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姐话音落下,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顾丛溪身上。
路人们议论纷纷——
“这不是顾家那个当兵的小子吗?听说前途好得很哩,都快升连长了。”
“这事要是真的,那可是作风问题!要受部队处分的!”
姜时宜见状,赶忙拉住刘姐:“刘姐,你误会了,不是这样……”
她还没说完,就被姜婉儿红着眼打断:“明明是姐姐说不想看白毛女,才把票给了我,让我和丛溪哥一起去,现在为什么又要带人来说这种话?”
姜时宜一滞,这才明白票是姜婉儿偷拿走的。
对于姜婉儿的说辞,姜时宜并不意外。
毕竟从小到大姜婉儿陷害栽赃她的事,两只手加在一起都数不过来。
就连她和顾丛溪的婚事,她也是这辈子才知道,原来是姜婉儿怂恿的父母。
不久前,她复习到深夜,却听见夜校回来的姜婉儿和父母说:“顾丛溪条件不错,有姐姐先给我占着位置,也不至于让别的小蹄子勾走,要是考不上大学,我还能有个退路。”
也是因为这句话,她才会想着将函调表的名字改成姜婉儿的……
这边,刘姐眼睛一横,从姜婉儿手中夺过票根,发现正是自己给姜时宜的那两张!
她转头对姜时宜道:“小姜,这真是我给你的那两张票,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顾丛溪眸色顿冷:“姜时宜,上一次的事是我的错,可我已经解释过了,你有必要利用婉儿来报复我吗?”
“我是个大男人没关系,可是你妹妹的名声你也不看重?”
姜时宜被这劈头盖脸的一顿指责砸得脑袋有些发懵。
她哑着嗓子反问:“上一次的事,是什么事呢?”
是半个月前他送姜婉儿去夜校,让自己在剧院门口等他一晚?
还是两个月前,她高烧不止,身为自己未婚夫的顾丛溪却买了一堆给姜婉儿治胃病的胃药过来。
再或是半年前,他生日,她偷偷攒了很久的钱,送了他一双皮鞋,可再次看见,那双皮鞋却出现在了他战友的脚上。
更久远的事,姜时宜不愿再回想了。
顾丛溪也不知脑海里闪过什么,良久才开口:“总之,我们两个的事,不要牵扯到别人。”
从上一世他就一直如此,只要牵扯到姜婉儿,他就竖起来浑身的尖刺,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揣度她。
姜时宜不想解释,只垂眸道:“我没有,是刘姐误会了。”
检票员催促入场的声音响起,这场闹剧才算结束。
姜婉儿一边拿回票,一边嗔怪开口:“姐姐你也不早点说清楚,搞得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
顾丛溪的目光也越发幽深起来。
姜时宜扯了扯嘴角,看向姜婉儿:“婉儿,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姜婉儿不以为意,挑衅地看她一眼这才进了剧院。
刘姐不赞同地看向姜时宜:“小姜,做人不能软弱成这样。”
姜时宜笑着解释一句:“刘姐,我知道的,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
和刘姐说完,姜时宜回了家继续温书。
只有高考才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事。
这之后大半个月,她没再见到顾丛溪,每天除了上工就是熬夜复习。
这天又复习完,她伸了个懒腰,看向桌面上摆放的日历,11月30日。
距离改变她人生的高考还有10天。
合上书后,她准备去上厕所。
却在经过爸妈房间时,听见姜母故意压低的声音:“我刚经过姜时宜房间,听到了翻书的声音,你说这小贱蹄子不会瞒着我们参加高考吧?”
姜强怔了瞬:“真有这事?”
紧接着他声音狠戾起来:“她要是真想作死,老子有的是法子治她。”
姜母接话:“对,绝不能让她占了婉儿的名额。”
姜时宜想起前世,他们在自己的备考袋中放进了纸条,然后又去举报她高考作弊,这才毁了她的一生。
想到这,姜时宜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她闭了闭眼。
手指掐进掌心,用痛意来压住了自己情绪的波动。
……
距离高考还有五天时,姜婉儿的生日到了。
顾丛溪拿着礼物上门祝贺,是一支很精美的派克钢笔:“婉儿,祝你生日快乐,也祝你过几天考试顺利。”
“现在改革开放了,女性就该和你一样,我相信你一定会大放光彩!”
听到这话,姜强也笑道:“我和她妈一向开明,瞧不起那些说什么女孩就该嫁人的话,婉儿愿意学,家里哪怕是砸锅卖铁也要送她去读书。”
姜时宜只觉得讽刺。
前世,她被举报后,姜婉儿顶着她的名额去了北京,偷走了她的所有人生。
想到这里,她放下了碗:“爸,妈,其实我也高考报了名。”
既然他们喜欢在顾丛溪面前演一家和谐,那就让他们演个彻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