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山

?”

“没有,”冷天峰甩甩手,“就是见大师走的累了,想请您吃点东西。”这时驿卒刚好告诉冷天峰饭菜已经准备妥当,冷天峰一挥手,道:“大师,饭菜已经准备好,请进。”说罢,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驿站。

那个喇嘛见状,讪讪一笑,也不多说什么紧跟冷天峰进了驿站之中。两人面对面的坐下,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样小菜和一壶水酒,那个喇嘛也不客气,径自给自己倒了杯酒,一杯水酒下肚仿佛已经开胃,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起盘子里的菜送往口中。

这番景象直看的冷天峰瞠目结舌,可那个喇嘛对冷天峰好似视而不见,只顾自己大快朵颐,仿佛他才是此间主人。

“大师,”冷天峰略有怒意,“主人还未动,你这客人怎就先动了。”

“不需叫我大师,叫我索朗便可。”那个喇嘛打了个嗝,“有什么想问的就请直接问。”索朗喇嘛口中虽说着话,但却没有停下进食的动作。

“大师可是来自乌斯藏?”冷天峰略有无奈,只好换上他最擅长的面无表情。

“正是,我奉上师之命下山游历,”那个喇嘛终于停了下来,他看着冷天峰郑重的回答道,“我乃宁玛派上师身侧铁棒喇嘛。”

冷天峰一听这索朗喇嘛竟是位铁棒喇嘛,顿时来了兴趣。大明初年,吐蕃归降大明年年岁贡称臣,朝廷因此在沿用元朝时吐蕃的旧称乌斯藏设立乌斯藏都司以便管理。乌斯藏佛法昌盛,举国信奉密宗佛教,而其中宁玛派亦称红教最为悠久。密宗之中,铁棒喇嘛是主要负责维持僧团清规戒律的寺院执事,因常随身携带铁杖,故又“铁棒喇嘛”之俗称。不仅如此,铁棒喇嘛也时常作为宗派上师的贴身护卫,故此铁棒喇嘛通常武功高强罕有敌手。

“大师既然是铁棒喇嘛,想必武功定然高强,不知可否切磋一下?”得知这索朗喇嘛的身份,冷天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眼神也突然冷峻起来,仿佛只有比武才可以让他亢奋起来。

谁知索朗只是看了冷天峰一眼,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施主,这就是你的志向吗?你的人生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以令你动容了吗?现在的你是你自己吗?”

听到索朗的一连串问话,冷天峰心中突然一动,紧接着眉头紧皱:“大师,你这番问话是何用意?”

索朗放下酒杯,从一只烧鸡上扯下一只鸡腿,一边放入口中大嚼,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冷天峰:“施主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无礼?”

冷天峰呵呵一笑:“原来你自己知道啊。”

“那你是不是很羡慕我的随性?”索朗接着问。

冷天峰突然有想要大笑的冲动,这等无礼之人有什么好让人羡慕的,不过是个不懂礼数的臭喇嘛。

索朗见冷天峰不答话,便自顾自的继续说:“施主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你的隐藏了自己的内心。”

冷天峰听到这话,猛地怒睁双眼目光如利剑一般仿佛要将那喇嘛刺穿,周身杀气如利剑出鞘向着那喇嘛袭去,“臭喇嘛,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索朗看着突然发怒的冷天峰并不慌张,反而是咧嘴大笑:“施主切勿发怒,还听小僧细细表明,”他看着已经剑拔弩张的冷天峰依旧保持了出家人的那副淡定,“施主眼神凌厉杀气内敛,武功已臻化境,但内里实则隐没了一丝悲伤,唯有以杀意掩盖。你可以掩盖过所有人却瞒不住我这个一直在参悟人间八苦的出家人。”索朗停顿了一下,见手中只剩下一根鸡腿骨便扔在一旁,接着扯下另外一只鸡腿一边接着大嚼一边继续说着,“我并不知道施主的过往,但是施主给我的感觉确实你周边的人与事压抑了你的内心,你不知道你是谁,该怎么活,又能做些什么。只有说到比武时,好像才有一件事真的触碰到你的心,也只有这时你的眼神才真的有光,其他的时间,更像行尸走肉。你想要随性洒脱,却不得其法。我说的对吗?”

这番话语说罢,冷天峰的怒意渐渐退去,他面上古井不波但心中却知道这个喇嘛说的分毫不差。他自小长在东厂,自打记事以来见到的都是阿谀奉承杀人放火,周边的人无不小心翼翼生怕哪一句话说错哪一件事办砸就随时会脑袋搬家,整日提心吊胆,即使这样也要互相踩踏诬陷想尽一切办法去找到别人的把柄罗织罪名好借机上位,这样的日子,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的心理扭曲,除了金钱和欲望能安慰自己,所谓的仁义道德早就抛之脑后。对冷天峰而言,也只有在鬼炎门学艺的那几年才算是心灵上真正的自由时光,在东厂与锦衣卫能学到的也只剩下尔虞我诈而已。

“施主不答话,那就是小僧说对了,”索朗放下鸡腿与酒杯,向冷天峰合十行礼,“还望施主见谅小僧的莽撞之语。”

“大师不必道歉,”冷天峰此刻杀意尽消,“你都说对了。”

“既然如此,小僧便向施主辞行,”索朗站起身再次向冷天峰合十行礼,“小僧多谢施主的款待,今日你我在此相见便是有缘,你我定会再次相见,下一次小僧必会与施主比武切磋绝不推搪。”说罢,便向着驿站外走去。

“好,我们下次再见。”冷天峰向着索朗的背影大声道。

冷天峰看着桌上的饭菜,此刻却再无食欲,当即起身吩咐驿卒给他装备好干粮,便乘马继续向西而行。

冷天峰一路之上尽量避开市集村镇,越向西行,便越靠近西北边疆,越是这样就越需要谨慎。西北之地与鞑靼和东察合台汗国接壤,因此西北之地虽在大明边境之内但依旧是各族混居鱼龙混杂,难免会有敌方细作潜伏。冷天峰此番虽只奉命追杀林梦婷,但他依旧不想惊动太多人,因为他既是锦衣卫又是东厂督主义子,有人想杀他侮辱东厂与锦衣卫,有人想活捉他探听东厂虚实,更有无数人曾瞒过东厂耳目私下许诺给他大笔金银以求他能充当潜伏东厂内的暗桩。

就这样,在不断地绕行之中冷天峰在几天之后便已出了大明边界进入了天山的范围之中。自此,冷天峰昼伏夜行,避过了几批巡视的蒙古骑兵,终于在出京后第十五日的晨曦之中到达了天山脚下。

此时正值初春,而春日暖意尚未到达天山,抬眼望去,此时的天山依旧银装素裹,高耸的山峰如利剑直插云霄。冷天峰远远地看着天山北峰,突然间泪水夺眶而出,他深吸一口气,双膝缓缓跪倒在雪地之中,悲伤在此刻才是他真正想要的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页 / 共7页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