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为什么要把我的伤疤撕开给所有人看?!为什么要曝光我的事?!”
他厌恶地甩开我的手,“你又在发什么疯?”
“每次心理治疗,你都让我回忆细节,我都以为你在帮我……”我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结果你把我最痛苦的秘密公之于众!”
顾晚星娇声道,“裴医生,你别理她,姐姐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见谁咬谁。”
“看看你现在歇斯底里的样子,”裴言默冷冷地说,“难怪会被人……”他突然噤声。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但已经晚了。
我转身冲回房间,反锁上门。
整整三天,我不吃不喝,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第四天早上,我梳洗打扮后来到音乐厅。
推开大门,两排黑衣保镖整齐列队,中间站着裴家的管家,手捧999朵玫瑰,身旁的丝绒托盘上,十几套珠宝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裴少特意命人送来这些,恭祝晚星小姐演出顺利。”
顾晚星优雅地走上舞台,刚碰到琴弦就变了脸色。
“谁干的!”她尖叫着扫视观众席,目光突然钉在我身上,“姐姐,是你?!”
“顾雨薇小姐,”管家上前一步,"裴少吩咐,若是有人破坏晚星小姐的演出……”
“怎样?”我轻声打断他,“再把我的手脚打断?”
站在角落的裴言默神色一变。
父亲冲过来,皮鞋狠狠踹在我的腰间。
我重重跪在地上,听见骨头“咔”地一声。
“你这个畜生!”父亲怒吼,“你竟敢害你妹妹!”
继母在一旁假惺惺地抹着眼泪,“她小时候那件事被曝光了,心里扭曲,就拿晚星撒气。”
记者们立刻围了上来,闪光灯晃得我睁不开眼。
裴言默站在人群里,他看着我的眼神里掩饰不住的烦躁。
我轻轻笑了,笑声让全场骤然安静。
“正好大家都在,”我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屏住呼吸,“今天,我顾雨薇,正式和顾家断绝关系。”
父亲脸色铁青,“你发什么神经!”
“自从顾晚星来到家里,你再也没给我过生日。她摔碎妈妈的遗像,你连监控都不看就认定是我做的。”我转向弟弟,“我们同一个妈妈生的,你却看着她烧妈妈的遗物。”
最后我看着裴言默,“我的心理医生?我发病的时候你在陪谁?”
“这些年,从来没有人真正相信过我,在乎过我。”
我掏出准备好的匕首,全场瞬间炸开了锅。
“拦住她!”
裴言默冲过来时,刀已经深深扎进我的胸口。
鲜血喷在他脸上,顾晚星在旁边大声尖叫了起来。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我听见裴言默撕心裂肺地喊我的名字。
终于,可以解脱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当救护车赶到时,顾雨薇已经在裴言默怀里停止了呼吸。
顾雨轩走到顾雨薇面前,双手颤抖着,却始终不敢触碰她的脸。
医院里,医生宣告了顾雨薇的死亡。
顾父在顾雨薇的房间发现了遗书。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信中的内容很快传遍了整个圈子。
裴言默双手不受控制地发抖,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扎进心里。那些被刻意忽略的回忆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遗书中,顾雨薇特意要求天葬。她说想化作山间的风,与自然融为一体。
从那天起,裴言默每天都去山上守着。
第八天清晨,他发现顾雨薇的身体不见了,只剩一群盘旋的秃鹫。赶走那些飞鸟后,他跪倒在地。
他曾以为顾雨薇只是任性骄纵,仗着心理创伤欺负晚星。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决绝,用生命作为最后的反抗。
刺眼的阳光下,草地上突然闪过一道银光。
裴言默瞳孔猛地收缩,踉跄着扑过去。当指尖触到那串手链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
“立刻去查!”他对着手机嘶吼,“把顾晚星这些年做的事,一件不落地给我查清楚!”
半小时后,电话那头传来战战兢兢的声音,“裴少,查清楚了。手链确实是顾雨薇小姐的。还有……当年照片里那件白裙子,也是顾雨薇小姐的。是顾晚星小姐从她那里抢走了裙子。”
裴言默双腿一软,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你确定?”他声音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