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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与熊掌

桂、金蟾宫,便话不多说,赶紧要向乐水县城去。

“金将军,一日看几遍《论语》?”范康抱着断腕问。

“……两遍,范神仙?也?”金将晚忙问。

范康、梁松等满脸笑意地见过金将晚。

金将晚心里狐疑为何要问《论语》,便又驱马向前,一路总有问他读几遍《论语》,看严邈之吞吞吐吐,就问:“为何都问本将军看几遍《论语》?”

严邈之尴尬地道:“小姐说,将军把《西厢记》裹《论语》里偷看。”

金将晚脸色微变。

玉入禅赶紧给他解围道:“六妹妹不懂事,定是她一时戏言,看错了也不一定。金叔叔家定没有那样的书。”

“……知道什么是《西厢记》?魁星说了是《西厢记》?”金将晚瞥向玉入禅。

玉入禅先疑惑金将晚怎地将矛头对着他,随后醒悟到自己话里说金折桂知道且看过《西厢记》,忙要辩白,一时词穷,只能闭嘴。

“小姐说是有莺莺还有红娘的书。看她懵懵懂懂,应当是不知道是什么。”严邈之道。

金将晚点了点头,懊悔地想金折桂什么时候发现他的书的?

“将军。”严邈之犹豫着要不要把金折桂仿佛生他气的话说出,等金将晚进城一会子自言自语地说“魁星、蟾宫怎没迎出来?”的时候,才低声道:“小姐知道将军跟玉将军的约定了,她……”

“生气?”金将晚蹙眉。

严邈之点了点头,又见城内有事,便叫玉入禅带着去料理。

金将晚沉默不语地牵着缰绳向内走,因多年来跟金夫有些不愉,此次因金夫撇下金折桂、金蟾宫先回京,二更是彼此视为仇雠,再听金折桂因他与玉将军的约定生气,不禁心里一叹,待玉破禅等走开,只他与严邈之并一众亲信向县衙里走去,方才开口:“邈之,朝梧是金家大孙子,又是皇后娘家女婿,是以本将有些事,也只能无可奈何。只是他风头虽足,后劲却不足。早早准备,待扬州拿下,日后整顿扬州,就看的了。”

“……末将乃是武将……”严邈之忙道,金朝梧乃是金阁老大孙子,金将晚帮扶他,也合情合理。

金将晚疑惑地看着坍塌的县衙小径的“青草”,嘴里说:“太多‘后起之秀’了,若不是太皇上还,只怕们这些老臣都要被‘后起之秀’取而代之。料想过后几十年也没仗可以打了,早早地拿到实缺,比抢功劳进京面圣实。”

严邈之收敛神色,惭愧地拱手下跪:“末将原本不知将军的盘算,只当将军……是以心里有些腹诽将军……”

金将晚背着手道:“不知朝中之事,当扬州是咱们的打下来的,就能叫咱们的守着?若非已经将此事做得十拿九稳,也不会告诉。早早告诉,最后不能成事,害得空欢喜一场,又有什么益处?虽腹诽,但好歹兢兢业业守住了城。”伸手拍了拍严邈之的肩膀,就又向内去,远远地瞧见瞽目老坐太阳地里晒太阳,忙迎上去,自报姓名后,与瞽目老寒暄两句,就又依着瞽目老的指点,去菜地里寻金折桂、金蟾宫。

金将晚到了菜地边,就看见昔日不说活蹦乱跳,但也手脚伶俐的金折桂架着双拐,正抓菜虫的金蟾宫更是黑瘦许多,不禁眼眶一热,慌忙迎了上去,嘴里喊着“魁星、蟾宫”,等走到跟前,却见金折桂笑盈盈地看他,金蟾宫看陌生一般好奇地盯着他看。

“蟾宫,给变个戏法,闭上眼睛,给许下三个好处,就把父亲变给。”金折桂伸手捂住金蟾宫的眼睛。

金蟾宫对金折桂的毫不怀疑,忙说:“晚上给姐姐揉耳朵,给姐姐端茶递水……晚上的肉给姐姐了。父亲呢?”

金折桂手拿开,金蟾宫惊喜地睁开眼睛,然后疑惑地向金将晚身后看去。

“傻子,就是父亲。”金将晚昔日跟儿女相处不多,此时久别重逢,当即红了眼睛泪如雨下,一把将金蟾宫抱住。

金蟾宫先疑惑,随后认出金将晚来,便搂着金将晚的脖子哭着喊父亲。

金折桂单脚跳到金将晚身边,伸手捋着他的断发,看印子整齐得很,疑惑这是怎么了。又将手按金将晚肩膀,冷不丁被金将晚抱住,先是一怔,随后将头埋下,偷偷地金蟾宫手上擦泪。

“蟾宫,叫父亲好好看看——”金将晚又将金蟾宫从怀里拉出仔细看看,又看金折桂拿着双拐,便去看她的腿脚,记得严邈之说金折桂生气,又忙道:“魁星……许多事,不知道,为父与玉将军……”

“知道。”金折桂手按金将晚肩膀上。

“知道什么?”时隔不到一年,金将晚却觉旁嘴里所说的金折桂陌生得很。

金折桂慢悠悠地道:“腿不好,再有个功劳,等论功行赏见了太上皇、皇帝的时候,太上皇心想着:呀,女子终生大事为大,什么赏赐都比不过赏她一门亲事。既然她腿脚不好,就给她个乘龙快婿。什么乘龙快婿能比得过咱们皇家呀,算了,就慈悲为怀给她一个皇家女婿吧。皇帝呀,看看哪个年纪相当的皇子皇孙不中用,就舍给她吧。”两只手捧着金将晚的头盔就往自己头上戴,见金蟾宫眼巴巴地看着,又给金蟾宫戴上。

金将晚原本一腔慈父心怀,见儿女受苦便满心悲怆、自责,此时听她小大一般头头是道地说话,便嗔道:“胡言乱语!太上皇才不会‘呀’地一声。”不觉露出笑容,“听严邈之说生气?”

“没呢,是瞧着大家伙都生气,就也跟着生气。他们眼里功劳最大,若是不生气,时间长了,他们就会想们是一家的,父亲给不给功劳,都是自家事。这么着,他们生气的时候,就不带上,然后恨屋及乌,他们厌烦父亲,就也开始厌烦跟蟾宫了。”金折桂答的头头是道,又忍不住说:“父亲,范神仙乃是有才之,虽品德有缺,但弃之不用实可惜。还有梁大叔他们……”眼瞅着身后梁松、玉破禅、范康、瞽目老等齐齐过来,便闭上嘴。

金将晚一把抱起金蟾宫,又摸着金折桂的头转过身来,见身后众都看着他,便道:“太上皇禅位,新帝登基,朝中局势复杂。金某话不能多说,只一句,要扬名天下还是闷头发大财,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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