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一个温暖可靠的怀抱稳稳接纳。
鼻间是沈闻铮身上熟悉的雪松香,安阳的眼泪终如决堤,簌簌而下。
谢沄睿看着相拥的两人,被一种绝望的苦涩填满了心脏。
他总落后一步。
如果稍早发现自己爱她,善待她,不至于让她离开。
如果稍早派人去城中戒备,不至于让她两年前出了京城。
可常言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两人皆爱过,却未曾相爱过。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从前属于自己的小信徒,朝另一个神坛奔去。
安阳紧攥着沈闻铮的手,仿佛流尽了眼泪。
情绪缓缓平息,她哑声道:“殿下,如今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她知道了。
院中,两个男人皆沉默。
冬至,皇宫夜宴。
安阳扮作舞娘,进宫献舞。
那皇上高坐御座之上,身着明黄色龙袍,面容五十岁上下,威严得竟丝毫不显老态。
安阳身姿窈窕,一舞名动。
一曲终了,她摘下面纱。
看着那张与昔日柔妃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皇上的瞳孔震颤。
她直接跪下,额面点地:“请陛下,重审前太子一案!”
此时,满室人皆跪。
“请陛下,重审前太子一案!”
由镇南王与镇远侯世子牵头的平反前太子旧案,彻底拉开帷幕。
安阳在院里喝着热茶,就听闻圣上在未央宫的台阶上跌了一跤。
未央宫,是她母亲生前住的宫殿。
是了,这招有效,却依旧凶险。
皇上虽不是壮年时的皇上,但依旧是皇上。
赌的不过是,他心里真有对往事的愧疚。
一杯热茶下肚,宫里来了旨意,传安阳觐见。
沈闻铮在圣旨的后一刻骑马赶来,满身风霜,眉眼隐有戾气。
“若你半个时辰没出来,我便反了这天。”
安阳伸手拂去他眉间雪,温声宽慰道:“你放心,他不能把我怎样的。”
……
养心殿内,暖气萦绕。
龙椅之上的皇上已有病容,苍老又憔悴。
害她前半生颠沛之人就在眼前,安阳竟出奇的没有激烈的愤怒。
许是他面容已比第一次见时衰老了许多。
“民女安阳,见过陛下。”
帝王心术之下,还藏着无穷无尽的欲望
初听时,这份欲望另安阳胆寒,却仍能挑起首枪,逼他认错。
如今,她也能面不改色地站在这位圣上的对面。
皇上掀眸看来:“安阳,这是你的名字?”
“你长得真的很像你的母亲。”
安阳笑道:“陛下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皇上也忽地笑了:“你说话也很像你的父亲。”
安阳连亲生父母的面都未曾见过,知道这话,不过是面前之人借机的怀念。
他声音了然而沉冷:“朕从前,也戎马半生,同你的父亲一块驰骋沙场……如今我这好儿子沈闻铮,也算是夺回了自己的位置。”
安阳亦凉声反驳:“陛下不觉得,他们这平反,不是为名为利,而是为义吗?”
“可能,陛下也不懂。”
皇上忽然转眸,认真盯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