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赋与括隐
祁高设套的时候不会通知池修之,池修之也不知道他要用水源的事情做文章,池修之要通过水源弄隐田的事儿,也不会通知祁高,两同时想到了同一件事情,只能说是巧合。于是,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盘算的情况下,两撞上了。一个认为自己是有心算无心,另一个干脆就是手捏朝廷认证的证据与法规。
先出手的是池修之。
作为一个好郡守,一个想要做出事业、发展生产、保境安民、拉动境内GDP增长的好郡守,池修之上任之后第二次张榜,内容就是“轻徭薄赋,与民休息”。
别看本朝开国“才”八十来年,各地国家规定的税收之外已经又加了许多苛捐杂税了,部分地区甚至能够翻番。有些干脆就是地方官缺钱了,编个理由加一点。官加一点,吏就要跟着捞点油水操作的过程中再加一点。鄢郡离京城近,不好加得太多,却也增了不少。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都进了各级员的腰包里了。
池修之上任之后第一道榜文是招聘,目前看贴不回,连个专业挽尊的都没有,个个点个网页收藏,更狠一点的复印粘贴个TXT,回去慢慢研究,就是没吱声。第二道榜文就是“减负”,这一回各界反应激烈,瞬间盖起摩天大楼!
他不但自己减,还把七县的苛捐杂税统统减了,放言,但凡敢他的辖区私自加税的,他一定要参得脱了官衣穿囚衣。反正们也不乖,又不缺钱,何必克薄百姓来养小吏?还是一群不听话的家伙,头一天到任就敢假模假式地跟上官摆谱,久抽!
对此,郑琰不得不担心地问一句:“水至清则无鱼,是好意只恐下面的弄鬼。”
池修之笑道:“也不是全免了,几十年了,物价也比当初的时候贵了许多。这些年兴修水利,产量也比以前略加了些,稍高一点,也不是不知变通的。”
什么是苛捐杂税是府君说了算的,池修之这一刀宰得技术含量很高,度把握得很好,既让有油水拿,又不让拿得太多伤民。这个油水呢,十分不丰厚,但是又让舍不得撂了挑子不干。小吏嘛,眼界并不宽,贪小便宜真是的天性。
这里,必须插播一件事情,那就是池郡守终于招到了足够的小吏。吏贱籍,又不同于一般的奴婢贱籍,而是与匠户们类似,属于技术员,而且地位更高——他们与权利靠得太近了,手里还有那么一点小钱。不客气地说,苛捐杂税里有很多都是进了他们的腰包的。长官不喂饱了他们,就支使不动他们。多少长官到任前也是一代俊彦,最后被这些小吏们弄得伸展不得,只好妥协。
池修之到任前就很俊彦,到任后改冷艳了。反正们另册,不老实的已经捆去做苦役了,反面典型给们树了,们是听话啊听话肮是听话啊?什么?不听话?去!上河工去!正为修渠的事情发愁呢,白发着钱米养着们,是让们来当大爷的吗?
池修之他简单粗暴啊!众已经摸清了他的工作流程:先讲道理,听了,皆大欢喜;什么?不听?不听也不跟讨论,老子直接镇压!来,别说不民主啊,机会给们了,选择给府君当狗腿还是给府君做苦役?们只有一次机会哟,亲!
这是讲道理吗?
池修之按着名册把小吏召了过来,油滑的不要,单挑些老实的前衙做杂役。翻着簿子,看着以前那些不得志的,把他们给弄上来。不得志的,以前油水就没捞多少,甚至还要孝敬了那些得志的前辈,现有比较体面的差使,有津贴还不用孝敬别,自然是不想池府君倒台的,虽不至于效死力,也不会跟搞破坏。前阵儿让他们跟着队伍宣传府君是好,他们也挺卖力。这一回让他们广而告之,他们也乖乖去做了。有几个还稍有胆怯,更多的已经威风了起来。池修之先这些也是有计较的,这样的,以前就沾得少,现油水少了,他们也能承受得了,一举而两得。
唔,没看错,这样的提拔优待,只是争取到了中立。唉,地方官,难啊!
随着“减负”或曰“减赋”政策的宣讲深入民心,民间因为受世家影响而对池修之不好的风评很快地转向。
——小民甲。
——小民乙。
——小民丙。
——小民丁。
从等等回复中可以看中,劳动民真是纯朴善良。
让们来采访一下“土豪劣绅”们的观点吧!
——回想起上道榜文,跃跃欲试的土地主。
这就是高帅富和矮矬穷的区别啊!
——冷眼旁边的世家。
不管怎么说吧,这一道减税令下来,为池修之争取到了很大的民意支持,同时“士绅里的一部分有识之士也解放了思想开拓了眼界”有了与池修之合作的意向。
池修之挺满意,嗯,大概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下一步就是划分各地用水的顺序、时长,池郡守的大招吟唱结束,开始发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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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中招的肯定是郡衙所之县,县名平固,靠京城附近略大些的地理名称,哪怕以前够土,定都之后也都要换个吉祥如意的好名字。
平固县令姓何,与几位县令一起参拜过池修之,当时很少发言。出身不高不低,土地主出身,身材不高不矮,相貌不丑不俊,年纪不老不少,才能不好不赖,为不好不坏,活脱脱一块布景板。池修之却不这么想,能郡衙所地当县令,还一当好多年,就足证他至少是会做,轻易不让讨厌,与方方面面的关系都处得不错。尤其是鄢郡,至少证明这货跟祁氏的关系很不错,否则不至于能平固呆得下去。一个例子,当初池修之到郡,闹得那样凶残,这货头都没冒!
何县令被召了过来,一路上心里还纳闷:没得罪新郡守啊,虽然刚开始怠慢了一点儿,最近可是老实得很,一点也没出格啊?难道是郡守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何县令没来由菊花一紧。自打这新郡守带着老婆到了地头上,就没有不兴风作浪的时候!
何县令好想哭,这又是要做什么啊?先前上赶着宣传什么种子、家具、耕牛只收很低的押金和租金给百姓使用,让他不敢轻易加租金,已经少了一小笔收入了好吗?后来减赋,又让他丢了稳固的灰色收入来源,还拿参劾来作威胁,确切地说,这不是威胁,他是真能办这事儿啊!
想抗议,想来阴来,家上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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