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赋与括隐
这不是坑爹呢吗?
何县令蔫头耷脑地往衙外走,他的心腹典签跟侧后方,给他出馊主意来了:“等会儿府君说什么,您只管接了,实接不了的,就说回来想想。一个字——拖!池府君一来就落了祁太府的面子,到现还没有登门拜会祁太府,祁太府岂会善罢甘休?那一位祁府君请假回来为老夫祝寿,到了春耕还滞留不回任地,为的难道不是给家中撑腰?让他们两边儿斗吧,您一向政绩不错,甭管哪个赢了,都得用得到您。”
何县令暴跳而起,冲典签的肩膀狠抽了好几下,边抽边骂:“笨蛋笨蛋!难道说的这些不知道吗?还坐得获利!笨蛋!怎么把带到这里来了?以为池府君与祁太府都跟一样是笨蛋吗?他们会自己打作一团,容一旁看戏?不指使去当先锋就不错了!”
典签是县令的同乡后辈,跟县令有着几弯八拐的亲戚,这亲戚又不足以让法律明令禁止他们同地任职,算是钻了“回避”的空子。被这位长辈一顿暴打,哪怕他论年纪也不比县令小几岁,还是抱头鼠蹿,边逃边喊:“您都知道了,还急什么呢?不了出工不出力呗。”
何县令更生气了:“他们俩哪一个不是精?要是装死,他们能先收拾了!怎么带了这么个笨蛋过来了?!一个好主意都没有。”无故殴打下官是要问责的,典签却是他晚辈,长辈教训晚辈神马的,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来劝,生怕自己当了炮灰。
所以典签被打得很苦逼,很郁闷地道:“那您选一下帮呗。”
何县令连生气都省了,尼玛这要是知道选哪一个,老子还用这么发愁么?挥挥手:“罢了罢了,收拾一下,咱们去拜见府君。”
两各乘一马,身后跟着几个随行,一路往郡衙而来。到了门口,才发现自己不是到的最早的。池修之把七县县令都给召了来,他有工作要布置。几个县令一碰头,谁也不比谁多知道什么,个个狐疑,端坐好了等池府君讲话。这不按牌理出牌,还是等他出招比较保险。这其中也不乏有打定主意等一下会议一结束就往祁家跑的,上一次就是这样,也没见府君说什么——别再这一回是来算这个账的吧?这府君的反射弧未免也太长了一点!
池修之依旧没有让他们久等,行礼寒暄毕,池修之先问县令们:“春耕之事忙完了吗?本府所拨种子、农具、耕牛,可有发下去?”
骨头县令最先回答:“回府君,下官已将种子等分发下去,各有欠条。”
新提拔的小吏们是本地,早把这些县令的情况八给了池修之听,池修之对自己的下属们也算有了初步的了解,也拟定了区别对待的策略,并且知会了老婆和亲信们,对谁要更客气一点,对谁不妨冷淡一些,对谁又可以拉拢一类。
骨头县令姓阮,为贞介耿直,参加过“大考”是先帝比较看好的。为也有缺点,就是太“独”了,是以一直做着个县令,死活升不上去。他所的县算是七县里情况比较差一点的,主要就是土地不够肥沃,所以世家的土地算少的。阮县令又是个好官,括隐比较给力,类似和情况比较少。其他丰饶的县呢,隐田较多,一上一下,他的考绩居然能与他县持平。祁高也是拿他没办法了,俗语说得好“无欲则刚”,阮县令一不为升官二不为求财,就是勤勤恳恳地做事,先帝那里还挂过号的,地方油水还不多,遇上这么个,真是鬼也发愁。
这是一个池修之希望能够收为己用的,至少阮县令一直努力的事情对池修之有利,必要的时候池修绝不吝啬去回护他。阮县令本不太适合这个大环境下做更高的地方官,还要打听一下他的子侄,如果有合适的,池修之也打算推荐他出仕。
见说话的是骨头县令,池修之的语气也和缓了不少:“可是先尽着急需的贫户?虽说是要一视同仁,也要留心不使贫者衣食无所倚,化作流民。”
阮县令严肃地答道:“府君放心,下官一向留意贫弱。且今年府君下令蠲一切苛捐杂税,百姓生活比往年会好很多,只要用力劳作,日子总是能过得下去的。”
池修之满意地点点头,复问其他六令:“诸位呢?也是如此么?诸位是亲民官,可要着意抚民才好。”
几回答得点乱糟糟的:“自当如此。”
池修之好像满意了,“不能断了他们的生计,见死不救,使良民沦为流民,良田被抛荒啊!”啧,当不知道啊?如果真遇到凶残括隐的官儿,世家也不好硬扛,这样的官儿家占着正理儿,有的名声还特别好,很容易被关注,到时候传得天下都知道,很影响世家名声的。这个时候,世家就要退让,吐出一部分的田地来。
这个吐也是有讲究的,肯定不会是自首,说白占了国家的便宜,把本该给国家交税的啊田啊都拢到名下了,让他们给干活、交给保护费。而是用“垦荒”的名义。即,本来这是块田没错,但是,由于种种原因被“抛荒”了,现又有来开垦。这样既逃了惩罚,还能逃税。
国家有规定,奖励垦荒,凡开垦荒地的,开始三年不收税或者少收税。遇上冤大头皇帝,可能五年不收税。三五年一过,还是不是县令都是两说呢,到时候再伪称“抛荒”,这块地再从国家的田册上被删除,实际上则是已经又回到世家的口袋里了。
神马?池修之为什么知道这些事情?官方回答:投诚小吏汇报的。私回答:大舅子们告诉。诚实地回答:同学们难道忘记了吗?池家祖上就是最大的世家之一,一度还是领头羊,专干这个的。即使到了本朝势力不行了,依旧还是出了几代小官的。还有,池修之他老婆,名下可也有不少隐户来的。
当然,池氏夫妇自以很厚道,自家能赚了钱之后,就很少做这样挖国家墙角的勾当了。池修之也知道凡事不可能做绝,只要一定的范围之内,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当然,祁氏除外,祁高的谱摆得太高了,池修之对这样的装X货就一个办法:打到死为止。
众县令又七嘴八舌地应了一声:“是。”心中不免吐槽几句,丫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就把大家叫过来说这些有的没有的啊?把咱们的油水给砍去大半,还要让咱们干活?也太嚣张了吧?可正如何县令所想,他们还真是拿池修之没办法。池修之要拿祁高作伐子,土鳖们没有响应的。想跟池修之对着干,同样没有敢当出头鸟。
先挨着吧!
池修之又来刺激了:“先前说过水源的事情,想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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