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边缘父子心(2)
了被本王威胁利用之外,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倘若你还是像以前那般非但没能发挥效用,反倒把水搅浑,本王自然不会念及旧情。没用处的棋子,自然该废掉!”
容玦早就知道真相,也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却还是冷透了心,忍不住出声发问:“敢问王上,臣的父亲究竟因何亡故?”他口中的父亲自然是指池昼将军,裴渊是这么认为的,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通敌谋反。”裴渊笑着说,“本王捏造了几封信函,上奏给当时的老东西,老东西信了,便在心里定了他的罪,在他死守城东柏拉塔时,以为他伙同南暝,没派兵增援。你那父亲,便守着他那可笑的愚忠死在沙场,我的外甥,当时你不是在山顶瞧着看到了吗?”他顿了顿,“而且,我捏造信函、奏请上折的事,你不是也从几个不堪用的臣子那儿打听到了吗?阿玦,你何必明知故问。”
指尖与手掌的交接处已然被容玦握出了鲜血,可他脸上全无血色,只觉得面前的裴渊越发面目可憎。
这个人是他的父亲。
付伯的信笺上的一笔一划,仿佛就在眼前,在反复提醒着这一他不愿承认的事实。
他的父亲,同他有最深血缘关系的人,在自己面前叫嚣着,把陷害忠良当成丰功伟绩炫耀着,又把自己当成棋子利用威胁着,磨他嚎牙,废他棱角,让他去做另一人成长的垫脚石!
呵,这就是他的父亲?!
他静默很久,最后向那人俯首,作一长揖:“臣多谢王上告知。”又补充道,“臣先前是喝醉了,说了些胡话,还望王上莫要往心里去。”
裴渊始料未及,心中讶然,只看了他一眼,眸色愈深。
“如此便早些回去吧,明日起,准备婚礼的一些事宜。”裴渊道。
容玦淡淡应“是”,退至帐门,却忽然问道:“在王上心中,臣的母亲是怎样的人?”
裴渊手下倏然一顿,未置一词。
“世人皆道我的父亲是乱臣贼子,却鲜少有人谈及我的母亲,最多也就称其‘神女’,我幼时也与她聚少离多,对她知之甚少。王上既是母亲名义上的兄长,自然比旁人知晓得多,臣今日便想问问王上,臣的母亲究竟是怎样的人?”他止步,却未曾回头,知道这个问题得不到回答似的。
果然,四下俱静。
良久,他轻笑:“是臣唐突,想来母亲被收养不久就嫁入父亲,王上与她接触甚少,自是不甚了解。是臣酒醉未醒,又问王上奇怪的问题,还望王上莫要怪罪。”
无人回应。默了默,他继续淡淡道:“叨扰了,臣告退。”
望着他撩帘而去的背影,裴渊久久无言,仿佛依旧沉浸在由容玦抛出的问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