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半壁江山之世事弄人
初秋的江南,依稀烟雨蒙蒙。.她的马闯入了这座寂静的城。这烟雨缭绕里,她如花的容颜在渐渐弥散。她的青丝,蓦然间仿佛一片灰白。夜华心惊,下车去迎。走近才发现只是她的眉间发梢染上了一层霜。那样的凄凉哀婉。她翻身下马,向着他走去。看着她,缓缓张开了手。她张开手向着他扑去,白色的丝裳带着尘土,她向着他扑去,仿佛是断翅的蝴蝶。抱她入怀,久违了的心安。“舜华,你终于回来了。”
“终于……”她缓缓合上了眼,昏厥。她的手无力地滑落。抱着她起身,看着她几近透明的脸。“你一个人,究竟是怎样从北疆回来的?”
听见了他的问题却没有力气回答。是君玥故意放她走的吧,这一路上有人给她安排好了一切。星夜兼程也不过就是筋疲力尽。她好累,累到眼睛都睁不开。“舜华,母后要见你,我带你去见她。好吗?”
她没有说话,气息依旧不稳。心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的缘故,跳得稍稍有些快。她真的很难受,只能一点一点地收紧了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前襟。迷迷糊糊的,她沉沉睡着。感觉到有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猛然间惊醒,看见了母后温柔慈祥的笑靥。
“母后……”她起身扑入她的怀里。忘了有多久,没有一个人安慰她,没有一个人了解她,没有一个人会抱着她跟她说乖。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不再需要母后温暖的怀抱,她总觉她不需要,却原来只是逼着自己不需要。
安安静静地睡着,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天明。醒来身边没有任何人,她站起身,缓步走向那敞开的窗。不知何故,她不喜欢穿鞋,只要是身子舒服的时候,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倚窗而站,望着那一池凋谢的残荷。“留待残荷听雨声……”
晨间的风雨也是这般的萧索。她侧着身子,依靠着窗,双手环胸,仿佛这样就感觉不到凉薄。陡然间她看见了他。一袭青衣依旧,坐在那木制的轮椅上。他伸手屏退侍从,一个人坐在荷池边。
他静静地坐着,望着眼前的残荷。那一身青衣飘袂,她站在阁楼,看着他。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在她眼里。那样的愁化不开。
她转身,推开了雕花木门。.缓步走下楼,光洁的脚踩上那鹅卵石道,走过一阵浸透心扉的凉薄。她向着他走去,停在他身后,不过一步的距离。她缓缓伸手,伸出的手却是停在半空。
“舜华,为什么要来?”轻轻的声音,带着点点滴滴似乎是真又似假的轻飘飘的仿佛是浮在半空的。舜华伸手搭上了他的肩。“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你一个人吗?”他没有回头,手里的折扇轻轻打开。“为什么扔下一切回江南。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我的这双腿?”他的折扇指着自己麻木的双腿。
“不,只是因为我跟你说过,要你帮我看着这江南。现在,我想要亲自守护,罢了。”她的手在颤抖,微微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笑不出声。“如初,清幽她……”
“我让她走了。去她想要去的任何地方,做她想要做的任何事情。”
“也好!”她缓缓蹲下了身,将手放在了她的膝盖上。如初整个人一震。“舜华,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她说着缓缓将头靠向他的膝盖,缓缓合上了眼。良久,他的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风吹起她的青丝,滑过他的指尖。“舜华,若是相信现在的我依旧可以守护江南。你是否可以安心回去。”
“回不去了,我也不想回去。”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他。颤巍巍地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对不起,回来晚了,你不会怪我吧?”
他伸手,抚摸着她的唇角,为什么这一抹笑,仿佛是凋零的花,决绝的哀美。他的手冰冷,舜华站起身,“我叫人把这残荷给拔干净了。然后取了那藕,试试看味道好不好。”
“随你。”他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这笑不是因为心里舒坦所以笑,只是因为看见了她而笑。因为知道她在很努力地想要他的笑容,他如何舍得不给。
她推着他缓步走在湖畔。“如初,邹子瑜他……”
“他叛变了,现在还在江对岸虎视眈眈。你来的时候,没有和他碰上吗?”舜华摇头,“我来的时候都没有拦阻,我雇船而来。这江还是没有全面封锁,还是可以自由出入的。这样……不危险吗?”
“何谓危险,总不能断了两岸之间的往来。”
“你总是这么为他人着想。若是一开始就封闭了,就不会有邹子瑜。就不会有现而今的……”
“无论如何,封闭的江南,不是你想要的。而今你回来了,你自己做主吧。”他低头,似乎是很郑重其事地在说,可是又仿佛什么都是无关紧要的似的。他的声音轻轻的,总觉得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却有着无法辩驳的沉重。
“做主?”舜华喃喃自语。“我若是做得了主,还回来干什么?”
“那你是回来做什么?”他转头,看着那一池的残荷。现在的他只是想静静望着这一池的伤感,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的纷扰。“我回来,只是因为想回来了。如初,入秋了,为何不多穿件衣裳?”
她这么一说,如初抬头看着她。突然看见了她沾满了泥土和落叶的脚丫。“你怎么……”他不悦地蹙眉。“你怎么就这样出来了。你不冷吗?”
“我只是喜欢而已。”舜华扯了扯裙裾,遮住了自己的脚丫,有些尴尬。“我要去换衣裳,所以……”她说着转身飞奔离开。纯白的寝衣在飞舞,直到她消失在阁楼的那一头。端了热水,冲着脚。夜华端着衣裳走来,搁下后,在她身侧坐下。
“自从他回来江南后,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他状似无意地开口。舜华抬眼看着他,歪头将头靠在了她的肩。“夜华,有件事我一直都没有问。不问不代表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封锁江两岸。”刚刚试探性地问过如初,他是真的不知道就在一个月前,江两岸被封锁。既然如初他至今都不清楚,却为何被封锁。唯一的解释就是夜华。在这里,只有夜华有这个权利。现而今的江南,所有的士兵严正以待。以如初现在的心境,一定没有想法想要做什么,却为何江南的士兵没有丝毫懈怠。这一切与夜华脱不了干系。
“夜华,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搂着她的肩,轻言细语。“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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