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力降十会
为他是镇定,实际上是反应迟钝,脑子里想躲,身手已经跟不上了。
“三郎,说吧。”看,遇到要紧的事情,说话也尽量简洁了。
祁耒对他大哥、二哥一颔道,才道:“池修之入城了,郡衙那里被拦了驾,功曹咱们家,无与他交接,他又不肯把印信交与门吏验看。他也没有使过来请见,或请功曹回衙,他,”祁耒白着一张脸,不知道是怒是怕,“居然拿着护卫冲进了衙里。”后续的什么验明正身之类的把戏完全用不上了,池修之行动告诉他们,谁作弄他,他就简单粗暴地弄死谁。
祁耜道:“他哪里来的这些?私仆?”脸上显出怒色来,“国家自有制度,他怎么能阴蓄死士?”
祁耒道:“真是阴蓄死士就好了!那是韩国夫的卫士。”
祁耜恨恨一道:“区区宰相女,血脉既不贵,于国又无功,年刚及笄,先拜女侍中,后为国夫。这些这是要祸乱国家!”
祁高慢慢悠悠地道:“听三郎说完。”
祁耒道:“几个门吏也让他给捆进衙里去了,接着可能就要审他们了。”
祁耕笑道:“就为这个?他能审出什么来呢?就算门吏说了,又能奈何?隐田隐户?以前没干过吗?结果如何?除此之外,祁氏为一郡之望,积数百年之威德,民心乐往,他纵为郡守,也不能仗势欺吧?他还能做什么呢?要说,他若是个聪明,就该早点认清了形势,先把衙司缺员补齐了,再征发民役把衙门给理起来的好。”
祁耒被他哥给说得笑了,补充道:“他若是个聪明,就该丢下行李登门访贤,否则这衙司缺员他都补不齐呢——初来乍到,他识得谁愚谁贤?”
一席话说得父兄都笑了。
祁高还是敛了笑容:“这一回不同以往,池某不足为虑,他京兆池氏,哼,这世上还有京兆池氏么?子孙不肖,连累祖宗!”骂了一会儿池修之,又接着说,“他到底是韩国夫的丈夫,品级高于等,郑氏起于微末,不通礼法之,这世间缺贤才却是不缺悍妇的。被个无知妇发作了,大家都要颜面无存。”
三子一齐肃容称是,绝对的等级压制面前,他们的心情也没有办法轻松起来。尤其,这个女不是空有头衔,她还有武装力量。
祁耜向祁高请示:“阿爹,眼下咱们要怎么做?按兵不动么?儿只恐,有些贪图功名的嗅向新郡守投诚呢。”
既然有世家,也就是士族,当然就有与之相对的庶族。士族,也就是世家,有着以百年为单位的悠久传统,把持着各种特权,瞧不起非世家的任何。庶族,没有那么久的传统,很少能沾到特别有利的权力,对权力非常渴望。庶族,更多的时候是与地主联用的,即“庶族地主”,即,有钱,但是缺权。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普通百姓也就罢了,一旦庶族而做了地主,有了钱就想要权。这是定律。他们不是不羡慕士族,也不是没有一丝畏惧,更多的还是渴望,渴望能与士家一样。渴望着权利,渴望着名望。士家必须不肯接纳这些,拖累了整体素质也分薄了既得利益。
客观规律不可逆转,物竞天则是自然规律,庶族想上进,此路不通,就必然寻求他途。比如一个有权,但是被世家限制的郡守。投靠他,帮他站住脚、取得政绩,请他提携,举荐入仕,顺手也再多捞些经济上的好处。
以前不是没有做过。
祁高轻蔑地道:“除了那位光杆儿的新府君,谁会帮他们?有了他们就能得势吗?做梦!”天下慕世家,普通百姓也是更肯帮世家说话。
祁高一字一顿地道:“让功曹过去,做交割,别妄动。”
祁耕喷笑出声:“府君可有得账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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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功曹赶到府衙的时候,门前围观群众已经隐蔽了起来,不是不想看热闹,从京里来的。衣饰是潮的,高头大马,美婢狡童,还有许多一辈子也见不到的一品国夫的车驾,还有池家许多美貌的歌舞伎,一箱一箱的新奇事物,连箱子八角的包铜都比鄢郡的气派。慑于方才铁甲护士的煞气,没敢造前。好奇杀死猫,不敢围观,改为偷窥。
王功曹一路上已经想好了,门吏他也不讨了,反正那是归池修之管的,顶多顺口问一句:“门上原有老吏,难道偷懒去了?正该府君来管教。”如果正遇到池修之拍桌打凳地审,他也要意思意思地说两句好话。
然后呢?唔,客客气气地请罪,痛痛快快地把账簿交出来。
王功曹大小也算是个世家子,只要这家还没衰败得不成样子,一般的经济事务还是要通一些的。孔子说君子六艺是“礼、乐、射、御、书、数”,算数虽排最末,却还是要通的。这个时空没有孔子,但是根据需要,类似的理论还是有的。
王功曹心头大乐,就算池修之会数学,想把这历年老账给算清楚,也得些时日。更妙的是……他没手!这世道识字率本就低,识字又数学好的就更少了,想找手都很困难。
手里攥着钥匙,王功曹骑着马、带着随从去拜见上官。
到了门前,先吓了一跳,尼玛!铁甲护士看门!见他来,一个个理都没理,等他下了马要往里走,家拔刀拦住,白花花一片的佩刀反射着太阳光,这刀保养得可真好!
王功曹吓了一跳:“是本郡功曹,特来与府君交割。”
铁甲护卫旁一个少年一脸讥诮:“说是本郡功曹就是本郡功曹吗?有何凭证?难道随便来个什么说是本郡功曹,们都要请进来不成?”说话的这是叶文,这小子跟着池修之,素来伶牙俐齿,门口受气,焉有不报回来之理?
王功曹甩袖想走,叶文对铁甲护卫道:“诸位郎君,此心虚了,果然是假冒的,还是抓回去请府君细审,万一是什么敌国奸细呢?”
勒个去!王功曹脾气也上来了,开口就要骂,铁甲护士已经一拥而上了,王功曹大急,却是干不过职业匪徒,也被一条麻绳捆成了个茧,嘴巴里也是一条抹布。王功曹怒目,叶文笑嘻嘻地道:“叫冒充,府君到任,清天白日的又不是晚上,衙门里一个也没有,可见这留守的是死了,居然还敢冒充,该塞一嘴臭袜子。”
士可杀不可辱,王功曹怕吃臭袜子,强行把脸给别到了一边。
叶文一笑,拍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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