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烟整张脸被打的一偏,迅速泛起红肿。
听着云子蔺的话,神色更是猛然一怔,强忍疼痛立身否认。
“臣妾从未做过害人之事!”
云子蔺双眸危险眯起,狭长的凤眸里蕴满怒意。
“若不是你赐下的鹿茸与人参,加重了颜儿的孕吐,导致颜儿腹痛难忍!”
“敢做不敢认,你就是这么当皇后的吗?!”
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和定罪,齐烟心口苦的发涩。
她是他相识相知了七年的发妻,可如今他心里,却只有一个李欢颜。
齐烟艰难开口:“臣妾也曾有过身孕,知道孕妇不可食用鹿茸人参,臣妾敢对天发誓,从未往凤阳宫送过此物!”
说着,齐烟已然忍不住红了眼。
可云子蔺仍然不信。
他冷笑着:“颜儿才刚有孕,今日一早,你父亲便领着群臣奏请褫降颜儿的位份,朕看他根本是怕颜儿诞下龙子威胁你的地位!”
齐烟一怔,父亲一腔热血忠心为国,当初更是尽心尽力助他上位。
可此时此刻,他提起父亲,有的只是斥责和厌恶!
齐烟看着眼前人,心像是被剜出一道口子。
她忽然就不想解释了,欠身跪下:“陛下既已给臣妾定了罪,不知陛下想如何惩罚臣妾?”
云子蔺阴沉着脸,居高临下看着齐烟,声寒刺骨。
“即日起,皇后每日正午跪于长乐殿外两个时辰思过。”
“从今以后,宸皇贵妃养胎一事,皇后不许再插手!”
说罢,他负身甩手离去。
望着云子蔺冷漠的背影,齐烟脸上血色尽褪。
他此举无疑是在告诉所有人,她有谋害皇嗣之嫌!
天空忽然又飘起了雪。
齐烟跪在殿外,直冻的浑身都僵了,才堪堪过了半个时辰。
秋月担心,慌忙跑去太医院请太医。
回来时,齐烟已经晕倒在了雪地里。
意识迷离间,她恍然回到了一路和云子蔺走来的那些日子。
“烟儿,此生我只爱你一人。”
“烟儿,等我们有了孩子,朕立马立他为太子!”
“烟儿,朕不过是纳了两个妃子,你是皇后,要识大体。”
……
一路走来,不知何时起一切都变了。
太医替齐烟把了把脉,良久心中沉沉叹息。
秋月忍不住问:“雷太医,娘娘的病如何了?”
雷天诚摇了摇头:“心思郁结,油尽灯枯之相。”
“上次微臣就已经和皇后娘娘说过,不能再如此忧心。心病且需心药医,娘娘还是早日放过自己为好……”
雷天诚离开后不久,立即便有宫人将长乐殿的一切禀了云子蔺。
他没有来,只派了林公公前来免了她的跪罚。
齐烟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扯了一个难看至极的笑。
“陛下,原来你早就不是当初的蔺郎了……”
那日之后,齐烟的身子更差了。
即便是白日里,也经常提不起精神,就连每日穿的衣袍也在不觉间宽松了不少。
秋月看在眼里满是心疼,每日变着法儿的做了东西,只希望齐烟多少能吃点。
又是一月十五。
云子蔺一早便派了人来说,今晚宿在凤阳宫。
齐烟苍白的脸倏地僵住,却又像早就料到一般接受了现实。
秋月不忍,另起了话题说:“娘娘,今日外面难得有了太阳,奴婢陪您去御花园走走吧。”
齐烟本欲拒绝,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御花园。
暖煦的阳光洒在齐烟身上,不由让她心情松快了几分。
行至冰湖旁时,忽然迎面碰上李欢颜。
她面色红润,腹部微微隆起,看见齐烟却不行礼。
齐烟愣了下,却也懒得理会。
转身正欲离开却被叫住:“皇后娘娘难道就不想知道妾身怀的是皇子还是公主吗?”
齐烟脚步一顿,李欢颜已走至身前。
她喝退了秋月,一步步逼近,自顾自说着。
“陛下说要把孩子给娘娘抚养,可妾身并不愿意,娘娘您说,妾身该怎么办好呢?”
齐烟蹙起眉头:“这是陛下的决定,你要干什么?”
她下意识要后退半步,却在下一秒被李欢颜抓住了手臂。
不等她反应过来,只见李欢颜拉着她忽然剧烈挣扎起来,口中大喊。
“臣妾知错了,求娘娘放过妾身腹中孩子——!”
话落,李欢颜重重甩开齐烟的手臂。
齐烟反应不及,整个人猛地朝后倒去,直直掉入寒彻入骨的冰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