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的一声响,吕氏只觉得自己出现了尖锐的耳鸣。
她停止了疯狂抽自己耳光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朱标,满脸呆滞,带着极度的不可置信。
自己……听到了什么?
剥皮揎草?
居然是剥皮揎草!
这是朱标能够说出来的话?
朱标不是一向都特别的心软吗?
不是对自己特别的好,把自己给深深的放在了心里吗?
不是说好的,不论如何都不会对自己下死手的吗?
怎么现在,竟对自己作出如此严酷的惩罚?!
自己虽然对于常氏这个蠢妇,做出来了一些事。
可不也没有把常氏给弄死,这蠢妇现在不活的好好的吗?
没有产生什么严重后果。
他至于下如此重手?连一点生路都不给自己留?
要把自己处死也就算了。
居然还要用剥皮萱草,这种极其残酷的刑罚!
“夫君,太子殿下,妾身错了,妾身真的错了。
请夫君饶妾身一条命。
妾身真的没有,想要对常姐姐怎么样。
这些都是无心之失。
一日夫妻百日恩,妾身怎么都罪不至死。
更不要说,是剥皮揎草这种刑罚了……”
她哭着向朱标求情。
朱标却没有理会他,只是站在这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吕氏。
之前的时候,他对吕氏有多喜爱,有多认可。
那么这个时候,就有多失望多寒心。
谁能想到,和他同床共枕了这么久的人,居然是这样的蛇蝎妇人!
若非是父皇,察觉到了情况不对,并及时找来了产钳这样一种接生工具,那么常妃这次,十有八九活不了!
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难产而死!
到了那时,自己也只会觉得,常妃是遇到了正常的难产,不会往别的地方去想。
更不会把事情怀疑到吕氏的头上。
依照吕氏平日里的表现,还有自己父皇母后他们对吕氏的喜爱。
很有可能在今后,会让吕氏接替常妃,成为太子正妃。
这等后果,朱标简直不敢想!
只要一想,就觉得心中异常难受,为之心寒。
“母后,母后!求求您了母后。
您为儿媳说句话啊母后。
儿媳真的从来都没有,那样的心思。
儿媳真的是无心之失。
母后,怎么惩罚儿媳都行,却不能把儿媳给处死啊!
儿媳真的罪不至死!”
见到朱标不理会自己,吕氏又迅速的转移目标。
跪在地上,膝行着接近马皇后。
在地上对着马皇后不断的磕头,进行祈求。
把额头都磕出血了。
马皇后是她现在唯一的活路。
最后的希望!
而马大脚一向对自己都非常的满意,不比对常氏这个蠢妇差多少。
这个出身不高的人,心肠很软。
虽然是后宫之主,其实很少对人发怒。
一向都是与人和善,很好糊弄。
自己这个时候向她求情,还是有很大可能会被饶恕的。
吕氏不说这些还好,一说这些,马皇后也忍不住了。
诸多情绪,瞬间填满了她的胸膛。
“你这个毒妇!老猪狗!你不配叫我母后!
我没有你这儿媳妇!
朱家更没有你这个儿媳!
你这个畜生!”
马皇后也一改平日里的慈和形象,指着吕氏破口大骂。
“你常姐姐待你千般好,是真将你当成了亲妹妹来看待。
哪怕遭遇到了难产,都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之前在产房觉得自己不行了,还拉着我的手,当着你的面,恳求我说在她去世后,要把你立为太子妃。
还说你样样都好。
有你在,她走的也安心,还把标儿,把雄英他们都托付给了你。
而你,却做出了这等恶毒之事!
和当人神共弃!
摸摸你的良心,还在不在?
你如此做对得起谁?!
你这个毒妇!去死吧!
剥皮揎草都是轻的!
死后你还要下十八层地狱!”
马皇后流着泪,对吕氏出声呵骂。
吕氏所干出来的这些事,真的是太伤人心了。
吕氏又一次呆滞在当场。
她没有想到,马大脚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做出这等选择的。
这些人,莫非都瞎了眼不成?
自己明明比常氏这个蠢妇,好了千百倍,自己不过是动用了一些手段,对于这蠢妇做出了一些合情合理的事情来。
他们就这样的抓住不放!
像是自己犯下了什么天大的罪过一样!
当真该死!
如此满心怨恨的想着,她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话,接着寻求活命。
却被朱元璋,狠狠的一脚踹翻在地。
把她后面的话,都给踹了回去。
“刘英!”
他出声喝道。
刘英立刻上前拱手听令。
“把这个毒妇,给我剥皮揎草了!立刻进行!”
“是!”
刘英领命,将手一挥,便有亲军都尉府的人上前,拖着瘫软一团的吕氏向外面而去。
并顺势把她的嘴巴,用一团破布堵上,让她说不出话来。
太子朱标一言不发跟着刘英他们前行。
“标儿,你做什么去?”
朱元璋出声询问。
“爹,娘,这等毒妇,孩儿要看亲眼看着她是如何被剥皮揎草的!”
说出这话时,朱标已然双目赤红。
“标儿,别这样。
这么一个畜生,死了就死了,就当咱们家养了一条毒蛇,被蛇咬了一口。
将之打死也就算了。
为这样的狗东西动肝火不值得。”
马皇后出声相劝。
“对,对,你娘说的对,这件事听你娘的。”
朱标摇头道:“爹,娘,孩儿没事,还扛得住。
孩儿要是不看到这个毒妇,被剥皮揎草,孩儿心中的这口气难平。”
朱元璋见此,便不再多言,
“标儿说的对,走,爹陪你一起,看着这毒妇是怎么死的。”
说这话时,朱元璋简直是咬牙切齿。
“把那什么吕公公这个奴婢,一并抓了,一并处死!
今天这些事儿,一个字儿都不许传!
谁要敢乱嚼舌根子,立刻打死!”
这话,是对东宫这边的人,以及在场的亲军都尉府的一些人说的。
“太子妃那里,更是一个字都不能提!”
说完这些,便和朱标一起前去观刑……
……
牢房之内,火光通明。
剥皮揎草的手艺人,在火把的照耀之下,拿着一柄小刀,一刀一刀的往下剥。
吕氏不断的挣扎,想要求饶,却只能发出一些呜呜声。
因为她的舌头已经被割了。
看起来极其的凄惨,场面显得很血腥。
太子朱标却坐在这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完了全程。
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
看到吕氏彻底的没了声息,朱标沙哑着喉咙,出声吩咐。
“把这毒妇的尸首,还有这皮,都都给剁碎了,丢到乱葬岗去喂狗!”
说完这话,他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转身之时,却有两行泪禁不住流淌下来,砸在地上,跌的粉碎。
又往前走了几步,身子一软便,倒了下来。
被跟在一旁的朱元璋,手疾眼快的接住……
……
“重八,那产钳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这次多亏了这产钳,要不然老大媳妇儿,可真危险了。
还有,你又是怎么知道,吕氏这个毒妇,会干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马皇后和朱元璋都是一夜未睡。
不过此时,事情已经初步的安定了下来。
朱标已经被救醒,去陪着老大媳妇儿了,看起来状态还行。
他们两个返回到了坤宁宫。
到了此时,马皇后终于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始向朱元璋询问,这个在她心中已经存在了好一阵儿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