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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可厚非。
“慕公子别嫌少。”北堂雪将光萼拿来的银票推到他面前,出声道。
“这是?”慕冬挑眉,抬了眸子望向她。
北堂雪在心底骂了声娘,这一千两带一次路,自己都觉得亏大发了,他竟还嫌少?
慕冬见她表情几变,终是想通了各种缘由,不曾想,一直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她,还有这么认真的一面?
“不必了,那日我只是同你说笑罢了。”
话落,二人皆是微楞。
北堂雪楞的是,慕冬竟会这么大方?
慕冬楞的是,自己何时学会说笑了?
“慕公子还是别推辞了,我向来不喜欢欠人情。”
慕冬抬手将银票又推回她面前,手却没急着拿开,望着她道:“你若真想报恩,不如便以。。。”
“你不用再说了!我是个有原则的人,说什么也不可能以身相许的!”慕冬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她打断,随即正襟危坐,一脸坚决。
慕冬见她这副果决的模样,目光紧了紧,“北堂姑娘臆想的能力,总是出人意料,我想说的不过是以茶代之便是。”
话落,两位丫鬟的表情比北堂雪还要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北堂雪端起茶水,掩饰的笑了两声:“我方才,也是同慕公子说笑而已。”
见他不语,北堂雪愈加觉得自己的想法龌龊,便补充道:“我只是觉得以茶代之实在难还人情,不若有机会请慕公子吃顿便饭?”
慕冬这次倒没再推辞,低低恩了一声,目光落到湖面,似入了神。
“阿雪,你有看到昨日我放在梳妆台上的。。。”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衣衫不整的向珍珠从房间出来,刚跨出门槛,视线落在慕冬身上的那一刻,声音戛然而止。
“放在梳妆台上的什么东西?”北堂雪下意识的转头问道,却见向珍珠已没了影子,紧闭的房门似乎在告诉她,刚才的声音只是一趁觉罢了。
“他刚才肯定没有看到我,肯定没有!”向珍珠双手交握,神情复杂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北堂雪正纠结间,耳畔传来了一道低低的声音。
“主子,马已经备好了。”
声调毫无起伏,这种音色在大街上绝对是路人甲的角色。
北堂雪好奇的抬头,却是一怔,此人一身黑衣,头发并未完全挽起,垂在两肩和背后,同是深沉的黑色,似乎要融为一体。
明明是大白天,太阳也已经缓缓升高,可他的身旁似乎笼罩着一层黑雾一般,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长相,端看脸部轮廓,也觉和他的声音一样,给人留不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有的人是天生的没存在感,有人是刻意掩去存在感。
毫无疑问,眼前这黑衣人显然属于后者。
不得不承认,他做的很成功,若是他不说话,北堂雪甚至觉察不到他的存在,像一阵空气一样。
慕冬起了身,对着北堂雪微微颔首:“北堂姑娘,眼下我有事要先行一步了,下次再见,你可要记得方才的允诺才行。”
北堂雪滞愣一瞬,没敢告诉他,说请他吃饭只是为了缓解尴尬而已,她确实没想到他会当真,连一千两银票也不放在眼里的人,又怎会在意这区区一顿饭?
可毕竟是自己允下的,“好,慕公子先去忙吧,后会有期。”
慕冬哪里不知她说请吃饭并不是认真的,可不知为何,就偏偏说出了那番话来。
微微蹙了眉,亦不多言,转身下了楼。
肖裴双目微凝,不着痕迹的望了北堂雪一眼,须臾,便跟上了慕冬,一身暗黑犹如他的影子。
北堂雪喝完一盏茶后,方见向珍珠推门走了出来。
“慕公子人呢?”
“走了。”
向珍珠失望的跺脚,走到北堂雪面前道:“我都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上话呢!”
北堂雪抬眼,才见向珍珠显然是经过一番仔细打扮的,想通其中缘由,不由揶揄道:“你再打扮下去,天都要黑了,人家还能在这一直等着你不成?”
向珍珠撅了撅嘴,似乎有些丧气:“说来,我与他统共不过见了三次。。。”
北堂雪将目光移开,脑海中闪过慕冬的身影,其实如今认识下来,也发现他并非像自己对他的第一印象那般恶劣。
这样的男人,除了有些闷骚以外,确实有着让人为他疯狂的资本。
端看向珍珠便可得知,他什么都没做,就轻易揽获芳心,让她痴迷至此。
北堂雪皱了眉:“珍珠,你有没有想过,你可是真的喜欢他吗?”
向珍珠似乎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一时怔在那里。
半晌才语焉不详的道:“我也不太清楚什么是喜欢,只是,从没对哪个男子这般上心过。”
话落,笑了一笑:“应就是喜欢吧,说不清,就随着心去吧!”
北堂雪见她自己也搞不清,无奈叹了口气,正色道:“你怕不怕,一颗心空付与他?”
向珍珠又笑,表情不见认真的神色,“怕什么怕!你说这话,真真让我觉得你好像为情所伤过一样,这可不像你啊!”
北堂雪听罢也跟着一起笑,却不知在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
有种不明的心绪缠绕在心头,像是许多年一直都在,企图告诫着她什么。
而自从那晚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之后,这种感觉日渐明显了起来。
向珍珠坐下,声音带着刚起床的沙哑,却很悦耳:“若是日后你喜欢上了一个人,很喜欢他,你会不会怕?”
“怕什么?”
“怕会辜负,怕到头来一颗心错付于他啊!”
北堂雪几乎没去思考便点了头:“会怕,很怕。”
过了一会儿又道:“可我觉得,怕是一回事,再怕我也还是会去做的。”
向珍珠一副松口气的模样,“这才像你嘛,方才你问我时那副正儿八经的表情,我还以为你被。。。被鬼上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