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许孟祉给我发了一条消息，他粉红色的头像闪了闪。
许孟祉：明天下午有空吗？
许孟祉：我约了人一起打羽毛球，你来不来？
许孟祉：私人场馆，来的人你都认识的。
一连发了三条消息，我的手机响个不停。凌钰在我旁边睡着了，睡得很熟，可能是太困了，消息提示铃并没有把他吵醒。我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好像没有通讯设备，我还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大半夜的麻烦管家也不太好，要不明天顺路去给他配部手机。
凌昀：可以，几点？
许孟祉：五点。正好打完一起去吃个饭聚一聚。
——
车里有点吵，凌钰从拿到新手机之后就一直说个不停。电话卡是刚办的，插上就能用，我替他装好了卡，添加上了我自己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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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东西怎么用？”他对着手机屏幕一阵乱戳，滑稽极了。
也是，饶衍说过他原来的家里很穷，钱都用来给他卧病在床的母亲治病了，应该没有自己的手机，或者只用过老年机。
我对着手机上的按键，一步一步的教他，“这里是打电话的，这个白色的聊天框可以输入文字，打完字之后点击发送就行了。哝，这个头像是我。”我指了指那个玫瑰头像。
“如果你要换头像的话，点这里选一个你喜欢的图片就可以了。”
“你喜欢什么？我现在帮你换上。”
“你。”他的语气不像在开玩笑，“我想用你的照片当头像。”
他说这话的气氛恰到好处，我忍不住笑了。“那你去学校的论坛里找一张？”我捏了捏他的脸，这些日子他被我用大鱼大肉养着，不像之前那样骨瘦嶙峋了，手感好了不少。
他看着我，说的认真：“我想要不一样的，你是我男朋友，不能对我特殊一点吗？”
“我又什么时候成你男朋友了？我好像没答应过。”我没想过找男朋友，但也不介意有一个。
“不是吗？”他看我没有回答，又接着说道，“那你想听我叫你什么，主人，小昀哥哥，还是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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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掐了一把他的尾椎骨，眯起眼睛看着他。自从我对他放下敌意，他就愈发蹬鼻子上脸了。现在竟然敢随便跟我开玩笑。
本来还想再说什么，车子却停住了。按照许孟祉给的地址，目的地在江门路17号，位置有点偏，但地方挺大的，而且周围还有停车场。
“少爷，到地方了。”坐在前排的刘叔发话。
“嗯。”我看见许孟祉站在门口等我，于是便下了车。
许孟祉看见我身后的车里还坐着一个人，有点吃惊，却好像又不是很意外。
“徐辰安？”
我没想到他还会记得这个名字，心里恹恹的，有种说不上来的不爽。
“他是我的东西，你别碰。”
要说上次的事情完全是许孟祉主导的，我是不信的。真实情况大抵可能就是许孟祉把凌钰引到了房间里来，凌钰半推半就的就从了。
这一点我一直都蛮膈应的，但毕竟我和许孟祉又从小一起长大，还真不好多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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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圈子里互相玩奴很正常。”他在向我解释，可是我根本就不想听。而且这种奇怪的规则，我也不想去了解。
“你没必要和我说这些。”
我本来想走，但他又拉住了我的衣角。“小昀，你好久都没有喊过我哥哥了。”
兴许是我离开的时间太长，凌钰一直在朝我这边看。我拍开许孟祉的手，我觉得他和以前变得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我其实说不太上来，就是感觉他以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是我刚刚吓到你了，对不起。”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道歉让我感觉不太自在。
“没事。”我打开车门，示意凌钰下车，总归是来玩的，还是不要太扫兴的好。
我向来讨厌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占有，许孟祉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我将手心附在凌钰的手背上，明明天气还算炎热，他的手却很凉。凌钰总体的身形比我要小上一圈，很轻易就能被我圈在怀里，我贴在他耳朵旁边当着许孟祉的面说悄悄话：“你会打羽毛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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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头。
“那我教你。”
——
许孟祉说他也带了朋友来，确实大部分都是我认识的，上次在他的接风宴上也都有打过照面。除了我们三人之外，在场的还有王家的继承人和表少爷，没记错的话，分别叫王煜和宋祈。
至于他俩身边站着的那个，没人比我更熟悉了。是我的亲舅舅，段垣。虽说是我舅舅，可是也没比我大上几岁。
每次过年回外祖母家的时候会见到他，他话比较少，我们也就没怎么聊过天。
还真是如他所说，都是老熟人。
“能把凌少爷请过来，还得是许孟祉啊！”王煜勾着许孟祉的脖子，一幅熟络的样子。
旁边的宋祈也应和了一声：“怪不得他们都说凌少爷最和许少爷交好呢。上次我想和凌少爷约个局，都不知道被排到猴年马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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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的事情我大概还记得，他们两个也是结伴参加许孟祉的接风宴的。我那时还问凌钰一个问题，是不是和他们做过，他承认了。
王煜先不说，宋祈长得白白净净的，从小身体又不是很好，身上常年还能闻到一股中药味。我还以为他不可能会去那种地方。
见我许久没有答复，他想转移话题，一转头就看到了我身边站着的凌钰，眯着眼睛看着他：“这位是……？”
我不知道他认出来没有，但大抵应该不知道凌钰现在的身份，我就随口道：“朋友。”
宋祈呵呵笑了两声，“既然是凌少爷的朋友，那我们可以好好招待了。”
我们在聊天的时候许孟祉和王煜也在说着什么，现在他们聊完了，王煜立马又蹦跶到宋祈身边来，自以为悄咪咪地说：“阿祈，让他们去打吧，我们两个对打。”
这一听就是许孟祉的主意，宋祈远远地看了一眼许孟祉，毅然决然地说：“我拒绝。”
“为什么啊！”
“我想和这位新来的朋友聊聊天。”宋祁又询问我的意见，毕竟我是把凌钰带来的人，“可以吗，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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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拒绝，倒是显得我有点做贼心虚了。而且，我还不能肯定他的目的，暂且先放凌钰去他那边也没什么关系。于是就点了头。
凌钰被宋祈要走了，但是也没走太远，就坐在旁边的看台上。
一个根本不会打球，一个体弱多病。按理来说也是他们两个当观众最合适了，剩下的都是会玩的。
按照抽签分的组，我和段垣分到了一个组里。说实话，我没想到我这个舅舅和许孟祉私交甚好。
“凌昀，好久不见。”他礼貌性地向我打了招呼，就和每年拜年的时候一样，说完这句话就没下文了。
我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成羽毛球服，就问他：“舅舅，你知道换衣间在哪吗？我先去换件衣服。”
这个场馆挺大的，他带着我绕来绕去才来到一个偏僻的小房间。来的路上我顺便看了一下，这里不只有羽毛球馆，还有台球馆和高尔夫场，以及其他一些馆子。又毕竟是私人的，人目前只有我们六个。
我在隔间里换上从家里带来的球服，段垣就站在门口等我。
我换衣服很快，不一会儿就从隔间里出来了。一打开门就看见他靠着墙在玩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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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也不说，他又把我原路领回去。
太安静了，我想着找点话题，于是问他：“许孟祉和我说这家馆子是他朋友开的，舅舅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
……冷场了。我以为他对这里这么熟悉，应该知道呢。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想转移话题。
“那……”
刚要说话，他突然把我打断了：“你江家的那个项目还在参与吗？”
我听了一愣，堪堪道：“嗯……”
我上次趁江家产业链出现问题，投资几千万想趁机介入内部吞并江家，顺便给我以后的事业铺铺路。这件事也被他知道了吗？
“那看来姐姐的用心没有白费，你在照着她给你铺的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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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垣的眼睛全程没有离开手机，只听他意味深长地说：“江家那些见不得人的产业早该完蛋了。”
我锁紧了眉头，段家是政客家族，从这个家里出来的不是中央高级官员就是部门部长，再不济也是地方长官。
江家的那些产业，哪一个不是受段家控制的。只需要简简单单一声令下，摩天大楼就会倒塌。
原来我所做的一切，在我妈眼里就像是过家家一样。
回到球馆，王煜和许孟祉两个人已经准备好了，段垣紧随其后，终于放下了他的手机。
而我，我的手脚就像是被抽干了血液，手脚冰凉。也提不起什么打球的兴趣了。
不远处，宋祈贴着凌钰的耳朵在说什么悄悄话，凌钰听完之后噗嗤一笑，好不和谐。
“抱歉，我先去上个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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