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项归拢

面可留,到了后来,俩人越吵越茬儿,吹胡子瞪眼拍桌子夯茶碗起来,甚至还撸胳膊挽袖子地就要动手了。

俩人竟会积存下这么大的火气,火气又爆发得如此突然剧烈,这是木琴事前万万没有料到的,吃惊之余,她不得不弄出更大的声响来,镇住如狮虎舍命争斗一般的俩人,木琴抓住俩人稍稍停歇的片刻,赶忙道,今儿商议的事就到此为止,等召开干部会议时再做决断,说罢,便匆匆地结束了这场充满浓烈火药味儿的会谈。

事后,木琴几次单独找俩人谈话,一为消解俩人的怒气,沟通俩人的感情;二为自己的想法寻找更好的解决途径,但是,木琴彻底失败了。

茂林已经横下心肠破釜沉舟,彻底地与振富分道扬镳死心决裂了,他还把对振富的仇恨,一股脑儿地摊到了公事上,不管振富曾经做过或打谱要做合理不合理的大小事体,茂林均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上,彻底反对,全盘否定,这让木琴大感失望,并对他产生了一种厌弃反感的心理情绪,她感到,茂林正在走向远离村班子背离公众利益的方向,且越走越远,连她都无法挽回。

振富对茂林不计后果的做法不屑一顾,甚至,他还有一种幸灾乐祸的窃喜心理,他对木琴讲,你甭管他,他就是这么个人物,整日楞头充数,又小肚鸡肠的,先前,不管他怎样磨缠别扭,我都让着他,愈发弄得他登鼻子上脸地没了人样儿,这回,我倒要看看他有啥能耐,能阻得住咱修路致富这件大事,这集资的事,你也不用焦心,我先去找村人摸底解说,非要把这事摆平了,把大路修起来,看他还能咋样张狂破坏呀。

振富真的绞尽了脑汁儿,动用了所有能够动用的计谋,凭着大半辈子积攒下的人情世故经验和老道圆滑的手段,他先是主动沟通大小村干部们的思想,又发动李氏家族巨大的影响带动力,把全村人忽悠得晕头转向,终于赢得了大部分人的理解和支持。

于是,村干部们组织召开了一次村人大会,在会上,杏花村人破天荒地采取了一次完全民主绝对自觉自愿的投票表决方式,通过了木琴提出的再次集资的主张,把今年全村人眼巴巴期盼了大半年的杏款,按人头比例,截留了下来,为即将到来的二期修路工程提供了至关重要的资金保障。

木琴并没有因此而高兴起来,她清醒地看出,由此暴露出来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杏花村已经陷入了一种日益加剧的勾心斗角四分五裂状态,人心渐渐涣散,小我意思帮派体系慢慢开始成型,并逐步膨胀起来,

对此,木琴忧心忡忡地来到酸杏家,跟他分析这种四处蔓延令人骚动不安的村人心绪,酸杏也是焦虑万分,但也无能为力,他讲道,事已至此,你也甭寻思三顾虑四咧,硬着头皮,带着村人致富是硬理儿,该有的麻缠事,你越怕它,它就越来,躲是躲不掉的,遇事就解决事,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咱心眼儿摆公平哩,身正不怕影子斜,任人讲说啥儿去,早晚会有公理替咱撑腰讲话呀。

木琴依旧不能从这种焦虑的心理阴影里走出来,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调节着山村里业已漫起的云雾烟障,静待着随之而来的风起雨落。

二期修路工程的开工日期,比上年冬天提前了一些日子,因为启动资金已经到位,木琴就赶在立冬那天,带着村人动了手。

开始几天,不少村人因了杏款被村里截留一事,心不顺气不畅,就有一种强烈的抵触情绪,不愿意上工,窝在家里听风声,看风向,有些人还相互串通定誓约,坚决不上工地,茂林更是窝了一肚子火气,他也是呆在家里磨蹭着,就是不露面,他的举动,自然被一些村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越发有了不去上工的理由,而且,这种举动,已经影响到了工地上干活的村人,渐渐地便出现了消极怠工的不良现象,与上年工地上热火朝天的场面比较起来,今年的工地便显得沉闷冷落了许多,木琴等人就撒急,几次去叫茂林来上工,茂林借口头疼腚疼卵子疼,推三阻四的,就是赖在家里不出门。

酸杏当然知道工地上发生了什么?凤儿每天定时向他反馈着各种信息,包括村人的思想动向和木琴的焦苦,让他帮着参谋一些事体,酸杏立即意识到了,如若任其发展下去,恐怕当初担心的事情,真的就要发生了,那就是,工地散伙,撇下半拉子工程,把挑头儿鼓动的木琴凤儿等人彻底推上一条任人指责咒骂的绝境上去,酸杏当然不会坐视不管,叫这样不敢想像的危险事情发生的,他不顾自己力衰体残,挺身而出,酸杏拄着福生送给他的拐杖,找上了茂林的家门,随之,又一瘸一拐地进出在一些村人院落间,他还在村人惊讶诧异的目光注视下,出现在了离村几公里外的工地上,继续干着原先爆破组技术指导和顾问的差事。

他的举动,再一次重重敲击在了村人本就脆弱又重情份的那根心弦上,茂林再也蹲不住了,他灰溜溜地来到工地上,继续行使手中的职权,其他人更是没了借口和理由,便一股脑儿地拥上来,立时,工地上又恢复了上年的那种热闹场面。

随着工程的不断进展,村人凑起的那点儿启动资金堪堪告罄,木琴再次面临着无米下锅的艰难困境,她如一只无头的苍蝇一样,四处求告,却没有找到一丝儿解决资金枯竭问题的办法来,到了最后,雷管炸药已经全部用光,村人只得动用钢钎铁锤,与坚硬的岩石进行着毫无希望地对拼,多数村人的虎口被震出口子,冒出血汁子来,砸伤手指脚丫子的事情,也经常发生,更为关键的是,村人付出了超负荷的强体力劳动,却收效甚微,路面始终滞留在原来的模样上,不见一点儿进展,一部分人开始悲观失望起来,觉得这样拼死拼活地蛮干,完全是傻子行为,要想靠这种原始的办法打通这条大路,除非日头从西天冒出来,就如同瘟疫一般,村人的悲观情绪迅速在工地上蔓延开来,骂天咒地怨言牢骚之声随处可闻,

看到村人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木琴只得被迫叫工地先停下来,让村人暂时休整一下体力,等资金有了着落,再行施工。

热闹了一个多月的工地上,顿时沉寂下来,张牙舞爪的路面上,陈横着木棒石头,除了间或飞来窜去的山雀,便了无生气。

接下来的日子里,心急如焚的木琴带着振富等人,急如星火一般地踏上了寻找资金的路程。

他们数次踏进镇的高门槛,找沈,找杨贤德镇长,找镇财政所,所有能够与修路工程刮边儿的部门和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