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如果再早来十分钟,还有的救。”
十分钟
司蘅踉跄了一下,却强撑着没有倒下。
他哭嚎着将儿子死死抱在怀中,想要将最后一点体温渡过他。
没有用
他只能无助地感受着,儿子的身体在他怀里一点点冰冷。
炎热酷夏,殡仪馆的停尸间却冷得吓人。
司蘅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呆呆地站在儿子身旁。
浑身血液也仿佛在儿子死在他怀里的那刻,彻底流干了,也冻僵了。
“火化前还有家属要看最后一眼吗?”工作人员提醒他。
沉默片刻后,他掏出手机。
江揽月的电话接通那刻,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便传来男人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没脸面对姐夫,我还不如一死了之,彻底消失!”
紧接着是拉扯的窸窣声,和江揽月的哀求声,带着他从未听过的,近乎破碎的焦灼和惶恐。
“你有弱精症,这可能是你唯一的孩子了,姐绝对不能打!”
“别这样,姐姐会疯的!”
司蘅自嘲一笑。
原来她也会为别的男人疯。
疯到杀死自己的亲儿子
他没有说话,一个字也没说。
只是平静地,将手机从耳边移开,指尖在那个红色的挂断键上,轻轻一点。
所有的喧嚣,瞬间被掐灭。
他缓缓抬起头,最后贪恋地看了眼儿子安睡的模样。
随后黯然开口:“火化吧。”
沉重的炉门轰然闭合。
大火燃起的那刻,司蘅拨通了医学博士朋友的电话。
“你以前说过,你成功研究了一种能让人忘记过去的药,可以卖给我吗?”
朋友声音带着诧异:“你要做什么?”
“我要忘记过去所有痛苦的回忆,离开江揽月!”
2
司蘅去了朋友的研究所。
朋友将药交给他的同时嘱咐他:“这个药分五次服下,喝够五次后,你才会彻底失忆。”
道谢后,司蘅又买了一张飞往巴黎的机票。
做完这一切,他抱起儿子的骨灰罐回了家。
刚推开门,就看见江揽月坐在沙发上,玉腿
交叠,眼神阴冷地盯着他。
“这两天你去哪儿了?我是不是说过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不等司蘅回答,她的目光忽地落在他怀中的白色罐子上。
“你抱着这个做什么?儿子怎么没跟你回来,还在医院吗?”
千言万语都堵在喉中,司蘅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刚要开口。
“嘴唇怎么干成这样?”江揽月微微叹气,有些心疼地拿起一杯早已准备好的温水。
“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再说,好老公!”
司蘅看着她,麻木地顺从了。
下一秒,一股剧烈的灼烧感猛地从胃部炸开,紧接着,无数鲜血从司蘅口鼻喷涌而出。
他吓坏了,惊恐地看向江揽月。
却见女人带着温柔笑意,俯身用指腹轻轻擦去他嘴角的血迹。
语气风轻云淡:“别怕,宝贝,只是让你吃点小苦头而已。”
“只有我跟阿朔说,他姐夫身体出了问题,他作为顶级营养师,才肯放下心结,同意住进家里照顾你。”
她顿了顿,将成了血人的他抱进怀里安慰。
“等孩子安稳生下来,我就让阿朔带着他出国,你和儿子依旧是我的宝贝。”
司蘅任由她抱着,浑身血液都冻僵了。