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完,安阳又觉得自己待在谢沄睿身边十二年,把心思也过得太深。
累人得很。
……
又是半月,苏府正式设宴,庆贺乔迁之喜。
府上宾客不断,热闹红火。
苏陵川与安阳两人会面,他沉声问她:“开酒楼的感觉如何?”
这些日子苏陵川皆跟在苏老爷身后学着如何操持家中事业,比来时还要沉稳不少。
他愈发有大哥风范,安阳也当个寻常小辈,回道:“比管胭脂铺子辛苦了些,但妗芫很能干,酒楼里的姐妹也相当吃苦耐劳,我感觉很充实。”
苏陵川抽不出空去,但也知道家里这两个妹妹将酒楼操持得很好,在京城名声大作。
府门那边忽然喧闹了起来。
安阳看到了谢沄睿那张熟悉的脸。
他竟是不请自来。
苏老爷也没想到镇远侯世子不请自来。
纵使是京城中出了名的纨绔,但到底身份尊贵,不得不迎。
“镇远侯世子大驾光临,苏某有失远迎,还请世子莫怪。”
谢沄睿挑起一个客气而冷然的笑,稍一拱手,“哪里,苏老爷有礼了。”
侯府送来的贺礼抬进屋内,他又说:“苏老爷不会怪本世子未有请帖,却不请自来吧?”
苏老爷只觉他语气暗含不悦,分明只是一年轻小辈,却甚有威压。
他伸手请谢沄睿进门:“岂敢岂敢,世子请进。”
苏陵川注意到自己身旁的安阳脸色已有些发白。
他没问原因,只说:“累了就好好休息,不必站在门口。”
安阳感激地看他:“多谢大哥。”
她没作停留,转身便走。
谢沄睿本就一直留意着她,见她要走,眼神盯了过去。
第二次看她离开的背影,这感觉很稀奇。
苏陵川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挪了一步,将安阳的背影挡了个严实。
谢沄睿勾起一个稍显讥讽的弧度。
还真是有了群好家人。
……
安阳有意避开府内宴会,到酒窖拿酒。
刚爬上来回到仓库,就感觉外面的光线一暗。
她抬眼看去,看见了谢沄睿。
谢沄睿的步子放得极慢,一步步朝安阳逼近。
他身形高大,眼神冰冷,极压迫,也极危险。
安阳紧了紧手中的酒,迎着谢沄睿的目光,她强迫自己昂头挺胸。
“世子在苏家府宅中乱晃,所谓何事?”
曾经在自己面前谨小慎微的婢女不再,改头换面,出落得惊艳绝尘,就是个如假包换的大家闺秀。
谢沄睿勾起唇想冷笑,声音却是咬牙切齿:“本世子还不想守这规矩,倒是你,你真想嫁给镇南王?”
沈闻铮在布局筹谋之余,还在为了迎娶苏家小姐造势一般。
不知是真有此意,还是为了防备赐婚。
镇南王要迎娶侧妃,只是无伤大雅的变数。
但谢沄睿发现自己无法容忍这个人是安阳。
安阳离开他也不过两年,照沈闻铮的说法,两人也不过几面之缘。
就这样短暂的时间,能让她放下和自己的一切过往,转而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吗?
她那么爱自己,怎么可能呢?
安阳也看着谢沄睿,只是两年未见,他的五官、气质,皆无太大变化,除了添了些阴沉。
却叫她觉得无比陌生。
许是对她的态度不同了罢。
但她不相信这是谢沄睿多在意的表现,只是从前的可控之物失控,他心有不甘。
安阳温和有礼地回道:“谢世子,两年前民女已自赎自身,民女的一切,都与您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