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在山顶落下,江景跟着杏仙一路来到山腰,进入曾经见过的竹屋内。
屋里摆设简单,一桌二椅,都是青竹制作,看起来与竹屋融为一体。
方才一路下山,杏仙脚步匆匆,江景按捺住心中好奇,没有多问,此刻落座,当即便问道:“不知发生了何事,为何仙子如此焦急?”
杏仙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下来,语气中仍带着些许急切道:“恳求道友助我一臂之力,将赤枫儿救出来!”
“赤枫儿?”江景一惊,忙道:“它出了什么事,难道被人掳了去?”
虽然赤枫儿和小白鼠斗嘴看着机灵了几分,但依旧憨憨傻傻的,稍微花点心思就能诱惑了去。
杏仙摇头:“不是被人掳走,而是被困在了一个地方。”
江景看她慢慢镇定下来,反应过来,若赤枫儿真有什么性命危险,杏仙怕是早就坐不住了,哪里还能去请自己。
杏仙眼中闪过一抹果断,开口道:“既向道友求援,一些事便也不瞒道友了,不知道友可曾疑惑,我不过是灵树化妖,为何看起来好似受过教化,出身名门大派似的?”
江景默默点头,其意不言而喻。
他的确有这般疑问,还曾猜测过杏仙或许是某位大佬随手栽种的灵树,得有传承。
杏仙叹了口气:“直说了罢,道友可曾知晓,这翠微山下面,藏有一处巨大的陵墓,根据其内物件摆设,可以断定,乃是上古年间演化过程中所立。
我虽不知具体埋葬何人,但其中墓室众多,机关重重,几乎可以断定,陵墓中埋葬着一位大能修士!
我这一身本事,便得益于此。”
“仙子,你……”
江景大吃一惊,没想到她连这种隐秘都告知自己,下意识浑身紧绷,神识扫过四周,担心暗藏机关,一旦自己有所异动,立刻万箭穿心!
杏仙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起身郑重一礼,说道:“那陵墓太过复杂,这么多年我也不过发掘了五分之一的墓室,赤枫儿正是被困在其中,所以来求道友相助。
与道友相识一年有余,时间虽不长,但深刻知晓您为人如何,信得过道友,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
她言辞恳切,声情并茂,让人听了心生感动。
江景对有人如此相信自己也根感动,但只有一瞬,他想起杏仙与山鬼交情斐然,时间比自己久的多,且山鬼乃是山林精灵,心性淳朴自然,若说青山之中有谁最能保守秘密,只怕非山鬼莫属!
他这么想,就这么问了出来。
事关自然安危,有什么他就说什么,此时不是谈交情的时候。
他相信杏仙心里清楚。
果不其然,杏仙有些尴尬,踌躇了一瞬苦笑道:
“不知山鬼受了什么刺激,此刻正在闭关,让龙须虎转告一切来人,有什么事等她出关之后再说,我瞧他模样,竟闭的是死关,如此便不好打扰。
而赤枫儿被困在一处墓室,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多方权衡之下,故而找到道友,还请道友见谅。
至于其它人,道友当知人性多变,兽性只怕有千变万变,相比它们,我自是相信道友!”
江景暗暗点头,这才是真心话。
他对杏仙说的场面话非常理解,这样的事换成他也会这般做,总不能大大咧咧说我想找的帮手正忙,所以才找的你,而你也是我信任的人……这样的话谁都不愿意听!
江景想了想,说道:“若在下今日不答应,仙子准备如何?”
他目光透过竹屋,似乎看到了山峰四周的云雾。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翠微山四周的云雾是一道阵法吧,有阵法守护,不怕我走脱了去。”
杏仙轻叹一口气:“不管道友信不信,我都没有这般意思,每一次我们深入陵墓,都会开启阵法护山,免得有不速之客。”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若道友真的不同意,只能请道友签了阴阳同契,之后便可离去。”
“阴阳同契?”
杏仙从袖中取出两张纸卷,展开后发现,原来是用不知名野兽毛皮制成的皮卷,看起来灰扑扑的,很是古朴。
上面的字是如今的文字,江景一一看过,不禁大为惊讶:“仙子这是……”
“阴阳同契乃是得自陵墓的灵契,应是上古之物,我曾经实验过,虽年代久远,其貌不扬,但真实可用。
签订灵契之后,一旦违约,将受到阴阳两隔的惩罚!生,即是死!神魂境之下,一概无法豁免。
至于神魂境之上就不知道了。
道友若是有意,请与我同分一杯羹,地下陵墓庞大,以我的智慧,不足以完全发掘,双方合作,才能同作赢家!
若是不愿,签了另一份便可离开。”
江景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在两份灵契上。
契约内容都很简单,一份写着在帮忙救出赤枫儿后,邀请他共同开发地下陵墓,所得收获平分,不可背刺,但关于地下陵墓不可泄露分毫。
一份写着不愿帮忙救出赤枫儿的话,当即就可离开,同样有关地下陵墓的事不能泄露只言片语。
一旦违约,契约立刻生效!
内容并不苛刻,但如此之物让江景有些惊奇。
他狠狠心动。
按杏仙所说,地下陵墓相当庞大,宝物必定众多,她只发掘了五分之一,大半都还处于未开发状态,这样一个古代陵墓,其中宝物不用想也知道能有多少!
江景心思电转,没有考虑太久,当即咬破手指,签下自己姓名。
在名字刚刚成形的刹那,整张皮卷上黑白二色光芒闪过,下一刻,没入二人身体消失不见。
江景下意识伸手摸向胸口,什么也没有,接着内视,同样什么也没发现。
杏仙见状笑道:“契约签订后,存在于神魂之上,一般手段根本无法发现,道友不必白费力气了,只要日后不将此事说漏嘴,就当没有这事!”
有了帮手,她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就在江景考虑的同时,她也一直在警惕,担心江景忽的发作起来,想黑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