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撒的是什么吗?那是”
“我管它是什么!”江揽月厉声打断他。“只要阿朔喜欢,他想撒什么就撒什么。”
司蘅看着江揽月那充满恨意的眼神,那堵在喉咙里的真相,突然就失去了说出来的力气。
说了又如何,她会相信吗?
又或者,根本不在乎。
司蘅缓缓爬起来,想要离开。
“谁让你走了?”江揽月声音淬着冰。“阿朔就让你白打了?”
“你还想怎样?”司蘅冷冷看向她。
她望着委屈的阿朔,又看向他怀里的罐子,对着江朔说:“这东西他不是宝贝的紧吗?你撒他脸上。”
江朔吓得后退,声音怯生生地:“姐,我不敢”
“怕什么?姐帮你!”江揽月说着,一只手攥在江朔的手腕,强迫他抓起一把骨灰,狠狠地朝司蘅脸上扬去。
“不要!!”司蘅绝望地伸手想抓住那些粉末,却发现怎么也抓不住。
纷纷扬扬的粉末飘在半空,黏在司蘅的头上,眼睛里,呛入他的鼻腔和嘴巴。
那可是他捧在心尖上的儿子啊!
是他留在这世上最后的痕迹。
不顾司蘅的哀求,江揽月每洒一次,他的心就凉一分。
最后他扑通跪倒在地。“我错了,不要洒了,我求你了!”
他疯了一样磕头,额头渗出鲜血,都感觉不到疼。
可江揽月只冷冷看着,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晚了!”
说完她干脆端起骨灰罐,带着笑尽数倾洒在司蘅头上。
“这就是你不听话的惩罚!”
司蘅的哭嚎戛然而止。
他保持着磕头的姿势,一动不动。
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粘稠的血液混合着儿子的骨灰,糊住了他的眼睛。
忽然,他笑了,就像一个失了心的疯子。
“没了,都没了”
他抬起头,看着江揽月搂着江朔,抬脚踩在骨灰上,留下一串串刺目的脚印。
江揽月,当你得知同时失去老公和儿子那刻。
你会是什么表情?
我要让你,一辈子都活在悔恨中
他缓缓将手伸入怀中,掏出那第三颗药丸,仰头吞了下去。
望着那满地狼藉,他仿佛看见了当年的江揽月。
她脊背挺直地跪在寺庙的长阶下,手心紧握着长命锁,一步一叩首朝那神圣之地磕去。
“求众佛保佑我儿子长命百岁!”
“求众佛保佑我儿子长命百岁!”
6
第二天,司蘅被激烈的打砸声吵醒。
他打开卧室门,看见客厅的东西几乎都被江朔砸了,其中就包括他和江揽月的婚纱照。
江揽月只是陪着笑,生怕再惹怒他。
“砸,随便砸,你能消气就好。”
江朔被她的话逗笑,这才叹口气坐下来。
江揽月立刻上前,将他搂进怀里。
“我的宝贝,你生气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
江朔冷哼着将后背对着她。“我不要这个孩子,你偏不打,难道让咱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是私生子吗?”
“总不能让你和姐夫离婚,嫁给我吧?”
整个客厅突然死一般寂静。
江揽月神情有些烦躁,陷入沙发靠背上,倒了一杯酒。
第二杯,第三杯
直到瓶里最后一滴酒倒完,她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