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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只是想想罢了，想到上辈子那永远万年冰封的脸露别的表情，她觉得重活一辈子已经值了，满足地叹了气，笑盈盈地招呼小惠给己洗漱过，上床歇息。
如顾玉磬所料，萧湛初知道她并不愿意来赏月的时候，心底确实是有一丝失望，不过于外人看来，他也只是轻淡地一个垂眼，便和顾三说起官学中最近做的文章了。
原来翰林院每月都会官学中挑选几篇官学子弟文章，这些文章最后会有两篇呈现到圣人面前，一旦过了圣人眼，被圣人赏识了，那以后无论是否两榜身，仕途多会有些助力。
萧湛初便谈起最近几个月看到的官学文章，顾三听得也是意外。
他往日只听父亲说起九殿如何了得，也知道他平定了北疆之乱立大功，但因萧湛初并不是官学身，并不知道才学如何，只以为他只是善用兵骑射之道，未必会做这锦绣文章，如听萧湛初谈起来，他竟是对最近几个月官学中遴选的文章如数家珍，且提的一些建议全都切中要领。
况且，这些文章都是呈送到圣人御书房的，九殿竟曾尽数阅过，这其中意味着什，顾三岂有不知。
顾三一时有些惶恐，想着兴许己的文章若是有一日头，说不得也被送到这位九殿面前，被他评头论足一番，更觉羞愧。
萧湛初却淡声问道：“三哥最近都做了什文章，容一观？”
顾三顿时有了被先生提问的忐忑，忙将己最近写的一篇说给萧湛初，又大致讲了讲，萧湛初倒是颇有兴趣，让他明日誊写给他看。
顾三还说什，只应了。
其实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若是对于寻常人来说，让九殿看到，说不定就让圣人看到，这不是直接走了捷径？
是顾三想到己要仰仗这比己还小五岁的妹婿，多有些无奈，想着生而不，血脉不，门第不，连这脑子仿佛都生来不如人。
当又聊了几句，顾三看萧湛初面色淡漠，并不像是要赏月的样子，也就借故告退了。
待到顾三告辞后，韩铁铮看看天上那高悬的孤月，笑了声：“殿，需要属陪着你一起赏月吗？”
萧湛初没搭理，径往
禅房走去。
韩铁铮依然是笑。
“殿，你说你至于吗，不就是人家不搭理你，何至于如此意兴阑珊？”
“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不是又说了什得罪姑娘的话，不然人家怎宁愿闷在屋里睡觉也不愿意见你？”
“殿怎地如此不开窍，我之前给你传授了那多招式，你竟还是得罪姑娘？你告诉我你都说了什！”
然而萧湛初却依然不理会。
韩铁铮无奈叹：“其实殿倒是也不必担心，左右你还以提携一她哥哥，她必对你感激不尽，如此，还愁她不理你吗？”
萧湛初终于回首，墨瞳泠泠：“很闲是吗？”
认识多年，哪里不知道他的性子，一看这就是真得生气了，韩铁铮忙赔笑，摇头：“罢了，罢了，我不说什了！”
第38章 第 38 章
顾玉磬当晚睡得倒是香甜, 还做了一个梦，梦里又回到了上辈子，萧湛初竟然带来了好吃的烤羊腿, 不于往日府里做的，味道很特别，她尝了一，心里喜欢，不过当着他的面, 又不好显得那贪吃, 只努力端着, 谁知道他磨蹭着一直不离开。
她心里焦急，真想赶他去，她还等着吃烤羊腿呢，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一急，她就醒了。
醒来后, 身上微凉, 窗棂外有沙沙之声, 小惠睡得实在, 顾玉磬想着让她睡个好觉, 也没惊动她，己披衣过来窗棂边看，果然是雨了，斜风细雨地吹着。
一时竟是睡不着，便重新合衣躺在床上, 想着白日的事，也想着那梦。
两相对比，也会忍不住想, 是上辈子己忽略了什，其实他在那冷峻疏离之外，另有一番面目，还是这辈子终究和上辈子不？
她刚嫁给他时，战战兢兢的，还是不知世事的姑娘家，其实心里慌得很，哪里会注意那些细枝末节，再说他脸上没什表情的时候，确实看着吓人。
她斜躺在榻上，又想着天逗他时的种种，不觉抿唇忍不住笑，己天会不会太露骨了，万一把他吓到，以为己品行不端怎办？所以明日是不是应该端着点？
顾玉磬听着那细雨之声
，琢磨来琢磨去，打算从明天开始，要端起来，冷一冷他，看看他是什反应。
细雨簌簌之中，又有了鸡鸣之声，开始是一声，之后此起彼伏地响起，再后来，雨停了，外面传来扫帚扫地的声音，青石板上应是湿的，扫帚卷起湿润的落叶，是凝涩的沙沙感。
小惠也醒了，伺候着顾玉磬起床洗漱，顾玉磬虽然没睡好，不过精神倒是不错，洗漱过后，便说要去走走。
昨夜一场雨，把青枝绿叶洗得青翠欲滴，近处的红墙绿瓦湿润新鲜，像是浓墨饱蘸后刚刚画的未干笔迹，远处的山却笼罩在朦胧轻纱之中。
春风袭来，青涩的空气中夹了春日的青草香，隐隐还有香椿芽的气息。
小惠中念叨着：“姑娘，那边有香椿芽，咱回去时摘点，味道想必不错。”
顾玉磬好笑地看她：“了你一香椿芽吗？”
正说着，就听到前面竹林传来声响，倒像是练剑声？
她心里一动，不动声色地往那边竹林走去，果见竹林瑟瑟，穿了白衣武袍的年，袖腰身利落地扎起，手握练剑，腾挪跳跃间，身姿矫健，飘飘欲仙。
和上辈子她在窗棂那里偷偷看到的一样。
那时候她每每偷看，等他练完了还没进屋，她便假装依然睡着，跑过去躺在榻上。
一般他练剑完后会去沐浴，不过偶尔也会进来房中喝水再去沐浴。
有时候他也会撩开帐子在床边坐坐，那个时候距离很近，她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清冽的竹香和些许汗味混在一起，并不难闻，反而让她喜欢。
此时小惠从旁看得眼睛都直了，小声道：“九殿练起剑来真好看！”
顾玉磬忙使眼色示意她别说话，然而萧湛初显然听到了，在那迅疾如飞的动作中，眸光凌空掠过二人。
小惠意识打了一个哆嗦，连忙噤声，再不敢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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