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婧涵下了山，却没回北州王府，而是在集市里游走。

    街上热闹得很，小贩们大声吆喝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一见到她，有人都热情但又不尊敬地打着招呼。

    当初牧婧涵和萧庭飞被皇帝指来北州封地时，这里刚刚经历过战乱，百废待兴。

    在她和萧庭飞的合力整治重建下，才有了如今的盛状。

    “王妃，许久没见您出来了，来份梨花酥吗？刚出锅的！”糕点铺老板笑着招了招手。

    牧婧涵回过神，也难得笑了：“好。”

    老板油纸包枣泥酥，看了眼她身后忍不住问：“今儿个怎么能就您一人了？平日看您和王爷都如胶似漆走一起的。”

    听到这话，牧婧涵的笑僵在嘴上：“……他今日有事。”

    她付了钱，匆匆拿上梨花酥离开。

    离开嘈杂的街道，牧婧涵走到了马市。

    在老板的招呼下，她看中了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

    她将一锭银子递给老板：“这些日子你替我好生养着它，过些日子我会来带走。”

    直到晌午，牧婧涵才回王府。

    可恰好在府门口遇上来也刚好回来的萧庭飞和桑阿鱼。

    看着两人恩爱的模样，牧婧涵袖中的手缓缓收紧。

    气氛尴尬，萧庭飞率先打开话匣子：“阿鱼，你先回房，我和婧涵有话要说。”

    闻言，桑阿鱼脸上闪过抹不情愿，但还是朝牧婧涵行了礼离开。

    萧庭飞看着一言不发的牧婧涵，刚张嘴，她迈开腿也走了。

    他皱起眉，忙不迭跟上：“婧涵，你到底还要生气到什么时候？”

    “这几天你不肯见我，哪怕我淋着雨在你门口站了一整夜，你连句话都不给我，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难道你真不顾我们多年夫妻，坚持跟我离心离德吗？”

    萧庭飞说的越多，牧婧涵走的越快。

    直到到了院子外，她被终于忍不住的男人死死箍在怀中。

    ‘啪嗒’一声，牧婧涵手中的梨花酥摔在地上。

    “婧涵，你别再折磨我了……”

    萧庭飞沙哑的声音含着从未有过的恳求，让她心头一颤。

    恍惚间，她脑子里闪过那个身穿盔甲，将她挡在身后，替她挡下所有暗箭的将军。

    可仅仅一瞬，便被他和桑阿鱼在池塘中相拥的画面所代替。

    牧婧涵红着眼，咬着牙还是不说话。

    而她的沉默彻底掀起萧庭飞心中不安的猛浪，他只能不断收紧双臂寻求踏实感。

    “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都在做同一个梦，梦见你走了，无论我怎么叫怎么追，你就是不肯回头……”

    “婧涵，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不能原谅我，可我只求你，不要不理我，不要离开我。”

    或许普天之下，只有牧婧涵一人能让权倾朝野的萧庭飞这样低声下气了。

    但她脸上已经没有动容：“我只问你，你还记得我们洞房花烛时说的话吗？”

    闻言，萧庭飞浑身一僵，缓缓放开她。

    四目相对，两人思绪不觉回到那个烛火通明的晚上。

    “婧涵，我终于娶到你了……你怎么不高兴？”

    “世间男子多是三妻四妾……庭飞，我虽不是善妒之人，但不想跟别的女人分享丈夫。”

    “你放心，生生世世我也只要你一个，绝没有第二人。”

    “好，若你违背誓言，我……我就让你生生世世找不到我！”

    风吹来，萧庭飞陡然回神，却见牧婧涵捡起地上的梨花酥，进了院子后直接关上了门。

    牧婧涵回到房间，打开油纸，里头的梨花酥已经凉了碎了。

    但她还是拈起一块放在嘴里。

    还是从前的味道。

    可惜，她和萧庭飞回不去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