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先初为帝
后灵堂,徐莹理所当年地打头。郑琰伴她身侧跟着哭,庆林长公主见她哭得太惨,给她换了块手绢儿,郑琰抽着鼻子:“临死还要感动一把神马的,最讨厌了!”
还真是……舍不得!
苗妃离她们最近,喃喃地道:“哪怕给一句话呢?谁媳这些臭钱!只要给一句话啊……呜呜……”
庆林大长公主也不想再斥责苗妃什么了,郑琰轻声道:“到死都想着给个大份儿的呢,还用再多说什么了吗?”
苗妃嚎啕大哭,只是哭得没那么凄厉了。
皇帝有遗命,不许一天到晚一直哭,哭一回,众都抽抽答答地停了,只剩下啜泣之声。
丧礼一直继续,众有心交谈,也没那个条件,直到晚间。关系亲密的很自然地凑到一处密谋些什么,男堆里讨论的无非是局势如何,待国丧过后又要发动什么。女们就八卦得多了。
苗妃的母亲傅氏入宫,与苗妃讨论着出宫之后的生活问题。
淑妃则与蒋进贤的妻子妻氏、魏王妃、晋王妃,女儿乐昌公主、广安公主一起,商量着出宫后到哪里住。照常理,淑妃当然要与她所出的长子魏王一起住,叶氏道:“回去便让他们重新整修房舍。”乐昌公主不同意:“们的孝心大家都知道的,只是……九郎家里有些乱,阿娘过去了还能整肃一下。”
晋王妃嘴巴发苦:“是无能。”
乐昌公主道:“不是说的,就是太好脾气了,由着九郎作反,可要跟他闹吧,又跟咱们新皇后似的了,太闹腾了。阿娘过去了,好歹能压一压九郎,让他着调儿点儿!”
广安公主道:“正是这个意思。事情还没完呢,不能让九郎再胡闹了。”
晋王家小六娘的事情,魏王从头到尾都是个受害者!淑妃系的不止一次脑补过:如果没有晋王家血脉之事,新君是不是已经是魏王了呢?
大家还没死心,还是想博一博,这样的想法从来都不少见,也几乎每次新旧交替,都有想付诸实施。哪怕前面已经有无数先辈死沙滩上,后来者仍旧无怨无悔地一头扎了上去。无他,诱惑太大!
要拼搏,就要杜绝猪队友!晋王这个管不住自己二两君的家伙,就是个猪队友!
晋王妃心中不是滋味,但也希望婆婆也过来,谁喜欢丈夫花心呢?含羞道:“那回去收拾屋子去。不知阿娘这里的侍婢,是要带出去么?”
广安公主道:“出去不比宫中,正丧中,讲不得排场,阿娘还是留两个懂事无怨的,留宫里罢,都带出去了,倒显得小气了。”
淑妃叹道:“正该如此。”
同样的对话也发生承嘉殿。沈婕妤面带愁容,一脸悲苦地看着姐姐收拾东西:“从家里开始,作了几十年的伴儿,如今倒要各奔东西了。”
沈贤妃道:“这说的什么傻话呢?咱们想想办法,总也能出来的。”
沈婕妤苦笑道:“出去能到哪里去呢?”
荣安公主道:“难道不是您的女儿?阿娘往六郎处,您看那里,您可乐意去?”
沈婕妤眼中闪过惊喜的闪,又黯了下去:“只怕新君不允。”
荣安公主冷笑道:“这可不一定,他新即位,正要做脸呢。本来如果宫里还能如常行走,您留宫里也行,大不了常来看您,陪您说说话、解解闷儿。现要把关到一处,哪能让您受这个罪呢?您又不是未曾生养过,只是可怜那妹妹……”
三哭作一团,燕王妃旁一边抹泪一边相劝。
荣安公主先止泪道:“眼下还不是哭的时候,十七郎还嫩着呢,以后咱们走着瞧!”
沈贤妃道:“小声些!”
“心里的数的,现还不是时候,哼,郑七何德何能而名遗诏?还不是为了做给郑靖业看?等着吧,老臣与新君,十七郎怎么会不想用自己呢?到时候,郑靖业不保他,还要咬他,正是们的机会了。”
————————————————————————————————————————
被他们讨论的郑琰也与徐莹讨论问题,所谓“彼以国士待,以国士报之;彼以众待,以众报之”,先帝对郑琰很好,郑琰自然要投桃报李。徐莹与郑琰谈得来,郑琰也不想她添烦恼。
宜和大长公主年高,庆林大长公主还有幼子,两倦极归家。徐莹哭了一天,精力也有所不济,还是强打着精神问她的心腹内官王顺:“今日东宫可有异常?”
王顺看一眼郑琰,见徐莹和郑琰都无动于衷,小声道:“几位孺都是依礼哀哭,宫大多安份,只是逮着一个趁乱偷窃的,已经交掖庭令处置了。”
郑琰看了一眼徐莹:“后宫原是贵妃掌管,娘子想过要怎么接手么?这可不是几本名册几把钥匙能制得了的事情。”
徐莹道:“先谨守门户吧,等太妃们移宫了再说。”
“就是要她们移宫前把章程定下来才好。”
“不会说无用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后宫里的宫婢,多是先帝时择采入宫,老者已生白发,令心中不忍,不如放之。东宫口少,眼下这些伺候的也够用的了,待孝期过了,再择采入宫。再有,不如形成制度,宫婢多少岁入宫服役,至多少岁可以出宫,也好给她们一个盼头,免得宫里生事。”
徐莹眼睛一亮,又沉静地道:“此事要禀太……圣才好,还须斟酌细节。”
郑琰听到“圣”二字,不由一愣,旋即想起,这个名字如今只好用来称萧令先了,她熟悉的那个已经是先帝了。
“与细节无关,”郑琰没精打采地道,“是要有个好理由。”
“体恤下情难道还不够?”
“宫怨干天和。”郑琰无聊地丢下了一句话。
徐莹摸了摸额角,心思转了好几圈,对郑琰道:“新得了纸笔,写封奏书如何?”
郑琰道:“恩出自上。”
徐莹摇头:“夺功劳,没那么小气。”
郑琰笑道:“新君要立威德,皇后更需要啊!”
“这等样事,说的话,他可未必会听呢!”徐莹重重地哼了一声,“也想明白了,左右不过是婢子,总比从外面聘进来的好!”
郑琰耳朵一动:“怎么?有生事?”她这个有,自然是意有所指,指的就是徐少君。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