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妈的手死死拽住我，她哭的撕心裂肺，「陈默，你回头看看，程程还在看着你呢，」</p>
我回头，只看到紫色的兔子布偶，静静地看着我。</p>
无法用语言形容，铺天盖地的绝望窒息令人崩溃，像是失去了自主呼吸的能力。</p>
我说妈，程程是好孩子，他该无忧无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残缺不全，无声无息。</p>
我说我这么辛苦，就是希望他健康快乐，为什么会这样。</p>
我妈流着眼泪，一遍又一遍的说：「陈默，不怪你，不怪你。」</p>
怎么可能不怪我，是我告诉他，要听妈妈的话，是我将他推入深渊。</p>
我蜷缩成一团，崩溃痛哭。</p>
直到程程火化，我都没有再接到柳如烟的任何电话，却收到了周进的微信。</p>
大体内容是感谢程程的付出，都是为人父母，希望我可以理解他。</p>
每字每句，都像极了恶劣的讽刺。</p>
我没有回复，抱着程程的骨灰盒，敲响了周进家的门。</p>
他见是我，满面笑容，「陈哥来了啊，如烟去给东东送饭去了，你先进来坐。」</p>
我紧了紧怀中的背包，小心翼翼放在地上，什么都没说，直接一脚踹过去。</p>
他踉跄着摔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将他拽起，又一拳打过去。</p>
他大叫着抬手挡，「陈哥，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程程那种情况，给东东捐一半肝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反正你们都是要养他的！」</p>
「更何况，如烟是程程妈妈，她都同意了，都是为人父母的，你不会不理解我的！」</p>
「去你妈的！」</p>
我双目通红，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让他付出代价，让柳如烟付出代价！</p>
周进毫无反抗之力，直到身后有人尖叫，扑过来拽我，「陈默，谁让你打人的！」</p>
「滚开！」</p>
我一把甩开柳如烟，又一脚踢在周进身上。</p>
「陈默！」</p>
柳如烟气疯了，怒骂道：「你再闹下去，我就要报警了！」</p>
「好啊！」</p>
我浑身发抖逼近她，「我倒要看看，你害死自己亲儿子，警察来了要怎么判！」</p>
「陈默！你就是个疯子！」</p>
柳如烟一巴掌打在我脸上，「东东的病这么严重，让他捐个肝又不是要他的命！你怎么这么自私，我看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p>
我拽住她，将她的头按到骨灰盒前，她尖叫着对上程程黑白色的笑脸，愣了一下，随即破口大骂，「陈默！你连这种东西都弄得出来，你简直丧心病狂！」</p>
「这种东西？」</p>
我声音轻到发抖，「这是什么东西？」</p>
「谁知道你哪弄来的，陈默，你是不是嫌你儿子命太长？！」</p>
「柳如烟！你他妈看清楚！」</p>
我歇斯底里，「这是你儿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