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之行

倍的速度进了南京郊区,洋行问木琴,是不是先到老家去看看,再去总厂,木琴摇头道,哪儿也不去,就直接去总厂,洋行不敢怠慢,把车子径直开进了总厂大院里。

总厂依然座落在南京城外一百多里远的环山靠坡处,一如几年前那么洁净,最大的变化是,总厂的厂区面积又朝四周扩大了不少,新建起了几座厂房,院内进出的车辆也增多了,不仅有拉运货物的大车,还有一些油光铮亮的高档小轿车。

木琴进了厂区办公室,讲明了身份,要找藏总汇报工作,办公室的人十分热情地招待木琴坐下,说老藏总已经去国外考察去了,还得两个月才能回来,现在的厂子,有藏总的儿子主管全部业务,立时,木琴心里泛出一丝儿淡淡的失落感来,摸不清这个新藏总的思路和作风。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人回来喊木琴,说你来得真巧,藏总正准备出趟远门呐,听说你来了,就允许破例接见她,正在总经理室等着,快去吧!要是晚了,就怕见不上了。

他的话,让木琴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她感到了一丝屈居人下的意味。

木琴随工作人员来到了总经理室。

总经理室有三间屋那么大,里面装饰得庄重华贵,落地的绛红色窗帘笔直地垂挂着,泛着晶莹色泽的华丽吊灯,垂吊在用淡蓝色云状图案特制的玻璃顶棚上,豪华舒适的大沙发和黑色实木茶几环伺在屋子一边,另一边,正对着沙发的方向,安放着一个深红色的宽大老板桌,桌子后面是长长的一排红木书橱,里面排满了整齐的书籍,书橱的一角,竖着一根闪闪放光的不锈钢旗座,垂挂着一面国旗,屋地上,全部铺设了缀着牡丹花图案的大红色地毯,踩在上面,软绵绵的,给人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老板桌后面端坐着一个头发稀疏身胖体健的年轻人,他戴着一副黑边宽大的眼镜,浑身散发出一种居高临下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富豪气质,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人物,让木琴心里顿时生出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就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一时不知怎样迈步子,怎样安顿自己才好。

工作人员轻飘飘地走到新藏总跟前,悄声说道,老总,这就是我们设在山东分厂的总管木琴总经理。

新藏总抬眼看了看木琴,他没有起身,只是点点头,随口说道,你好,请坐下说话吧!

木琴本想过去问个好,跟他握个手,见他稳坐不动样子,就知道,新藏总不比老藏总那么随和,那么平易近人,她转身坐在了离老板桌较近的沙发里,工作人员及时地给她倒了杯茶水,又静悄悄地倒退着出了屋子,轻轻地带上了厚重的实木门。

新藏总这才斜倚在高靠背能转动的真皮老板椅里,问木琴这次来总厂的事由。

木琴坐正了身子,把杏花村“天野”厂今年以来的生产经营情况作了详细汇报,对于目前杏花村“天野”厂的管理状况、产品质量和运营思路,新藏总给予了充分肯定和较高评价,他认为,杏花村“天野”厂立足本地资源优势,以质量求生存,以信誉闯市场,以创新谋发展,思路清晰,决策果敢,效益明显,是个很有发展潜力的厂子,他鼓励木琴,一定要巩固住现有成果,寻求更大地发展。

俩人谈话的气氛越来越融洽,新藏总还难得地站起来,亲自给木琴续上了茶水。

木琴以为时机已到,便详细地把北山一村新建“天然”果汁厂的前后经过,细细讲说了一遍,她着重把当前“天野”厂面临的严峻形势和实际困难摆了出来,请求总厂拨付资金,给予援助。

新藏总的脸色慢慢暗了下来,浮起的笑容也没有了,代之而起的,是紧锁的眉头和冷峻的表情。

他说,现在,市场营销战略已经发生了转变,原始的果脯产品销路越来越窄,而新兴的纯果汁产品开始走俏市场,总厂正在进行产品的更新换代,主攻果品饮料产业,杏花村的“天野”厂,也在这次转型之列,准备在明后年开始实施,因为转型,就需要大量资金来更新技术设备,总厂根本拿不住资金,来扶持杏花村的厂子,而且,杏花村“天野”厂的就地转型,也要依靠自己筹措资金,购买设备,总厂只能派技术专家,进行培训指导,若是杏花村“天野”厂完不成自身转型的话,恐怕总厂要重新考虑与杏花村的合作事宜,能否继续合作,完全取决于杏花村人的自主性和承受能力了。

这一席话,说得木琴透心凉,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千里遥远地跑来寻求援助,竟然得到了这样地答复,总厂不仅不出手相助,反而硬要把厂子往绝路上赶,往深坑里推,试想,到了明后年,杏花村“天野”厂在外无援助内无积蓄的情况下自行转产,将会是一种怎样的惨败结局,总厂一旦终止了与杏花村的合作,杏花村人便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既没了娘又遭断奶的孤苦崽子了,能活下去吗?还能活多久,

还没等木琴再解释请求,新藏总的手机响了,藏总接完手机,对木琴抱歉道,他得赶飞机去广州,一时半刻也回不来,叫木琴赶快回去,自己想办法,尽力度过当前的难关,特别是企业转型的问题,一定要当着头等大事来抓,千万不敢耽误了,最后,新藏总还提醒木琴道,转型的事情,现在就要着手考虑安排,如若转不了型,其中的成破厉害之处,你要有个清醒地认识,别不当一回事啊!说罢,他夹起老板桌上的公文包,匆匆地出了门。

木琴呆愣愣地坐了半晌儿,忘记了起身恭送新藏总,更忘了自己也得走了,这里不是自己随意呆的地方,尽管办公室的人员热情地挽留木琴和洋行吃饭休息,但木琴还是断然婉拒了他们的好意。

此时的木琴,没有了任何期盼和欲望,木木的脑壳儿里只有一个场景,就是杏花村“天野”厂大门紧闭荒草遍地的景象,懒懒的心情如骄阳下晒蔫了的树叶,没有了一丝儿精气神。

木琴坐着洋行的货车进了城区,见到了朝思暮想着的家人,因了总厂的态度和决定,木琴早已失去了上次回娘家时的激动心情,她显得疲惫不堪,憔悴如秋后摇摇欲坠的枯叶。

木老爷子和木老太太已经搬进了新楼房,他们不再怕自己的琴儿回来时,找不到家门了,长长的电话线,已经把自己的一大家人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想躲也躲不了,跑也跑不掉了。

钟儿刚刚放了暑假,已经先她离开了南京,正在返家的途中,这又给木琴增添了些许的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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