁足翊坤宫,贴身女官杖责三十,巫蛊案交三皇子侧妃彻查。

    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冰花窗棂,在木偶上投下细碎光斑。林晚望着贵妃被拖走的身影,忽然注意到木偶的鞋底刻着极小的

    壬

    字

    ——

    正是太子的生辰八字里的天干。

    侧妃可看出什么

    萧承煜的轮椅声从殿外传来,雪青色披风上落着几片残雪,本宫方才在冷宫,找到了当年给先皇后诊治的李太医。

    他递来的药方上,朱砂圈着

    曼陀罗花、迷踪砂

    等字样,与眼前的巫蛊木偶用药完全一致。林晚忽然想起,先皇后的忌日正是冬至,与木偶上的咒文生效日期分毫不差。

    原来,他们是想借巫蛊案,同时针对陛下和三皇子。

    她轻声说道,指尖划过药方上的墨迹,李太医的字迹,与木偶咒文的修改痕迹,出自同一人之手。

    萧承煜的眼中闪过冷光,轮椅碾过满地碎玉般的雪粒:太子党怕是忘了,当年先皇后的葬礼上,你生母曾替她整理过妆匣

    ——

    而景仁宫的蜀锦,正是先皇后的陪嫁。

    更深露重,景仁宫的后园响起了梆子声。林晚对着烛火查看木偶,发现鞋底的

    壬

    字旁边,还有半道模糊的刻痕

    ——

    那是个

    三

    字,正是萧承煜的排行。

    小姐,您说贵妃真的会替太子顶罪

    小翠抱着新熬的驱虫散进来,奴婢刚才看见,她临走时看您的眼神,比冰蚕蛊还冷呢。

    她不会甘心的。

    林晚摸着木偶上的蜀锦,想起贵妃护甲上的红宝石与太子贡品相同,太子党需要一个替罪羊,而贵妃母家,恰好握着北疆铁矿的账本。

    案头的沙漏

    咔嗒

    翻转,已是子时三刻。林晚忽然取出从贵妃处顺来的胭脂盒,盒底刻着的双鹤纹与萧承煜的残莲玉佩暗合

    ——

    这是太子党与西域商人勾结的暗号。

    小翠,去把这盒胭脂送给冷宫的李太医。

    她轻声说道,就说...

    是贵妃娘娘的赏赐。

    夜色渐深,景仁宫的宫灯在风雪中明明灭灭。林晚望着窗外的漫天星斗,忽然想起现代法医勘查现场时的场景

    ——

    每个细节都是线索,每个证据都在诉说真相。

    她知道,今日的巫蛊大案,不过是太子党阴谋的冰山一角。木偶上的蜀锦、贵妃的密信、李太医的药方,这些线索环环相扣,指向一个更大的局

    ——

    借巫蛊案动摇皇帝对三皇子的信任,同时将罪名嫁祸给后宫嫔妃。

    萧承煜,你我都清楚,这不是结束。

    她对着烛火轻声说道,太子党不会罢休,而我们,要让他们的每一步算计,都成为自己的催命符。

    更漏声在寂静中滴答作响,案头的木偶在烛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宛如一个小小的墓碑。林晚知道,下一场硬仗即将来临,但她已做好准备

    ——

    用现代法医的知识,破解古代的巫蛊之谜,让所有的阴谋者,都在她的证据链前,无处遁形。

    雪又开始下了,细细的雪粒打在窗纸上,像谁在轻声诉说着深宫里的秘密。林晚吹灭烛火,任由月光照亮案头的药方和木偶,心中充满了坚定。

    第十三章

    毒茶迷局

    惊蛰后的景仁宫飘着梨花雪,八棱琉璃瓶里插着的白梅已换作初绽的海棠,胭脂色花瓣落在缠枝莲纹的茶盏里,倒像是谁不小心打翻了朱砂砚。林晚望着案头摆着的鎏金托盘,三盏碧螺春茶正腾起袅袅白烟,茶面上浮着的枸杞,红得有些异常。

    这是贵妃娘娘特意让膳房送来的明前茶。

    前来奉茶的小宫女垂着眸,指尖在托盘边缘掐出月牙痕,说侧妃娘娘近日操劳,该喝些温补的。

    茶香里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味,林晚心中警铃大作。作为现代法医,她对夹竹桃的气味再熟悉不过

    ——

    那是种带着甜腻的苦,如同裹着糖衣的毒。指尖划过茶盏边缘,她看见釉彩下隐约刻着的双鹤纹,正是太子党的暗记。

    劳烦你先搁下吧。

    她笑着挥退宫女,待雕花门合上,立即取出袖中银簪。银针刚触及茶汤,针尖瞬间泛起青黑色

    ——

    果然是夹竹桃中毒的反应。数据库在脑海中自动检索:夹竹桃碱会导致心律失常,中毒者会在三刻钟内出现呕吐、抽搐,最终心脏骤停。

    小翠,去把皇后赐的甘草蜜露拿来。

    她轻声吩咐,目光落在茶盏里的枸杞上,再取三枚冰魄银针,用雪水浸过。

    窗外忽然传来环佩声响,皇后的鸾轿在梨花雨中徐徐抬来。林晚望着她鬓边新换的红宝石簪,与贵妃昨日送来的胭脂盒暗纹相同,心中暗忖:这杯毒茶,怕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侧妃今日气色不错。

    皇后执起茶盏,碧螺春的清香里,夹竹桃的苦味更加明显,听说贵妃妹妹在翊坤宫日日抄经,倒比从前虔诚了。

    林晚按住她欲饮的手,指尖触到她腕间的脉搏有些虚浮:娘娘且慢。

    她取出浸过雪水的银针,分别刺入茶盏、枸杞和茶壶,这茶里,怕是加了不该加的东西。

    银针在茶壶里保持银白,却在枸杞中泛起青黑。皇后的脸色倏地一白,想起昨日贵妃送来的胭脂,盒底刻着的双鹤纹与眼前茶盏如出一辙:这是...

    夹竹桃

    正是。

    林晚倒出半盏茶,滴入三滴甘草蜜露,茶汤立即泛起细小的泡沫,夹竹桃碱遇甘草会产生中和反应,娘娘请看

    ——

    她指着茶面漂浮的絮状物,这就是毒性析出的证明。

    殿外突然传来喧哗,贵妃的鎏金暖轿径直抬进院子。她身着鹅黄缠枝莲纹长裙,鬓边金步摇上的东珠在梨花雨中格外耀眼:听说姐姐这里茶香四溢,妹妹特来讨杯茶喝。

    话音未落,她已端起茶盏,琥珀色的茶汤映得唇角笑意森冷。林晚看着她喉结滚动,知道夹竹桃碱已开始发作,却只是静静望着案头的甘草蜜露

    ——

    那是她今早特意让小翠在贵妃的茶里多加的分量。

    妹妹这茶...

    贵妃的笑容突然凝固,指尖紧紧攥着茶盏,怎的有些...

    发苦贵妃娘娘怕是记错了。

    林晚取出从膳房得来的账本,这茶是景仁宫自配的甘草碧螺春,特意加了三钱甘草。

    她忽然轻笑,不过甘草虽能解毒,却解不了人心的毒。

    贵妃的身子猛地一晃,踉跄着扶住桌沿,胸前的红宝石璎珞撞在茶盏上发出脆响。她望着林晚取出的密信,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她与西域商人交易夹竹桃的记录,终于尖叫着跪倒:你...

    你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

    萧承煜的轮椅声从月洞门传来,雪青色衣袍上落着几片梨花,知道你借送茶之名,实则想毒杀皇后,再嫁祸给侧妃

    他展开手中的刑部卷宗,还是说,你背后的主子,是太子殿下

    贵妃的视线落在卷宗上的朱砂批注,那是太子的花押,忽然发出一声哀鸣。林晚望着她腕间的翡翠镯,与自己生母的陪嫁一模一样,终于明白这场毒茶迷局的真正目的

    ——

    借她的手除去皇后,再将罪名坐实到三皇子党。

    传旨。

    皇后的声音里带着冰寒,贵妃屡涉巫蛊、毒杀,着即废为庶人,押入冷宫。

    她忽然望向林晚,侧妃救驾有功,即日起协理六宫事务。

    梨花雪忽然变大,几片花瓣落在贵妃鬓边,倒像是替她戴上了孝花。林晚望着她被拖走的身影,忽然注意到她鞋底沾着的朱砂粉

    ——

    那是西域胡商用来标记毒货的暗号,与太子府地窖的印记完全一致。

    侧妃可曾想过,

    萧承煜忽然开口,指尖摩挲着残莲玉佩,为何毒茶里的夹竹桃碱分量,恰好是让人假死的剂量因为他们想让皇后

    暴毙

    ,再指认我为凶手。

    林晚望着案头未动的茶盏,可惜他们忘了,夹竹桃的毒性发作时间,与甘草的中和反应,分秒必争。

    更深露重,景仁宫的暖阁里,林晚对着烛火查看夹竹桃的叶片。叶脉间的白色汁液在火光下泛着荧光,与数据库中记载的夹竹桃碱分子结构完美重合。她忽然想起,前世在法医实验室,曾用高效液相色谱仪分析过类似的生物碱。

    小姐,您说太子党还会如何反扑

    小翠抱着新熬的甘草汤进来,奴婢刚才看见,冷宫方向有火光,怕是...怕是他们要灭口。

    林晚取出从贵妃处得来的密信,信末画着的半枝莲,正是太子与西域商人的联络暗号,明日随本宫去趟太医院,查查近三个月购入的夹竹桃数量。

    案头的沙漏

    咔嗒

    翻转,已是子时三刻。林晚望着窗外的梨花雪,忽然想起白日里贵妃饮下毒茶时的眼神

    ——

    那不是恐惧,而是解脱。她忽然明白,这杯毒茶,不过是太子党弃车保帅的一步棋,真正的杀招,还藏在更深的阴影里。

    萧承煜,你我都清楚,这不是结束。

    她对着烛火轻声说道,太子党不会甘心失去贵妃这个棋子,而我们,要让他们知道,任何毒计,在真相面前,都不过是跳梁小丑。

    更漏声在寂静中滴答作响,案头的夹竹桃叶片忽然卷曲,释放出最后一丝苦味。林晚知道,下一场战役即将来临,但她已做好准备

    ——

    用现代法医的知识,破解每一个毒局,让所有的阴谋者,都在她的证据链前,无处遁形。

    梨花雪渐渐停了,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林晚吹灭烛火,任由黑暗笼罩房间,心中却一片清明

    ——

    她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接近真相,接近那个让她重生的契机,接近那个能改写她命运的权力巅峰。而这一切,都将从这杯毒茶开始,从她识破的每一个毒计开始,从她坚定的每一步开始。

    第十四章北疆暗涌

    暮春的太医院飘着柳絮,雕花廊下的紫丁香开得正盛,却掩不住后堂传来的药香

    ——

    那是种混合着血竭与藏红花的沉郁气息,与林晚袖中密信上的味道分毫不差。她望着案头堆着的药材账册,指尖划过

    夹竹桃二十斤,北疆贡品级

    的记录,墨字边缘的毛边显示这是新改的笔迹。

    侧妃娘娘,这是今春各宫的药材领单。

    管事太监哈着腰,袖口露出的靛青布料,正是西域胡商常用的颜色,三皇子殿下的翊坤宫这个月...翊坤宫早已封了。

    林晚截断他的话,目光落在

    北疆药材行

    的火漆印上,倒是太医院上个月进的血竭,为何比往年多了三倍

    太监的喉结滚动,额角沁出细汗:回娘娘的话,是...

    是太子殿下说,边疆将士需要...边疆将士

    林晚忽然轻笑,取出从贵妃处得来的密信,信末画着的半枝莲纹,此刻正与账册上的火漆印重叠,太子殿下关心边疆,怎的不用国库的药材,反倒从西域商人手里买

    账册

    啪

    地翻开,露出夹层里的羊皮地图。林晚望着上面用朱砂标出的

    北疆铁矿

    三皇子军屯

    等字样,指尖骤然收紧

    ——

    这正是萧承煜近日频繁查阅的舆图,而标注的军屯位置,恰与她前世在刑部卷宗里见过的坠马案现场重合。

    侧妃娘娘!小翠的惊呼从隔壁传来,林晚转身,看见她举着个贴满咒符的陶罐,罐口缠着的红绳上,赫然系着萧承煜的残莲玉佩碎块。罐底刻着的

    煜

    字,在春日的阳光里泛着冷光。

    这是今早从井里捞上来的。

    小翠的声音带着颤抖,里面还有...

    她倒出半片烧焦的信笺,三皇子与北疆王的密信残页。

    信笺上

    五月初六,粮草抵边

    的字迹刺痛眼球,林晚忽然想起萧承煜近日反常的举动

    ——

    他竟开始关心后宫的胭脂水粉调配,而以往他最厌恶这些脂粉气。她摸着陶罐上的咒符,发现那是西域

    血誓咒,专门用来诅咒领兵的将领。

    去把本宫的验毒银簪拿来。

    她轻声吩咐,目光落在账册上的

    北疆贡品级夹竹桃,再请三皇子殿下,来太医院一趟。

    柳絮忽然变大,成团的白絮扑在雕花窗上,像谁在急切地叩门。林晚望着窗外的漫天飞絮,忽然想起前世在刑房,曾见过类似的场景

    ——

    那是个柳絮纷飞的春日,她正在检验一具北疆商人的尸体,死者胃里残留的,正是夹竹桃的花瓣。

    侧妃倒是雅兴,在太医院赏景萧承煜的轮椅声从廊下传来,雪青色披风上落着几瓣丁香,却遮不住他眼底的冷凝。他望着案头的羊皮地图,指尖在轮椅扶手上敲出急促的节奏:侧妃查太医院的账册,是怀疑本宫

    不敢。

    林晚推过夹竹桃的采购单,只是发现北疆商人的供货单,与太子殿下的密信,用的是同一种火漆。

    她忽然举起陶罐,还有这个,井底的咒符,为何会有殿下的玉佩碎块

    萧承煜的目光在陶罐上顿住,忽然轻笑:侧妃果然敏锐。

    他展开自己的袖中,露出半幅相同的羊皮地图,北疆王确实与本宫有密信往来,但内容...

    他指尖划过

    三皇子军屯

    的标注,却是太子殿下伪造的。

    林晚心中一凛,想起数据库中关于

    血誓咒

    的记载:此咒需用被诅咒者的贴身之物,配合其生辰八字。而陶罐里的玉佩碎块,分明是她上周在萧承煜书房见过的、被他亲手摔碎的那块。

    所以殿下故意让太子党拿到伪造的军屯图,

    她忽然明了,再借他们的手,在井底埋下咒符,坐实北疆通敌的罪名侧妃果然聪明。

    萧承煜的眼中闪过赞许,不过太子党怕是不知道,这咒符上的生辰八字...

    他指向陶罐底部的朱砂字,是太子殿下的。

    柳絮忽然停了,阳光透过雕花窗,在萧承煜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林晚望着他指尖摩挲残莲玉佩的动作,忽然想起前世坠马案现场,那枚完整的玉佩

    ——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在将计就计,用假线索引太子党入局。

    侧妃可愿随本宫去趟兵部

    萧承煜忽然开口,那里有份三年前的调令,或许能解开你心中的疑惑。调令

    林晚望着他轮椅下露出的地图边缘,是关于当年三皇子坠马,北疆骑兵忽然撤退的调令

    萧承煜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正是。太子党以为用巫蛊和毒计就能掩盖真相,却不知,北疆王最恨的,就是有人用他的名义造假。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眉间的朱砂痣上,就像侧妃最擅长的,就是让毒计反噬。

    更深露重,景仁宫的暖阁里,林晚对着烛火查看那半片烧焦的信笺。火漆印的残片在灯光下泛着暗红,与她在太子府地窖发现的印记完全一致。她忽然想起白日里萧承煜说的话:调令上的花押,是太子的贴身太监所盖。

    小姐,您说三皇子殿下真的没有通敌

    小翠抱着新熬的甘草汤进来,奴婢刚才看见,他的轮椅上沾着北疆的雪粒...雪粒

    林晚忽然惊醒,北疆地处苦寒,此刻送来的药材怎会带着雪粒她取出从太医院得来的夹竹桃叶片,叶脉间的冰晶,分明是人工制造的低温保存痕迹。

    案头的沙漏

    咔嗒

    翻转,已是丑时三刻。林晚望着窗外的漫天星斗,忽然明白

    ——

    萧承煜根本没有与北疆勾结,所谓的军屯图和密信,不过是他设下的诱饵,为的是引太子党露出破绽,而夹竹桃的低温保存,正是为了伪造北疆供货的假象。

    小翠,去把那罐西域驱虫水拿来。

    她忽然开口,明日随本宫去见皇上,咱们要让太子党,在北疆王的使臣面前,自己撕开伪装。

    夜色渐深,景仁宫的宫灯在春风中摇曳。林晚摸着袖中萧承煜的残莲玉佩,忽然觉得,这个冷面皇子的心思,比她想象的还要深沉。他不仅利用她的毒理知识破解巫蛊,更在不知不觉中,将她纳入了颠覆太子党的棋局。

    萧承煜,你我之间,究竟是谁在利用谁

    她对着烛火轻声说道,不过也好,在这深宫里,唯有互相利用,才能活下去。

    更漏声在寂静中滴答作响,案头的夹竹桃叶片忽然舒展,在烛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林晚知道,明日的兵部调令揭露,将是太子党噩梦的开始,而她,将用这枚棋子,在深宫里掀起更大的波澜,直到所有的阴谋都浮出水面,直到她成为这盘棋的真正赢家。

    春风忽然卷起窗纸,露出半片星空。林晚吹灭烛火,任由黑暗笼罩房间,心中却一片透亮

    ——

    她终于明白,在这深宫里,最厉害的毒不是夹竹桃,而是人心的算计;最有效的解药不是甘草,而是比对手更深的谋略。而她,正在成为那个执棋的人,一步步走向权力的巅峰。

    第十五章

    借刀杀人

    孟夏的金銮殿蒸腾着暑气,青铜香炉里的龙涎香混着蝉鸣,在朱漆廊柱间织成一张黏腻的网。林晚望着丹墀下站着的北疆王使臣,他腰间的狼头银饰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与萧承煜轮椅上的残莲玉佩,恰成冰与火的对照。

    启禀陛下,

    她展开从太医院得来的羊皮地图,朱砂标注的

    三皇子军屯

    在舆图中央格外刺眼,此图所示军防部署,与北疆王三月送来的密函,全然不符。

    殿中哗然。太子萧承宁的明黄衣袍在蟠龙柱下投下阴影,他盯着地图上火漆印,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

    那是林晚昨日在他书房见过的、盖着

    北疆药材行

    印记的私章。

    三弟妹说笑了。

    太子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温润,却在触及萧承煜的目光时,掠过一丝狠厉,北疆苦寒,地图半年一更新,难道三皇弟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萧承煜忽然轻笑,轮椅碾过金砖靠近丹墀:皇兄可知,北疆王使臣今日带来的调令

    他展开半幅泛黄的绢帛,边缘的火漆印在阳光中裂开,露出底下太子贴身太监的花押,三年前的坠马案,北疆骑兵撤退的真正原因

    ——

    是有人伪造了本宫的手谕。

    使臣的狼头银饰

    当啷

    相撞,他上前半步,用生硬的官话道:我王命小人转告天家,若再有人冒用北疆印信...

    他忽然抽出腰间弯刀,刀刃在殿中划出寒光,大漠的狼,只认鲜血写的契约。

    太子的脸色倏地一白,额角沁出细汗。林晚望着他袖口露出的靛青布料,与太医院管事太监的衣料相同,知道时机已到

    ——

    她轻轻叩击玉扳指,殿外立即传来骚动,侍卫押着个浑身血迹的西域商人进来。

    陛下,此人行踪诡秘,在太医院后巷私藏夹竹桃。

    林晚取出从商人身上搜出的密信,信末画着的半枝莲纹,此刻正与太子腰间玉佩的暗纹重合,更在药材账册里,伪造了三皇子与北疆的密信。

    商人突然剧烈抽搐,口角溢出白沫

    ——

    是提前服用的毒丸发作。林晚望着他腕间的朱砂咒符,知道这是太子党的灭口手段,却只是淡淡开口:可惜他不知道,夹竹桃毒发作时,掌心会留下这样的青斑。

    她抓起商人的手,摊开掌心,青黑色的斑点在日光下格外醒目。殿中大臣皆倒吸冷气,皇后的凤袍在御座上轻轻晃动,显然想起了贵妃中毒时的模样。

    够了!

    太子忽然大喝,袖中滑出半片烧焦的信笺,三皇弟与北疆王私通的证据在此...

    话未说完,便看见萧承煜举起的调令,上面盖着的,正是他昨日刚更换的、刻着双鹤纹的新印。

    使臣的弯刀突然入鞘,发出清越的响声:天家的印信,怎会出现在商人手中

    他忽然望向萧承煜,我王让小人带句话

    ——

    残莲玉佩的主人,永远是大漠的朋友。

    殿中气温骤降,蝉鸣忽然止住。林晚望着萧承煜腕间若隐若现的玉佩碎块,终于明白:所谓的北疆通敌,不过是他与北疆王演的双簧,为的就是引太子党露出伪造印信的马脚。

    传膳!

    皇帝忽然开口,打破凝滞的空气,今日设西域宴,为使臣接风。鎏金食盒打开,烤全羊的香气混着葡萄酒的甜腻扑面而来。林晚盯着太子面前的玉杯,杯壁上凝着的水珠里,倒映着他指尖划过杯沿的动作

    ——

    那是她熟悉的、下毒前的习惯性动作。

    皇兄今日的葡萄酒,

    她忽然轻笑,可是用北疆的冰葡萄酒酿的太子的手顿在杯沿,眼中闪过慌乱。林晚取出银针,在自己杯中轻轻一刺,针尖立即泛黑

    ——

    果然是夹竹桃碱,与昨日在太医院发现的毒酒配方一致。

    侧妃这是何意

    皇帝的声音里带着不悦。陛下恕罪。

    林晚举起两杯酒,只是发现皇兄的酒里,竟有西域的

    狼毒花

    汁液。

    她忽然望向使臣,贵国的狼毒花,向来只用来喂战马,怎的进了天家的酒盏

    使臣的脸色骤变,手按在刀柄上:我王从未进献过此等毒物!太子忽然剧烈咳嗽,指尖掐进掌心:三弟...

    你竟在酒中下毒...皇兄误会了。

    萧承煜忽然开口,轮椅碾过满地葡萄汁,毒酒是皇兄自己准备的,为的是在使臣面前,坐实本宫的罪名。

    他展开从太子书房得来的药方,狼毒花混着夹竹桃,正是皇兄惯用的嫁祸手段。

    殿中寂静如死。太子望着药方上自己的花押,忽然瘫倒在蟠龙柱旁。林晚望着他腕间的翡翠镯,与自己生母的陪嫁一模一样,终于露出冷笑

    ——

    这招借刀杀人,终究让太子党,死在了自己准备的毒酒里。

    更深露重,景仁宫的后园响起了梆子声。林晚望着案头摆着的狼毒花标本,花瓣上的绒毛在烛光下泛着荧光,与数据库中记载的夹竹桃碱分子结构完美重合。她忽然想起白日里萧承煜说的话:北疆王的使臣,最恨别人玷污大漠的名誉。

    小姐,您说皇上会如何处置太子

    小翠抱着新熬的甘草汤进来,奴婢刚才看见,三皇子殿下的轮椅上,多了块完整的残莲玉佩...完整的玉佩

    林晚忽然惊醒,想起使臣临走时塞进她袖中的锦盒,里面躺着的,正是前世坠马案现场的那枚完整玉佩,原来从一开始,北疆王就知道,萧承煜才是真正的盟友。

    案头的沙漏

    咔嗒

    翻转,已是子时三刻。林晚望着窗外的漫天星斗,忽然明白:今日的借刀杀人,不过是萧承煜全盘计划的一环,他不仅要除去太子党,更要借此拉拢北疆,稳固自己的势力。

    小翠,去把那罐西域驱虫水拿来。

    她忽然开口,明日随本宫去趟冷宫,咱们要让贵妃,在北疆王的使臣面前,说出当年先皇后的真相。

    夜色渐深,景仁宫的宫灯在晚风中摇曳。林晚摸着袖中完整的残莲玉佩,忽然觉得,这个冷面皇子的布局,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深远。他不仅利用她的毒理知识,更将北疆、后宫、前朝的势力,都纳入了自己的棋盘。

    萧承煜,你我之间的交易,越来越有趣了。

    她对着烛火轻声说道,不过也好,在这深宫里,唯有与你这样的棋手合作,才能活下去,才能赢。

    更漏声在寂静中滴答作响,案头的狼毒花标本忽然卷曲,释放出最后一丝苦味。林晚知道,明日的冷宫之行,将是揭开先皇后悬案的关键一步,而她,将用这枚棋子,在深宫里掀起更大的波澜,直到所有的真相都浮出水面,直到她成为这盘棋中,唯一的赢家。

    第十六章

    双生子计

    孟夏的冷宫飘着细如牛毛的雨,青灰色宫墙在水雾中泛着潮气,墙角的益母草开得正盛,紫色花穗上凝着的水珠,倒像是谁落下的泪。林晚的青鸾纹裙摆掠过剥落的朱漆门,袖中装着的藏红花粉末,与冷宫特有的霉味相撞,在寂静中激起细微的涟漪。

    侧妃娘娘,贵妃娘娘已经三日水米未进了。

    狱卒的声音带着不耐,生锈的铜锁在他手中发出刺耳的响声,您再不来,怕是...

    牢房内,贵妃蜷缩在草席上,昔日华贵的金步摇已换成粗布头巾,却仍掩不住腕间翡翠镯的冷光。她望着林晚鬓边的东珠簪,忽然发出低哑的笑声:你来送死

    送真相。

    林晚蹲下身,指尖划过贵妃腕间的脉门,脉象滑数却无根

    ——

    正是她前日让人在牢饭里下的

    假孕散

    症状,北疆王的使臣就在宫外,他很想知道,当年先皇后的安胎药里,究竟加了什么。

    贵妃的身子猛地一颤,目光落在林晚手中的青瓷瓶上,瓶身刻着的双鹤纹,正是当年她送给太子的定情信物。她忽然抓住林晚的手腕,翡翠镯硌得人生疼:你以为用藏红花就能逼本宫开口先皇后的死,皇上早就...

    早就知道是太子党所为。

    林晚打断她,取出从太医院得来的药渣,但他需要一个活口,一个能在北疆王面前,指认太子伪造印信的活口。

    她忽然轻笑,而本宫,能让你在说出真相后,保你母家平安。

    贵妃的视线落在药渣上的夹竹桃叶,忽然剧烈颤抖。林晚知道,这是

    假孕散

    开始起效

    ——

    用藏红花混着夹竹桃叶煎服,能让人脉象滑数如孕,却会在三日后面色萎黄,恰如堕胎之兆。

    好...

    本宫说。

    贵妃忽然松开手,从怀中掏出半片残破的帕子,先皇后的安胎药里,加了西域的

    百日蛊

    ,每日借晨昏定省触碰她的手腕,就能让蛊虫顺着血脉...

    话未说完,冷宫的天窗突然透进阳光,北疆王使臣的狼头银饰在光影中一闪。林晚望着他腰间的弯刀,知道这是萧承煜安排的

    巧合——

    唯有让北疆使臣亲耳听见,才能彻底坐实太子党的罪名。

    侧妃娘娘,皇后娘娘有请。景仁宫的暖阁里,皇后的翟衣上绣着的九鸾纹在烛光下泛着暗纹,她盯着林晚腕间的翡翠镯,忽然轻笑:听闻侧妃近日在冷宫查案,可是有了身孕

    林晚心中一凛,指尖无意识地抚上小腹

    ——

    那里缠着浸过益母草汁的帛带,能让脉象呈现滑数之象。她忽然跪下,取出从太医院偷换的脉案:娘娘明鉴,臣妾确实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皇后的目光在脉案上顿住,忽然指向案头的药碗:这碗安胎药,为何比本宫的多了味附子回娘娘的话,

    林晚取出《千金方》,翻到

    双生子

    那页,臣妾体质虚寒,太医院特意加了附子暖宫。

    她忽然望向皇后的小腹,倒是娘娘近日面色红润,莫不是...

    皇后的身子猛地一晃,手不自觉地抚上腰间的玉佩

    ——

    那是萧承煜前日送来的

    祥瑞,刻着双莲并蒂纹。林晚知道,这是他计划的关键一步:让皇后相信自己也有了身孕,从而放松对她的警惕。

    传本宫令,

    皇后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侧妃有孕,迁居椒房殿,与本宫同住。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林晚眉间的朱砂痣上,至于贵妃...

    她忽然冷笑,就让她在冷宫,好好回想先皇后的事。

    更深露重,椒房殿的雕花窗上映着两个人影。林晚望着镜中自己微隆的小腹,指尖划过帛带上的益母草汁

    ——

    这是她用现代激素知识调配的假孕药,能让腹部暂时隆起,却会在十日后消退。

    侧妃胆子不小。

    萧承煜的轮椅声从身后传来,雪青色披风上落着冷宫的草屑,用益母草混着藏红花,就能骗过大内太医殿下过奖。

    林晚转身,看见他手中握着的残莲玉佩已完整无缺,不过是让脉案上的滑数之象,与娘娘的

    身孕

    遥相呼应。

    她忽然轻笑,倒是殿下,何时与北疆王达成的双生子盟约

    萧承煜忽然轻笑,轮椅碾过满地碎玉般的月光:当他看见本宫的残莲玉佩时。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小腹上,明日早朝,怕是要有一场好戏了

    ——

    皇后娘娘的

    喜脉

    ,该让太医院院正来诊了。

    夜风送来冷宫方向的哭声,混着细雨打在窗纸上的声响。林晚知道,这是萧承煜安排的最后一步:让太医院院正揭穿皇后的假孕,从而坐实她与贵妃合谋的罪名,同时让她的

    身孕

    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

    小姐,您说皇后娘娘真的会相信自己有孕

    小翠抱着新熬的益母草汤进来,奴婢刚才看见,三皇子殿下的轮椅上,多了份盖着北疆王印的密函...她不得不信。

    林晚摸着小腹上的帛带,想起白日里在皇后腕间下的

    促脉散——

    用夹竹桃叶汁混着人参汤,能让脉象呈现滑数,却会在七日后突然消失,因为她身后,是整个母族的荣光,而本宫身后,是北疆王的铁骑。

    案头的沙漏

    咔嗒

    翻转,已是丑时三刻。林晚望着窗外的漫天星斗,忽然明白:所谓的双生子计,不过是萧承煜权谋中的一环,他不仅要让皇后失去信任,更要借此拉拢太医院,稳固她在后宫的地位。

    小翠,去把那罐西域驱虫水拿来。

    她忽然开口,明日随本宫去见皇上,咱们要让太医院院正,在北疆王的使臣面前,说出皇后娘娘

    身孕

    的真相。

    夜色渐深,椒房殿的宫灯在晚风中摇曳。林晚摸着袖中完整的残莲玉佩,忽然觉得,这个冷面皇子的布局,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深远。他不仅利用她的毒理知识制造假孕,更将北疆、太医院、后宫的势力,都纳入了颠覆皇后的棋局。

    萧承煜,你我之间的交易,越来越危险了。

    她对着烛火轻声说道,不过也好,在这深宫里,唯有与你这样的棋手合作,才能活下去,才能赢。

    更漏声在寂静中滴答作响,案头的益母草标本忽然卷曲,释放出最后一丝药香。

    第十七章胎象玄机

    盛夏的椒房殿暑气蒸腾,青铜冰鉴里的碎冰发出细微的爆裂声,却驱不散殿中凝滞的紧张。林晚抚着微隆的小腹,望着皇后鬓边摇摇欲坠的金凤步摇,那是她昨日故意让小翠在步摇里缝入的夹竹桃粉末

    ——

    遇热会释放让人心悸的香气。

    太医院院正到

    ——苍老的咳嗽声中,王院判捧着鎏金脉枕进来,袖口绣着的灵芝纹在阳光下泛着暗纹。他望着皇后青白的脸色,指尖刚触到她腕间,突然像被火烫到般缩回:娘娘的脉...

    脉息虚浮,恐有...

    皇后的翟衣猛地绷紧,凤袍上的九鸾纹几乎要挣破绣线:休要胡言!本宫昨日还能进食半盏燕窝粥...娘娘不妨看看这个。

    林晚忽然取出昨日的药渣,在冰鉴的冷光下,藏红花与夹竹桃叶的纹路清晰可见,太医院的安胎药里,怎会有破血的藏红花

    王院判的额角沁出细汗,目光在药渣与林晚的小腹间游移:侧妃娘娘说笑了,藏红花性温,恰能...性温

    林晚忽然翻开《千金方》,雪白的指腹按在

    藏红花破血

    的批注上,王院判该不会忘了,三年前贵妃给先皇后开的药里,也是这味药吧

    殿中气温骤降,皇后的视线落在王院判袖口的靛青补丁

    ——

    与太医院管事太监的衣料相同。她忽然尖叫着打翻脉枕:你与侧妃合谋!娘娘息怒。

    林晚跪下时,袖中滑落的脉案恰好露出底层的真迹,这是臣妾今日凌晨让小翠重新誊抄的脉案,娘娘的脉象...

    并无滑数之象。

    王院判突然剧烈颤抖,扑通跪倒:陛下恕罪...

    是皇后娘娘逼臣篡改脉案...雕花门

    砰

    地推开,萧承煜的轮椅碾过满地碎冰,雪青色披风上的残莲纹与北疆王使臣的狼头银饰遥相辉映:皇兄今日早朝时,可曾收到北疆王的密函

    皇帝的脚步声在殿外响起,玄色龙袍扫过门槛时,林晚看见他手中握着的,正是昨日从她这里拿走的、盖着北疆王印的婚书。皇后的身子猛地一晃,终于注意到萧承煜手中完整的残莲玉佩

    ——

    那是她费尽心思都没找到的、能号令北疆铁骑的信物。

    传旨。

    皇帝的声音像浸了冰,目光落在皇后腕间的翡翠镯,皇后德行有亏,即日起迁居冷宫,凤印暂由三皇子侧妃掌管。陛下!

    皇后忽然扑向林晚的小腹,护甲在她裙裾上划出五道血痕,她根本没有身孕!不过是用益母草汁...益母草汁

    林晚忽然轻笑,解开腰间帛带,露出底下贴着的、浸过夹竹桃汁的丝帕,臣妾用的,是《千金方》里的双生安胎法,不信可以问王院判

    ——

    王院判猛地磕头,额角撞在青砖上:侧妃娘娘的脉案千真万确,确有三个月的身孕...

    他忽然望向皇后,而娘娘您...

    您腕间的促脉散,是臣亲自调配的。

    殿外忽然传来战马的嘶鸣,北疆王使臣的狼头大旗在宫墙上投下阴影。林晚望着皇后被拖走的身影,忽然注意到她鞋底沾着的朱砂粉

    ——

    与太医院后巷的毒贩脚印完全一致。

    侧妃这招

    偷天换日

    ,倒是让本宫想起了北疆的换子巫术。

    萧承煜忽然开口,轮椅停在她血迹斑斑的裙边,夹竹桃汁混着益母草,既能让腹部隆起,又能在关键时刻...

    他忽然轻笑,让血痕看起来像小产之兆。

    林晚望着他眼中倒映的自己,眉间朱砂痣在汗水中晕开,忽然明白:他早就知道她的假孕计,却故意让皇后以为抓住了破绽。她忽然取出从王院判那里得来的密信,信末画着的半枝莲,正是萧承煜让她伪造的太子党暗号。

    殿下何时知道,臣妾的身孕是假的

    她忽然贴近他耳边,是在看见益母草汁与夹竹桃叶的配伍时萧承煜的指尖在轮椅扶手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忽然望向殿外的骄阳:当你在冷宫给贵妃下

    假孕散

    时。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小腹上,真正的双生子计,从来不是骗皇后,而是让北疆王相信,天家有了能延续荣光的血脉。

    更深露重,椒房殿的浴桶里飘着玫瑰花瓣,林晚望着水面倒映的残莲玉佩,忽然发现萧承煜今日的披风上,多了道与她裙裾相同的血痕。小翠捧着新熬的甘草汤进来,忽然惊呼:小姐,您的小腹...

    无妨。

    林晚摸着渐渐平复的腹部,想起白日里在皇帝面前的表演

    ——

    她故意让夹竹桃汁渗入帛带,制造小产的假象,去把那罐西域驱虫水拿来,明日还要给王院判送份

    谢礼

    。

    案头的沙漏

    咔嗒

    翻转,已是子时三刻。林晚望着窗外的漫天星斗,忽然明白:今日的胎象玄机,不过是萧承煜全盘计划的关键一环,他不仅要废后,更要借此让她名正言顺地掌管凤印,成为北疆王认可的天家妇。

    萧承煜,你我之间,究竟是谁在成就谁

    她对着水面轻声说道,不过也好,在这深宫里,唯有将假孕计用到极致,才能让所有的阴谋者,都相信这虚虚实实的胎象,是天家的祥瑞。

    第十八章

    凤印暗战

    新秋的椒房殿飘着桂花香,鎏金香炉里的沉水香混着月露,在晨雾中织成半透明的帘幕。林晚望着案头堆着的各宫贺礼,指尖划过碧玉盘里的九鸾纹

    ——

    那是皇后迁居冷宫前最后一次赏赐,盘底暗刻的双鹤纹,与太子党密信的火漆印分毫不差。

    娘娘,淑妃娘娘送来了新制的胭脂。

    小翠捧着雕花匣子的手有些发颤,匣盖缝隙里漏出的玫瑰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

    银簪刺入胭脂膏的瞬间,针尖泛起青黑色。林晚望着小翠发白的脸色,忽然轻笑:去把本宫的甘草蜜露拿来,再请淑妃娘娘来椒房殿品茶。

    她指尖划过匣子边缘的缠枝纹,记得带上景仁宫的冰裂纹瓷盏。

    殿外传来环佩声响,淑妃的鹅黄裙裾扫过门槛,鬓边茉莉簪上的东珠簌簌而落:妹妹协理六宫,姐姐特来道贺...

    话未说完,看见案头的银针和变黑的胭脂,脸色倏地一白。

    淑妃姐姐的胭脂,

    林晚倒出半盏甘草茶,茶汤在冰裂纹瓷盏里荡起细浪,怎的有股西域苦杏仁味

    她忽然指向淑妃腕间的翡翠镯,倒与当年贵妃娘娘的妆匣,用的是同一种香料。

    淑妃的镯子

    当啷

    坠地,露出腕间三道青斑

    ——

    正是她昨日在太医院后巷沾染的、夹竹桃碱中毒的初期症状。林晚知道,这是淑妃在胭脂里掺了鹤顶红,却不知甘草蜜露能解百毒。

    妹妹说笑了...

    淑妃的声音带着颤抖,忽然瞥见殿角站着的北疆侍女,狼头银饰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姐姐不过是...不过是替太子党试探本宫

    林晚忽然翻开《千金方》,雪白的指腹按在

    鹤顶红解方

    那页,可惜姐姐忘了,本宫的妆匣里,从来只放太医院特制的验毒银簪。

    雕花门

    吱呀

    推开,萧承煜的轮椅碾过满地桂花,雪青色披风上绣着的残莲纹,与北疆侍女的狼头旗形成微妙呼应。他望着淑妃煞白的脸,忽然轻笑:淑妃姐姐今日的胭脂,倒让本宫想起了北疆的

    血月花

    ——

    花开时美如朝霞,却是毒花之王。

    淑妃忽然尖叫着跪倒,指尖抠进青砖缝:殿下明鉴!是贵妃娘娘的贴身女官...

    她让臣妾...够了。

    林晚挥退侍卫,目光落在萧承煜手中的密函,火漆印正是她昨日伪造的太子花押,淑妃姐姐且去偏殿歇息,本宫与三皇子殿下,还有要事相商。

    殿中只剩二人时,萧承煜忽然展开密函,露出北疆王的狼头印:明日随本宫去趟西郊皇庄,那里囤着太子党三年前私运的夹竹桃。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眉间新点的胭脂,顺便,见见当年给先皇后诊治的巫医。

    桂花香忽然浓烈起来,林晚望着他轮椅扶手上新刻的双莲纹,忽然明白:所谓的西郊皇庄,实则是萧承煜暗中经营的情报据点,而巫医的存在,将彻底揭开先皇后暴毙的真相。

    殿下是想,

    她忽然贴近他耳边,让本宫用假孕的身份,逼问巫医当年的药单萧承煜的指尖在轮椅上敲出三声短音

    ——

    这是他们约定的、代表

    北疆铁骑三日抵达

    的暗号:巫医手中的药单,不仅关乎先皇后,更连着太子党与西域商人的全部往来。

    更深露重,椒房殿的暖阁里,林晚对着烛火查看淑妃的胭脂匣子。匣底暗格中藏着的羊皮纸,画着太子党在北疆的铁矿分布图,矿脉走向与萧承煜舆图上的朱砂标记完全重合。

    小姐,您说三皇子殿下为何总让您涉险

    小翠抱着新熬的甘草汤进来,望着她腕间新戴的凤印,今日淑妃的胭脂,若不是您早有防备...他需要本宫的医者身份,更需要北疆王相信,天家妇能解西域的毒。

    林晚摸着羊皮纸上的矿脉图,想起白日里萧承煜披风上的血痕

    ——

    那不是皇后抓的,而是北疆暗卫的暗号,明日去皇庄,记得带三瓶雪水,和半株曼陀罗。

    案头的沙漏

    咔嗒

    翻转,已是子时三刻。林晚望着窗外的漫天星斗,忽然明白:萧承煜的真正目标,从来不是后宫的凤印,而是北疆的铁矿与铁骑。他让她协理六宫,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地接触西域毒术,从而掌控太子党的命脉。

    萧承煜,你我都清楚,

    她对着烛火轻声说道,这枚凤印,不过是你棋盘上的过河卒。但你忘了,医者的手,既能救人,也能让棋子,变成将军。

    更漏声在寂静中滴答作响,案头的曼陀罗忽然舒展,在烛光下投下诡异的影子。林晚知道,明日的西郊皇庄之行,将是她与萧承煜关系的转折点

    ——

    当她揭开先皇后药单的真相,当她握住太子党的毒脉,这个冷面皇子,终将发现,他眼中的棋子,早已磨利了自己的刀刃。

    夜风忽然卷起窗纸,露出半片残月。林晚吹灭烛火,任由黑暗笼罩房间,心中却一片透亮

    ——

    她终于明白,在这深宫里,所谓的凤印暗战,不过是更大权谋的序幕。而她,不再是任人摆布的侧妃,而是能与萧承煜比肩的棋手,在毒理与智谋的战场上,厮杀出属于自己的天地。

    第十九章

    皇庄谜雾

    新秋的西郊皇庄笼罩在铅灰色雾霭里,青石板路上的苔衣被车轮碾出暗绿的汁,混着腐叶气息钻进车帘。林晚隔着茜纱帘,看见庄门匾额上的

    永裕

    二字已斑驳,却在右下角发现极小的双鹤纹

    ——

    与太子党密信的火漆印如出一辙。

    殿下,庄子里没有犬吠。

    驾车的暗卫忽然低声禀报,手按在刀柄上,前日探庄的弟兄,至今未归。

    萧承煜的轮椅碾过门槛,雪青色披风扫过门柱上的符纸:犬吠止于子时。

    他指尖划过符纸上的朱砂咒文,用夹竹桃汁写的

    噤声符

    ,专克北疆獒犬。

    庄内异常寂静,唯有枯荷池传来断断续续的蛙鸣。林晚踩着满地碎瓷,忽见守庄人从角门闪出,袖口露出的青斑让她心中一凛

    ——

    那是夹竹桃碱长期侵蚀的症状。

    见过三皇子殿下、侧妃娘娘。

    守庄人说话时舌尖发颤,分明是中了

    舌蛊,主子吩咐,庄子里的花草,动不得。

    动不得

    林晚忽然轻笑,取出验毒银簪,在池边的芦苇丛中轻点,针尖立即泛黑,芦苇根浸过夹竹桃汁,连蛙鸣都带着毒。

    她忽然指向守庄人腕间红绳,这绳子上的朱砂,可是西域的

    血噤砂

    守庄人猛地后退,撞翻墙角的陶罐,里面滚出的不是粮食,而是晒干的曼陀罗花。萧承煜的轮椅突然转向西跨院,残莲玉佩在雾中闪过冷光:侧妃可记得,先皇后临终前,枕头下藏着半片曼陀罗花瓣

    西跨院的雕花门虚掩着,腐木气息中混着浓烈的药香。林晚推开门,看见炕上躺着具风干的尸体,右手紧攥着羊皮卷,指甲缝里嵌着靛青粉末

    ——

    正是西域巫医常用的染剂。

    是当年给先皇后诊治的巫医。

    萧承煜的声音里带着冷凝,他袖口的北斗纹,与北疆王帐下的巫祝相同。

    羊皮卷在烛光下展开,用朱砂画着的药方让林晚瞳孔骤缩:百日蛊的解法里,竟要用孕妇的血引

    她忽然望向尸体心口的刀伤,而致命伤,是北疆的狼头刀。

    窗外忽然传来狼嚎,惊飞檐角寒鸦。林晚摸着尸体手中的银铃,铃身刻着的双鹤纹与庄门匾额暗纹重合,终于明白:守庄人说的

    主子

    ,不是太子,是北疆王帐下的叛党。

    侧妃果然敏锐。

    萧承煜的轮椅碾过满地药渣,停在暗格前,他们借太子党的名义囤毒,实则想让天家与北疆反目。

    他忽然取出从太医院得来的密函,还记得三年前的铁矿调令吗上面的狼头印,是伪造的。

    暗格里堆满羊皮地图,用朱砂标着

    北疆铁矿

    三皇子军屯

    的位置,却在矿脉走向处画着曼陀罗花

    ——

    这是西域毒贩的标记。林晚忽然想起淑妃胭脂匣里的矿脉图,与眼前地图完全一致。

    殿下是说,

    她忽然压低声音,太子党被人利用,成了北疆叛党嫁祸的棋子萧承煜忽然轻笑,指尖划过地图上的

    永裕庄:真正的毒,藏在庄子后面的山谷里。

    浓雾不知何时变作细雨,打在青瓦上沙沙作响。林晚跟着他转过三重月洞门,眼前的场景让她呼吸一滞

    ——

    整面山坡种满夹竹桃,花蕊间停着的不是蝴蝶,而是浑身泛着荧光的毒蛾。

    西域

    鬼面蛾

    ,只寄生在夹竹桃上。

    萧承煜的声音混着雨声,它们的鳞粉,能让人在梦中窒息而亡

    ——

    就像先皇后临终前的症状。

    林晚取出从景仁宫带来的雪水,洒在毒蛾身上,荧光立即转为青黑:雪水浸过的曼陀罗叶,可破此毒。

    她忽然望向他,当年您坠马后,是不是也梦见过鬼面蛾

    萧承煜的指尖骤然收紧,轮椅在泥地里碾出深痕:侧妃该知道,有些梦,一辈子都醒不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小腹上,但现在,我们有了让北疆王清醒的证据。

    更深处的山洞传来锁链声,守庄人突然从雾中冲出,眼中泛着诡异的红光

    ——

    是鬼面蛾鳞粉入眼的症状。林晚立即掏出浸过雪水的帕子,捂住他口鼻:快带他去水池!

    暗卫的刀光在雾中闪过,守庄人突然发出狼嚎般的叫声,抓破自己的脸。林晚趁机扯下他颈间的玉牌,正面刻着

    永裕,背面却是北疆王的狼头印

    ——

    原来叛党早已渗透进皇庄。

    侧妃,

    萧承煜忽然开口,轮椅转向庄门,把鬼面蛾的鳞粉收集起来,明日早朝,咱们要让北疆王的使臣,看看他帐下的叛党,是如何用天家的土地,种毒害人。

    细雨渐歇,雾霭中露出半轮冷月。林晚望着萧承煜轮椅碾过的夹竹桃林,忽然发现每株花茎上都刻着极小的

    月

    字

    ——

    那是林月瑶的闺名,原来太子党早已被叛党渗透,成了毒计的替罪羊。

    小姐,您说三皇子殿下为何一直瞒着北疆王

    回府的马车上,小翠望着怀中的鬼面蛾标本,他明明可以...因为他要的,

    林晚摸着玉牌上的狼头印,是让北疆王亲手斩了叛党,再与天家结盟。

    她忽然轻笑,而本宫的

    身孕

    ,就是最好的结盟信物。

    更深露重,椒房殿的案头摊开着皇庄地图,林晚用朱砂在

    鬼面蛾山谷

    处画了个醒目的圈。萧承煜送来的密函躺在一旁,火漆印下写着:明日申时,北疆王帐下大巫祝抵京。

    她忽然想起白日里在巫医尸体旁看见的银铃,铃舌上刻着的

    煜

    字,与萧承煜的残莲玉佩暗合。原来从坠马案开始,这个冷面皇子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将北疆叛党、太子党、甚至后宫的毒计,都纳入了自己的棋局。

    萧承煜,你我之间,究竟是谁在迷雾中设局

    她对着烛火轻声说道,不过也好,在这深宫里,唯有看透谜雾的人,才能让毒计,成为破局的利刃。

    更漏声在寂静中滴答作响,案头的鬼面蛾标本忽然振翅,荧光在墙上投下诡异的影子。林晚知道,明日的早朝,将是北疆王与萧承煜的第一次正面交锋,而她手中的鬼面蛾鳞粉,将成为揭开皇庄谜雾的关键,让所有的背叛与毒计,都在晨光中无所遁形。

    第二十章

    雾散云开

    霜降后的太极殿檐角挂着冰棱,晨光透过九龙屏风,在鎏金御案上投下细碎的龙形光斑。林晚望着丹墀下站着的北疆王使臣,他身披的狼头氅毛在风中起伏,与萧承煜轮椅上的残莲玉佩,恰如大漠风沙与宫廷权谋的碰撞。

    天家妇,可带来了让本王清醒的证据

    使臣的狼头银杖重重磕在金砖上,目光落在她捧着的琉璃匣上,还是说,天家的后妃,只会摆弄胭脂水粉

    殿中气温骤降,林晚却在此时掀开匣盖,露出层层雪水浸泡的鬼面蛾标本。荧光鳞粉在晨光中流转,映得使臣的狼头氅毛泛着青黑:这是西郊皇庄的

    鬼面蛾

    ,鳞粉能让人在梦中窒息

    ——

    与先皇后的病症,如出一辙。

    使臣的瞳孔骤然收缩,显然认出了这是北疆叛党的独有毒术。林晚趁机展开羊皮药单,朱砂字迹在雪光下格外刺眼:百日蛊的解法里,明明白白写着需要孕妇血引

    ——

    而先皇后临终前,恰有三个月的身孕。

    萧承煜的轮椅忽然碾过金砖靠近,残莲玉佩与使臣的狼头银杖相触,发出清越的鸣响:使臣可记得,三年前北疆铁矿的调令

    他展开染血的密函,上面的狼头印,与皇庄守庄人的玉牌相同

    ——

    都是叛党伪造的。

    使臣的手按在银杖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林晚看见他袖口露出的北斗纹,与巫医尸体上的如出一辙,知道时机已到

    ——

    她忽然解开腕间丝帕,露出淡青色的蝶形胎记:使臣可认得,这是北疆王室的

    残莲印

    殿中哗然。使臣的狼头氅毛突然竖起,银杖

    当啷

    坠地:天家妇竟有我王血脉...

    他忽然跪倒,狼头银杖在金砖上磕出火花,末将参见公主殿下!

    皇帝的手指在御案上敲出急促的节奏,目光落在林晚的胎记上,终于想起先皇后临终前的遗言:残莲花开,北疆归心。

    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侧妃既是北疆王室血脉,即日起,晋封德妃,协理六宫事务。

    谢陛下。

    林晚跪下时,袖中滑落的玉牌正对着使臣

    ——

    正面

    永裕,背面狼头,与萧承煜的残莲玉佩严丝合缝。她忽然望向萧承煜,发现他眼中闪过一丝释然,终于明白: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世,从替嫁的那一刻起,就将她纳入了北疆与天家的联姻棋局。

    使臣既知真相,

    萧承煜忽然开口,轮椅转向殿外,不妨随本宫去趟刑部大牢,看看那些打着北疆旗号的叛党,是如何与太子党勾结的。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晚隆起的小腹上,顺便,带封信给北疆王

    ——

    天家的皇嗣,有一半大漠血统。

    使臣的狼嚎般的应诺在殿中回荡,林晚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腰间的凤印重了几分。殿角的铜钟忽然敲响,惊起檐角寒鸦,她看见太子萧承宁在廊柱后闪过,袖口露出的靛青布料,与皇庄叛党的衣料相同。

    德妃娘娘,

    小翠捧着琉璃匣跟在身后,您说三皇子殿下...

    不,三皇兄他,为何一直瞒着您的身世因为他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北疆代言人。

    林晚摸着腕间的残莲印,想起皇庄夹竹桃茎上的

    月

    字,而本宫,需要一个能揭穿所有毒计的身份。

    更深露重,椒房殿的暖阁里,林晚对着铜镜卸下眉间朱砂,露出底下淡青色的胎记。萧承煜送来的密函躺在案头,火漆印下写着:子时三刻,冷宫见。

    她忽然轻笑,将鬼面蛾鳞粉撒在密函边缘

    ——

    这是他们新的暗号,代表

    毒计已破。

    冷宫的青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皇后的翟衣已换成粗布衫,却仍戴着那枚翡翠镯。她望着林晚腕间的残莲印,忽然发出低哑的笑声:原来你才是北疆的公主...

    先皇后拼死保护的,就是你这血脉...先皇后是本宫的姑母。

    林晚打断她,取出从皇庄带来的银铃,她临终前藏起的曼陀罗花瓣,不是为了诅咒,而是为了让本宫,用雪水破了这西域毒计。

    皇后忽然剧烈颤抖,盯着银铃上的

    煜

    字:你以为揭穿叛党,就能坐稳后位太子党还有...还有西域的血契蛊

    林晚忽然取出浸过蒜汁的艾草,本宫早就在太子的密信里,下了让蛊虫反噬的药引。

    她忽然轻笑,就像当年嫡母在我体内下的血契蛊,终究让她自食恶果。

    冷宫的梆子声忽然响起,惊飞梁上寒鸦。林晚望着皇后惊恐的双眼,知道这场毒计的博弈,终于迎来了转机。她忽然明白,自己的身世不仅是萧承煜的棋子,更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

    当北疆的残莲与天家的蟠龙相扣,深宫里的毒雾,终将散去。

    小翠,去把那瓶西域驱虫水拿来。

    她轻声吩咐,目光落在冷宫墙上的血符,明日早朝,咱们要让太子党,在北疆王的铁骑前,露出真正的面目。

    夜色渐深,椒房殿的宫灯在晚风中摇曳。林晚摸着案头的残莲玉佩,忽然觉得,这个从现代法医重生而来的灵魂,终于在这深宫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

    她不再是任人摆布的侧妃,而是能左右两个王朝命运的德妃,用毒理与智谋,在权谋的战场上,书写新的传奇。

    更漏声在寂静中滴答作响,案头的鬼面蛾标本忽然振翅,荧光在墙上投下残莲与狼头交织的影子。林晚知道,明日的早朝,将是太子党的末日,而她的

    身孕,将成为天家与北疆结盟的祥瑞。这一次,她不再是棋子,而是执棋的人,让所有的毒计与阴谋,都在她的面前,烟消云散。

    第二十一章

    毒脉尽断

    冬至的太极殿飘着鹅毛大雪,青铜香炉里的龙涎香混着椒墙的辛辣,在殿中织成一张滚烫的网。林晚望着丹墀下瑟缩的太子党羽,他们袖口的靛青布料在雪光中格外刺眼,与她腕间残莲印的淡青形成冰冷的对照。

    启禀陛下,

    她展开从刑部大牢搜出的账册,朱砂批注在黄绢上洇开血色,太子党私囤西域毒材三百担,其中夹竹桃、曼陀罗占比七成,恰与皇庄山谷的种植记录吻合。

    殿角的铜漏

    滴答

    作响,太子萧承宁忽然发出低哑的笑声,明黄衣袍下露出半截染血的帕子:德妃妹妹果然好手段...

    连本宫藏在胭脂水粉里的噬心草汁,都能识破。

    林晚盯着他指尖的青斑

    ——

    那是长期接触毒材的印记,忽然轻笑:太子哥哥忘了,本宫的妆匣里,永远备着《千金方》。

    她取出银簪,在太子案头的茶盏中轻点,针尖立即泛黑,这盏雪顶含翠,怕是加了西域的

    鹤顶红

    吧

    殿中大臣皆倒吸冷气。北疆王使臣的狼头氅毛在风雪中扬起,他忽然抽出弯刀,刀刃映出太子眼底的慌乱:我王有令,敢用毒术戕害天家血脉者,断其毒脉!

    太子的身子猛地一晃,按住胸口的手正对着林晚昨日让人在他朝服里缝的艾草香囊

    ——

    那是破解噬心草的关键。她忽然望向萧承煜,发现他轮椅扶手上缠着的红绳,正是当年嫡母用来下血契蛊的同款。

    使臣且慢。

    林晚忽然开口,取出浸过蒜汁的丝帕,太子哥哥体内的血契蛊,怕是早就被本宫掉了包。

    她忽然轻笑,就像当年嫡母养在鹦鹉身上的蛊虫,最终反噬到自己身上。

    太子的瞳孔骤然收缩,显然想起了相府佛堂里暴毙的翡翠。他忽然指着林晚的小腹,声音里带着最后的疯狂:你以为有了北疆血统,就能坐稳后位你腹中的孩子...

    孩子

    林晚忽然解开腰间帛带,露出底下贴着的、浸过夹竹桃汁的丝帕,太子哥哥怕是不知道,本宫用的是《千金方》里的

    假孕术

    ——

    益母草混着藏红花,既能骗过大内太医,又能...

    她忽然贴近太子耳边,让蛊虫以为找到了新宿主。

    殿外忽然传来战马的嘶鸣,北疆铁骑的狼头大旗在宫墙上投下阴影。萧承煜的轮椅碾过满地碎玉般的雪粒,残莲玉佩与使臣的银杖相击,发出清越的响声:皇兄可还记得,三年前坠马时,本宫藏在袖中的,不是匕首,而是...

    他忽然展开掌心,半片鬼面蛾鳞粉。

    太子忽然剧烈抽搐,指尖抓向自己的咽喉

    ——

    这是血契蛊反噬的症状。林晚望着他腕间褪色的红绳,想起生母棺木里的残片,忽然轻声道:血契蛊的解法,从来不是靠别人的血,而是让施术者,亲自咽下自己种的毒。

    皇帝的手指在御案上重重一拍,惊得殿中烛火摇晃:废太子为庶人,押入宗人府!

    他忽然望向林晚,目光落在她腕间的残莲印上,德妃协理六宫,即日起清查太医院与各宫妆匣,凡涉毒者,严惩不贷。

    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九龙屏风,在林晚的凤冠上投下七彩光晕。她望着太子被拖走的背影,忽然注意到他鞋底沾着的朱砂粉

    ——

    与皇庄叛党密室的印记完全一致,知道这场毒脉之战,终于画上了句点。

    德妃娘娘,

    小翠捧着新制的验毒银簪跟在身后,北疆王的使臣说,您的生母...

    是北疆的长公主所以先皇后才会拼死保护我。

    林晚摸着腕间的胎记,想起冷宫皇后的话,而萧承煜,从看见我眉间朱砂痣的那一刻起,就知道我身上流着北疆的血。

    更深露重,椒房殿的暖阁里,林晚对着烛火查看太子的密信。信末画着的半枝莲纹,此刻在火漆印下显露出

    永裕

    二字

    ——

    那是皇庄叛党的暗号。她忽然轻笑,将密信投入炭盆,看那些毒计与阴谋,在火光中化作飞灰。

    小姐,三皇子殿下送来了这个。

    小翠捧着个檀木匣,里面躺着枚刻着双莲纹的玉佩,与残莲玉佩严丝合缝,说是什么

    蟠龙残莲佩

    ,北疆王亲自赐的。

    林晚望着玉佩上的纹路,忽然明白:这是萧承煜在向她示好,也是在提醒她,天家与北疆的盟约,从此刻真正开始。她忽然取出从皇庄带来的银铃,铃舌上的

    煜

    字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

    这个冷面皇子,终究还是让她走进了他的棋局。

    小翠,去把那瓶西域驱虫水拿来。

    她轻声吩咐,目光落在案头的《千金方》上,明日要去景仁宫清查妆匣,可不能让哪个嫔妃的胭脂里,再藏着毒蛾鳞粉。

    夜色渐深,椒房殿的宫灯在晚风中摇曳。林晚摸着腕间的残莲印,忽然觉得,这个从现代法医重生而来的灵魂,终于在这深宫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战场。她不再是任人鱼肉的庶女,也不是被人利用的棋子,而是能掌控毒脉的德妃,是北疆与天家的纽带。

    更漏声在寂静中滴答作响,林晚知道,明日的清查,将是她治理后宫的开始,而那些藏在胭脂水粉里的毒计,终将在她的验毒银簪下无所遁形。

    第二十二章

    新章伊始

    新春的景仁宫飘着细雪,琉璃瓦上的冰棱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晕,却照不进东配殿的阴翳。林晚的鎏金护甲划过雕花妆台,指尖停在淑妃的螺钿匣子上

    ——

    匣盖缝隙里漏出的玫瑰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与三个月前的毒胭脂如出一辙。

    娘娘,这匣子...

    小翠捧着验毒银簪的手有些发颤,簪尖在胭脂膏表面划出青黑色痕迹,还是西域的鹤顶红。

    林晚望着镜中淑妃煞白的脸,忽然轻笑:淑妃姐姐倒是长情,连毒药都用旧年的配方。

    她忽然掀开匣底暗格,露出半片风干的鬼面蛾翅膀,荧光鳞粉在雪光中流转,可惜姐姐忘了,本宫的验毒银簪,早就在簪头淬了北疆的雪水。

    淑妃的护甲

    当啷

    坠地,露出腕间新纹的双鹤刺青

    ——

    与太子党密信的火漆印完全一致。林晚知道,这是太子党余孽最后的挣扎,他们妄图用西域毒术,在她清查后宫时掀起新的波澜。

    德妃妹妹好手段。萧承煜的轮椅声从月洞门传来,雪青色披风上绣着的双莲纹,与她腕间的蟠龙残莲佩遥相呼应。他望着淑妃案头的《女诫》,书脊处露出的朱砂页脚,正是记载

    假孕散

    的关键:淑妃姐姐可知道,本宫今日穿的翟衣,用的是北疆的冰蚕丝

    淑妃忽然剧烈颤抖,盯着林晚衣摆上的残莲暗纹

    ——

    那是北疆王室的禁忌图腾。林晚趁机取出从她妆匣里搜出的密信,信末画着的半枝莲纹,此刻在火漆印下显露出

    永裕

    二字:姐姐与皇庄叛党的往来,本宫早就记在账册里了。

    景仁宫的铜钟忽然敲响,惊飞檐角寒鸦。林晚望着淑妃被带走的身影,忽然注意到她鬓边的茉莉簪

    ——

    与三年前嫡母送给林月瑶的款式相同,知道这是太子党在向她暗示:毒脉虽断,余毒未清。

    殿下今日怎有空来景仁宫

    她转身时,恰好看见萧承煜指尖摩挲着轮椅扶手上的狼头纹,莫不是北疆王的密函到了比密函更妙。

    萧承煜忽然展开袖中黄绫,明黄缎面上绣着的蟠龙与残莲交织,正是皇帝新赐的

    双脉同辉

    纹,皇兄废黜太子时,本宫向皇上请旨,将后宫毒理司划归你直管。

    细雪忽然变大,打在雕花窗上沙沙作响。林晚望着黄绫上的朱砂御笔,忽然明白:这是萧承煜在朝堂上为她铺就的护城河,让她能名正言顺地清查所有涉毒事务,包括太医院的陈年旧账。

    德妃娘娘,

    小翠捧着新制的毒理账册进来,太医院王院判说,冷宫的皇后...

    突然开始咳血。咳血

    林晚忽然想起昨日在皇后妆匣里发现的、浸过夹竹桃汁的帕子,去把本宫的甘草蜜露和雪水混着的药剂送去,再告诉王院判,

    她忽然压低声音,在药里加三钱曼陀罗花粉

    ——

    治她的

    心病

    。

    更深露重,毒理司的烛火在风雪中摇曳。林晚对着烛火查看淑妃的密信,发现信末的

    永裕

    二字下方,还有极小的

    月

    字

    ——

    那是林月瑶的闺名,原来太子党余孽仍在试图联系被禁足的嫡姐。

    小姐,您说三皇子殿下为何总在关键时刻送来助力

    小翠望着案头的蟠龙残莲佩,他今日看您的眼神,倒比北疆的阳光还暖些。暖

    林晚忽然轻笑,指尖划过佩饰上的残莲纹路,他不过是需要一个能掌控毒脉的合作者,而本宫,恰好能让他的棋盘上,多一枚锋利的棋子。

    案头的沙漏

    咔嗒

    翻转,已是子时三刻。林晚望着窗外的漫天风雪,忽然想起白日里在景仁宫发现的细节:淑妃的胭脂匣底,刻着与萧承煜残莲玉佩相同的锻造纹路

    ——

    原来北疆叛党与天家的纠葛,远比她想象的更深。

    小翠,去把那瓶西域摄魂香拿来。

    她忽然开口,目光落在账册上的

    永裕庄

    标记,明日随本宫去趟宗人府,咱们要让太子党余孽,在摄魂香里,说出藏在胭脂水粉里的最后毒计。

    夜色渐深,毒理司的宫灯在晚风中摇曳。林晚摸着腕间的残莲印,忽然觉得,这个从现代法医重生而来的灵魂,终于在这深宫里,织就了属于自己的毒理之网。她不再是被动的破局者,而是主动的织网人,让所有的毒计与阴谋,都在她的网中无所遁形。

    第二十三章

    宗人府夜审

    腊月廿三的宗人府笼罩在铅灰色云霭里,青石板路上的积雪混着冰碴,踩上去发出细碎的爆裂声。林晚的赤金翟衣扫过剥落的朱漆门,袖中摄魂香的冷香与宗人府特有的铁锈味相撞,在寂静中激起细微的涟漪。

    德妃娘娘,人犯关押在丙字牢。

    典狱长的声音带着不耐,手中铁钥匙撞击牢门发出刺耳声响,不过这奴才牙关紧咬,连刑部的夹棍都撬不开...

    牢内烛火如豆,照见地上蜷缩的身影。林晚望着那人身穿的靛青小衣,袖口绣着的半枝莲纹

    ——

    正是太子党余孽的标记。她忽然轻笑,取出从毒理司带来的青铜香炉,摄魂香的白烟在铁窗棂间蜿蜒,渐渐笼住犯人僵直的脊背。

    你袖口的针脚,

    她蹲下身,指尖划过犯人腕间的朱砂咒符,与淑妃娘娘的绣工,倒是一模一样。犯人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恐:你...

    你用了西域摄魂香!错了。

    林晚取出验毒银针,在香炉里的香灰中轻点,这是本宫改良的

    醒神香

    ,混着北疆的雪松木屑

    ——

    能让人在痛苦中保持清醒。

    她忽然指向犯人舌根,听说你吞了毒丸不妨试试,本宫的银针,能不能让毒丸逆流。

    犯人发出压抑的呻吟,喉间凸起的包块显示毒丸正在融化。林晚趁机扯开他衣领,露出心口处的刺青

    ——

    双鹤环绕的

    月

    字,与林月瑶妆匣暗纹相同。她忽然轻笑,指尖划过刺青边缘:这个印记,该是萧墙别院的叛党才有的吧

    铁窗外忽然传来狼嚎,惊飞檐角寒鸦。犯人忽然剧烈颤抖,盯着她腕间的残莲印:你...

    你果然是北疆的公主...

    当年在皇庄...皇庄的鬼面蛾

    林晚取出风干的蛾翼,荧光鳞粉在烛火下流转,本宫早就在你鞋底的朱砂粉里,掺了能让鳞粉显形的雪水。

    她忽然压低声音,现在,本宫问你

    ——

    林月瑶的禁足别庄,究竟藏着什么

    犯人忽然发出尖锐的笑声,血水从口角溢出:你以为禁足是保护别庄的井水...

    早被下了

    百日蛊

    ...

    话未说完,瞳孔骤然涣散,心口的刺青开始渗血

    ——

    是毒丸里的鹤顶红发作。

    林晚立即取出银针,刺入他膻中穴,却在触到皮肤时愣住:犯人的肩头,竟有与她相同的蝶形胎记,只是颜色更深,边缘刻着细小的曼陀罗纹路。她忽然想起萧承煜说过的话:北疆叛党会在王室血脉上,刻下毒脉印记。

    小姐,他...

    他的胎记...

    小翠的声音带着颤抖。去把他的鞋底扒开。

    林晚盯着犯人逐渐冰冷的尸体,本宫要看看,叛党用来联络的密信,是不是藏在鞋跟暗格。

    铁锈色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鞋跟暗格里果然露出半片羊皮纸,用朱砂写着:腊月廿五,别庄地窖,月瑶郡主亲启。林晚望着落款处的狼头印,忽然想起白日里萧承煜送来的密函,火漆印下正是相同的印记。

    典狱长,

    她忽然开口,把尸体送去太医院,着重检查舌根的毒丸

    ——

    本宫要知道,是谁在给叛党提供西域毒药。离开宗人府时,风雪忽然变大。林晚望着漫天飞絮,忽然看见街角阴影里闪过的鹅黄裙裾

    ——

    与林月瑶被禁足前常穿的款式相同,裙角绣着的半枝莲纹,在雪光中格外刺眼。

    小翠,去查别庄的守卫换班记录。

    她摸着袖中羊皮纸,特别是腊月廿五当值的头领,本宫要看看,是谁在给叛党开方便之门。更深露重,毒理司的暖阁里,林晚对着烛火查看犯人的刺青拓片。蝶形胎记的边缘,曼陀罗纹路竟与皇庄夹竹桃茎上的刻痕完全一致,而中心的

    月

    字,分明是用西域毒血所绘。

    小姐,太医院回禀了。

    小翠捧着验毒报告进来,毒丸里掺了北疆的雪上一枝蒿,还有...

    她忽然压低声音,太医院库房的夹竹桃汁。果然。

    林晚望着报告上的朱砂批注,王院判的印信,该是被人仿造了。

    她忽然取出从宗人府带回的鞋底密信,别庄地窖的月瑶郡主,怕是早就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嫡姐了。

    案头的沙漏

    咔嗒

    翻转,已是丑时三刻。林晚望着窗外的漫天风雪,忽然想起白日里在景仁宫发现的细节:淑妃的胭脂匣底,刻着与犯人刺青相同的曼陀罗纹路。原来从始至终,林月瑶都不是棋子,而是叛党推到台前的幌子。

    小翠,去把那瓶西域驱虫水拿来。

    她忽然开口,目光落在密信上的

    腊月廿五,明日随本宫去趟别庄,咱们要让藏在地窖里的

    月瑶郡主

    ,在驱虫水与摄魂香里,现出真正的面目。

    夜色渐深,毒理司的宫灯在晚风中摇曳。林晚摸着腕间的残莲印,忽然觉得,这个从现代法医重生而来的灵魂,终于在这深宫里,触碰到了毒脉的核心。那些藏在胭脂水粉里的毒计,那些刻在血脉里的印记,终将在她的毒理之眼下,无所遁形。

    更漏声在寂静中滴答作响,案头的鬼面蛾标本忽然振翅,荧光在墙上投下蟠龙与残莲交织的影子。林晚知道,明日的别庄之行,将是揭开林月瑶真实面目的关键一步,而她,将用摄魂香与验毒银针,让叛党的最后一张王牌,在风雪中彻底崩塌。

    夜风忽然卷起窗纸,露出半片残月。林晚吹灭烛火,任由黑暗笼罩房间,心中却一片透亮

    ——

    她终于明白,在这深宫里,所谓的宗人府夜审,不过是毒脉之战的中场。

    第二十四章

    别庄迷踪

    腊月廿五的卯时三刻,鹅毛大雪压弯了别庄的梅枝,青铜门环上结着的冰棱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林晚的赤金翟衣外罩着北疆狼皮斗篷,袖中验毒银针的冷芒,与门扉上斑驳的双鹤纹形成诡异呼应

    ——

    那是她昨日在犯人鞋底密信上见过的叛党标记。

    娘娘,守卫换班了。

    小翠低声禀报,目光扫过五个换岗的侍卫,他们靴底的红土,与皇庄后山的土质完全一致,亥时当值的头领,正是宗人府密信里提到的

    老刀

    。

    林晚忽然轻笑,取出浸过蒜汁的丝帕,在门环上轻轻一擦,冰棱立即泛起青黑色:果然涂了夹竹桃汁。

    她忽然指向侍卫腰间的佩刀,刀柄缠着的红绳,该是用西域

    血誓咒

    浸过的吧

    侍卫们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按在刀柄上却动弹不得

    ——

    暗卫的袖箭已抵住他们后心。林晚趁机推开木门,腐木气息混着浓烈的艾草味扑面而来,院子里的十八棵梅树,每棵树干都刻着极小的曼陀罗纹路。

    十八棵梅树,对应北疆十八部。

    萧承煜的轮椅声从转角传来,雪青色披风上绣着的双莲纹,在漫天飞雪中格外醒目,侧妃可记得,林月瑶的生辰八字,恰好是曼陀罗花开的时节

    地窖的石门藏在梅树后,门楣上刻着的狼头纹,与犯人肩头的胎记分毫不差。林晚的银针刚触到门缝,立即泛黑

    ——

    门后充斥着西域蛇毒的气息。她忽然取出摄魂香,在石门上轻轻一熏,门闩内侧的机关

    咔嗒

    松开。

    好个

    双生门

    。

    萧承煜望着门内延伸的石阶,每级台阶都刻着北斗星象,用摄魂香破解毒机关,侧妃的西域毒术,倒是让本宫想起了北疆的大巫祝。

    地窖深处传来水滴声,冻土层的寒气让人骨髓发寒。林晚的鞋底碾过石阶上的朱砂粉,忽然顿住

    ——

    粉未里混着细小的荧光鳞粉,正是鬼面蛾翅膀的碎屑。转过三重弯,眼前的场景让她呼吸一滞:

    六具冰棺呈北斗状排列,中央冰棺里躺着的女子,身着北疆王室的鹤氅,鬓边茉莉簪上的东珠,与林月瑶的妆匣旧物分毫不差。但她心口处的蝶形胎记,边缘刻着的曼陀罗纹路,比犯人肩头的更深、更清晰。

    这才是真正的林月瑶。

    林晚的银针刺入女尸手腕,黑血中竟混着冰晶,她死于三个月前,体内中了三种毒:鹤顶红、夹竹桃碱,还有...

    她忽然指向冰棺内侧的咒符,西域的

    离魂蛊

    。

    萧承煜的轮椅碾过冻土层,停在第二具冰棺前:侧妃看这具

    ——

    冰棺里的女子穿着与林月瑶相同的鹅黄裙裾,腕间翡翠镯底刻着的

    苏

    字,与林晚生母的陪嫁一模一样,是北疆叛党找来的替身。

    更深处的石壁突然传来机括声,暗门开启的瞬间,冷箭夹着毒雾袭来。林晚立即推开萧承煜,银针飞射向弩箭发射孔,却在触到毒雾时发出

    滋滋

    声

    ——

    是混合了鬼面蛾鳞粉与雪上一枝蒿的剧毒。

    小姐!

    小翠的惊呼被风雪吞没,她忽然指着暗门后的石室,那里有光!

    石室中央的青铜鼎里,燃烧着淡绿色的火焰,鼎身刻着的双鹤纹与太子党密信完全一致。鼎前跪着的女子,穿着与林晚相同的翟衣,鬓边东珠簪上的荧光,与冰棺里的鬼面蛾翅膀交相辉映。

    好妹妹,你终于来了。

    女子转身,面上敷着的人皮面具正在融化,露出底下刻着曼陀罗纹路的胎记,你以为揭穿太子党,就能拿到北疆的兵权

    她忽然指向青铜鼎,鼎中燃烧的,是你生母的骨灰

    ——

    只有王室血脉的血,才能让火焰熄灭。

    林晚忽然轻笑,取出从毒理司带来的雪水,泼向青铜鼎:叛党果然黔驴技穷。

    淡绿火焰遇水腾起白烟,露出鼎底刻着的

    永裕

    二字,你以为用生母的骨灰做诱饵,就能让本宫自乱阵脚

    女子忽然发出尖锐的笑声,手按向鼎边的机关:你以为这是结束别庄的井水里,早就下了能让北疆铁骑发狂的毒蛾鳞粉...

    话未说完,便看见林晚腕间的残莲印在火光中闪烁,你...

    你竟是真正的北疆公主...

    暗卫的刀光在石室中闪过,女子的人皮面具应声而落,露出底下与林月瑶七分相似的面容。林晚望着她心口的刺青,忽然明白:你是北疆王室的叛党分支,当年偷走了嫡姐的身份。

    萧承煜的轮椅忽然碾过她的面具,残莲玉佩与鼎身的双鹤纹相触,发出清越的鸣响:侧妃可记得,三年前的替嫁阴谋他们早就在相府安插了棋子,让真正的林月瑶,成了毒计的牺牲品。

    地窖深处传来战马的嘶鸣,北疆铁骑的狼头大旗映红了石壁。林晚望着鼎中渐渐熄灭的火焰,忽然取出从冰棺里找到的族谱残页,上面用朱砂写着:残莲归位,万毒不侵。

    小翠,去把鼎中的骨灰收敛了。

    她轻声吩咐,目光落在叛党女子的刺青上,明日早朝,咱们要让皇上看看,所谓的

    月瑶郡主

    ,不过是叛党用来混淆视听的棋子。

    更深露重,别庄的梅枝在风雪中摇曳,露出天际线处的狼头大旗。林晚摸着腕间的残莲印,忽然觉得,这个从现代法医重生而来的灵魂,终于在这深宫里,找回了属于自己的血脉与尊严。那些藏在冰棺里的秘密,那些刻在毒脉里的印记,终将在她的面前,彻底揭晓。

    殿下,

    她忽然望向萧承煜,发现他手中握着的,正是从冰棺里找到的、属于真正林月瑶的玉佩,别庄的井水,本宫早已让小翠下了甘草蜜露

    ——

    能解百毒的,从来不是毒术,而是人心的清明。

    夜风送来铁骑的号角声,惊飞枝头积雪。

    第二十五章

    元宵献舞

    正月十五的太极殿流光溢彩,琉璃灯盏在夜风中摇曳,将蟠龙柱上的金漆映得忽明忽暗。林晚的赤金翟衣绣着双脉同辉纹

    ——

    左襟蟠龙昂首,右摆残莲绽放,腰间悬着的蟠龙残莲佩,在万千灯火中泛着温润的光。

    德妃娘娘的舞姿,可是融合了天家与北疆的精髓

    北疆王使臣的狼头银杖点地,目光落在她眉间新绘的残莲朱砂,我王在千里之外,都闻到了蒜汁混着雪水的清香。

    殿角的编钟响起,三十六名舞女鱼贯而入,鹅黄舞裙上绣着的半枝莲纹,在灯影里化作流动的毒雾。林晚的银针突然发烫

    ——

    舞女鬓边的茉莉簪,正是用浸过鬼面蛾鳞粉的胶水固定的。

    起

    ——领舞的

    林月瑶

    甩袖间,荧光鳞粉随香风飘散。林晚趁机将袖口的蒜汁泼向烛台,紫烟腾起的瞬间,舞女们的鹅黄舞裙下,竟露出绣着曼陀罗纹的皮甲。

    西域

    幻蝶蛊

    ,借灯影显形。

    她取出雪水喷壶,细雾所过之处,舞女们的面容开始融化,露出底下刻着毒咒的脸,可惜你们忘了,北疆王室的雪水,专破西域毒雾。

    殿中哗然。皇帝的手指在御案上敲出急促的节奏,萧承煜的轮椅忽然碾过金砖,停在领舞人前:贵使可认得,她们肩头的蝶形胎记

    使臣的狼头氅毛突然竖起,弯刀

    当啷

    坠地:叛党余孽!竟敢冒用我王血脉...领舞人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与林晚七分相似的面容:天家妇,你以为毁了别庄地窖,就能阻止血茧成虫

    她忽然指向殿顶,穹顶悬着的,可是用你生母血祭的

    血莲灯

    !

    千盏琉璃灯应声熄灭,唯有穹顶中央的血莲灯发出妖异的红光,灯油里漂浮的,正是林晚生母的发丝。林晚忽然轻笑,取出从别庄带来的蟠龙残莲佩,血珠滴在佩饰上的瞬间,整座宫殿剧烈震动。

    叛党可知道,

    她的声音混着灯盏碎裂声,先皇后临终前,早已将残莲印融入天家血脉

    佩饰上的蟠龙与残莲突然交相辉映,穹顶的血莲灯应声而碎,露出里面蜷缩的鬼面蛾茧,而本宫的血,能让所有西域毒蛊,永世不得超生。

    使臣忽然跪倒,狼头银杖在金砖上磕出火花:末将代我王恳请天家妇,归位北疆大巫祝!皇帝的目光落在林晚腕间的残莲印,终于开口:德妃身具双脉,即日起,晋封皇后,摄六宫事,兼掌北疆巫祝印。

    殿外忽然传来战马的嘶鸣,北疆铁骑的狼头大旗映红了宫墙。林晚望着领舞人服下毒丸,心口的刺青炸开血花,忽然轻声道:你最不该的,是用生母的发丝炼蛊

    ——

    她留给本宫的,不是诅咒,而是破解一切毒术的钥匙。

    元宵的钟声在紫禁城回荡,林晚摸着腕间的残莲印,忽然看见萧承煜轮椅扶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枚刻着双脉纹的玉扳指。他望着她的目光里,第一次露出不加掩饰的赞许:皇后娘娘的蒜汁雪水舞,倒是比本宫的千军万马,更让人心惊。

    殿下忘了,

    她忽然轻笑,指尖划过案头的《千金方》,这世上最厉害的毒,是人心的欲望;而最有效的解药,是比欲望更清醒的头脑。

    更深露重,坤宁宫的琉璃瓦上落满灯花。林晚望着镜中自己的装扮,赤金冠上的蟠龙与残莲纹交相辉映,忽然想起初入宫时的东珠簪

    ——

    那时的她,不过是个被毒计裹挟的替嫁新娘,而如今,她是能掌控双脉的六宫之主。

    娘娘,

    小翠捧着新制的验毒银簪进来,北疆王的密函说,永裕庄的毒脉已全部肃清。肃清的何止是毒脉。

    林晚望着窗外的漫天星斗,想起别庄地窖里的冰棺,更是天家与北疆百年的嫌隙。

    她忽然取出从叛党处得来的族谱,上面新添的字迹在烛光下清晰可见:残莲归位,万毒不侵。

    更漏声在寂静中滴答作响,案头的鬼面蛾标本忽然振翅,荧光在墙上投下蟠龙与残莲交织的影子。林晚知道,属于她的传奇,已在这深宫里写下最浓墨重彩的一章。那些藏在胭脂水粉里的毒计,那些刻在血脉里的诅咒,终将在她的毒理与智谋下,彻底烟消云散。

    夜风送来远处的欢声笑语,元宵的灯火将紫禁城映得如同白昼。林晚摸着腕间的残莲印,忽然明白:她的重生,从来不是为了复仇或权谋,而是为了让深宫里的每一个生命,都能在阳光下自由呼吸,让所有的毒雾,都在真相的光芒中,永远散场。

    这一晚,太极殿的烛火直到天明未灭,正如林晚眼中的光芒,永远明亮,永远清醒

    ——

    她是天家的皇后,是北疆的公主,是能解百毒的医者,更是这深宫里,最明亮的、永不熄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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