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风听见后，收回了手。
他下楼看见秦湘脸色通红的样子，显然体温不正常：“我去开车，马上去医院。”
程南风跟程北一起送秦湘去了医院。
二楼卧室。
程澄躺在床上，脸色通红，不停在出汗。
整个晚上，她的身体轻飘飘的，不停在做噩梦。
第二天，程澄的手机不停有消息提示声。
程澄被吵醒后，黑着脸打开手机，来自一个软件的私信提醒。
她打开一看，几乎清一色全是谩骂。
她对这些谩骂一点也不陌生，因为昨晚她推秦湘落水的过程，被人传到了校园论坛上。
秦湘在学校的人气很高，这些人全部义愤填膺的来骂她。
程澄的脑袋疼得快爆炸，她亲自下场开撕对骂。
以妈为主语，亲戚跟生殖器官为形容词，直接开大。
论坛帖子的消息瞬间刷到上千条，管理员吓得以为论坛被黑了。
程澄发完消息以后，直接把手机一扔，重新躺下。
反正现在她也不用讨好程家的人，也不用在乎名声。
不想活的这么憋屈了。
没多久，外面传来佣人的敲门声：“大小姐，你该起床去学校，要迟到了。”
嗯？
程澄想起她今天的确还要上学！
她洗了个冷水脸，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她要脱离程家的话，必须完成学业，考大学远离这里才行。
她换好校服后，拿着书包下楼。
程南风跟程北正好从外面走进来。
程南风看见程澄脸色有些红晕，径直走过去，习惯性想摸一摸她的额头测试温度。
可程澄后退一步，躲开了程南风的手，转身去了餐厅坐下。
她要吃饱饭，才能快点好起来，才能有精力学习冲刺云大。
程南风的手停在半空中，尴尬的放下。
程北冷哼一声：“我就说她是个白眼狼，并且身体壮得跟牛一样，哪像湘湘，从小就身体弱，昨晚落水就着凉发烧了。谁生病，程澄都不会生病的！”
程南风最终没说什么，也是，程澄的身体一向很好。
他走到餐桌前：“湘湘生病了，这几天在学校，你要好好照顾她，直到她恢复健康。明白吗？”
他觉得程澄现在越长越歪，不能像以前那样把她宠坏了。
既然程澄不懂知恩图报，他就逼她学会。
程北跟着说：“程澄，湘湘的父亲救了你的命，你还差点害死她，你必须好好照顾湘湘，才能赎罪！”
程澄低头认真吃早餐，虽然没胃口，但她还是逼着自己吃。
还有不到一百天就高考，考完她就能离开程家了。
程北不满她无动于衷的态度，一把抢过她的筷子：“跟你说话呢，没长耳朵？”
程澄抬头，眼睛黑白分明，寂静无声。
程北的语气带着命令：“湘湘吃药的时候，你去帮她接热水。中午替她去食堂打饭，记得跑快点，别让饭冷了。她去厕所不方便，你也要陪着一起去！她爸爸救过你的命，这是你应该做的，听清楚了吗？”
程澄声音冷淡：“听清楚了。”
但她可没答应照做。
程澄面无表情走出别墅，抬头看着天空，把泪意硬生生逼了回去。
她以为自己重活一次，不会再难过了。
可刚才听见四哥的话，她的心还是宛如针扎一样难受。
她还记得小时候自己生病了，二哥程南风整夜守在自己身边，四哥程北还给自己讲笑话，哄自己吃药。
就因为秦湘身体弱，每次生病哥哥们第一时间关心。
后来她就算发烧，也只能自己扛。
程澄咽下喉咙的苦涩，坐上车，眯着眼睛休息。
再忍忍，还剩下不到一百天了。
她到了学校后，直接去了高三教室。
她走进去以后，原本喧闹的教室安静无比。
刚才程澄在校园贴吧骂人的战绩，现在传遍了。
大家都怀疑程澄是不是得了精神病？
“不知道程澄究竟受了什么刺激，直接自暴自弃了？”
“我看是再也洗不白，所以不装了才对，这才是程澄的本来样子。”
程澄听见四周的低声蛐蛐，她也不在意，书包一放，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觉。
整整一上午，程澄都在睡觉。
中午放学以后，秦湘来了教室。
秦湘的手上还打着吊瓶，她一出现，瞬间博得了同学们的同情跟关心。
程澄皱了皱眉头，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没多久，有人用力拍她的桌子。
程澄不耐烦抬头，眼睛黑白分明，染着几分戾气。
她看见秦湘站在面前，身边的小跟班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程澄眯了眯眼睛。
这两个女人是秦湘的小跟班，平时没少造谣组团霸凌她，还捏造证据跟她哥哥告状。
秦湘弱弱的开口：“澄澄姐，中午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打饭，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程澄冷淡回答：“不需要。”
小跟班一号怒气冲冲：“程澄，你别给脸不要脸啊，湘湘自己都是病人。”
“就是，程澄你应该主动照顾湘湘在学校的一切才对，因为你她才会生病的。”
秦湘虚弱的咳嗽两声：“你们别这样，我自己照顾自己可以的，以前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你们别再说了，免得她生气。”
“湘湘，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欺负成这样。”
程澄有些不耐烦，她站起来准备离开教室。
她刚走出来，秦湘忽然冲过来，结果支撑吊瓶的架子倒在了地上。
正好秦湘摔在了碎瓶子上。
真是巧合她妈给巧合开门，巧合到家了。
教室里一片混乱，程澄被吵得脑子疼。
她张嘴刚想说什么，结果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程澄醒过来的时候，鼻间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这是学校的医务室？
“体温39度，撑这么久，是想体验人类高温自然熟？”
程澄偏过头，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身形修长清瘦，戴着口罩，眉眼清冷无比。
她想起来了，这是新来的校医，长得很帅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关注。
但嘴巴也特别毒。
这位校医好像没待多久就走了。
程澄坐起身，感觉好多了，应该是点滴起了作用。
她垂下眼睑：“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等你家属来接，免得死在路上，我不想对你负责。”
贺司扬坐在椅子上，声音格外散漫。
果然是毒舌校医啊。
她哑着嗓子：“我没有家人。”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程北着急的声音：“湘湘你没事吧，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四哥，我就是一点皮外伤而已，你别怪澄澄姐，她也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小心，笨手笨脚的才会弄倒了输液架。”
小跟班一号添油加醋：“不是这样的，明明是湘湘特意去说帮程澄打饭，结果程澄拒绝了，怀恨在心故意绊倒了湘湘，我们都看见了。”
小跟班二号跟着附和：“没错，湘湘自己都生病了，还惦记着程澄没吃饭，结果程澄居然这么恶毒推倒她！”
程北听完后，心底的怒意刺啦一下就燃了起来。
他的声音压抑着怒意，大声说：“程澄在哪儿？你给我滚出来！你怎么好意思让湘湘给你打饭？她爸爸当初就该让你死在那场车祸，免得你活着折磨他的女儿。”
程澄听见这句话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果然跟上辈子一样，秦湘说什么就是什么。
下一秒，程澄旁边的帘子被用力拉开。
程澄抬头，小脸苍白，嘴唇泛白起皮，整个人病恹恹的。
“程澄你...”
程北看见程澄的样子，剩下的话哽在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